金庸世界里的道士 第494章

作者:萧舒

  此人面如冠玉,剑眉朗目,却也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看其身上佩剑,乃是昆仑派弟子,只是说起话来,便带了一丝阴柔之气。

  “好,好,那我倒要领教贵派的高招!”少年手按剑柄,大声喝道。

  这一桌皆是少年俊杰,宋青书也赫然在列,一剑如电赵庆元亦坐于此。

  宋青书可没有宋远桥那般仁厚,对于他们的争吵冷眼旁观,丝毫没有劝阻的意思。

  “正合我意!”蓝衫青年目光精芒闪烁,冷冷看着对方,嘿然一笑。

  两道剑光蓦然闪起,两人同时动手,长剑相击,锵然作响,招呼也不打,一言不发,便打了起来。

  宋远桥坐在那边摇了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颇有些心灰意懒,自己上前劝阻,怕也是徒然。

  “岳掌门,还是劝一劝他们罢,莫要引起混战。”张无忌顾不得太多,转身望向岳敬亭,诚恳的劝道。

  岳敬亭何曾遇到过这般情形,略微发慌,便没有来得及阻止。

  高老者与矮老者乃是派内辈份最尊的宿老,自己是管不住的,只能任由他们与昆仑派打起来。

  再者,岳敬亭虽然敦厚,却也非是没有脾气的人,上一任掌门鲜于通死于何太冲与班淑娴剑下,两人的丑态,他也见过,甚是不齿,对他们怀有杀意,恨不得高矮两老者能够将他们灭了,自然不会去阻止。

  但另一个弟子的忽然挑战,大出他意料之外,他反应不如常人灵敏,此时张无忌开口,他方反应过来,心下暗惊,忙沉声喝道:“孙师弟,住手!”

  虽说练武之人讲究眼观六路,耳闻八方,但场中的少年激战正酣,全神贯注于剑上,根本听不到旁人的说话,没有听到岳敬亭的话。

  这个少年年纪轻轻,剑法却是不俗,施展起来,颇具大家风范,假以时日,又是华山剑的一位高手。

  他能坐到这一桌,有此身手,也是理所当然,宋青书他们观看之时,并未觉惊讶,看得津津有味。

  他们年纪相差不多,武功虽有高低,差得也并不太多,故观看起来,受益更大。

  岳敬亭粗犷的脸庞涨红,显然已有了怒气,自己刚刚接掌华山派的掌门,说出的话,门下弟子却置若罔闻,日后如何掌管门下?!

  “岳小哥,你过来一下。”糯软娇嗲的声音忽然在岳敬亭的耳边响起,令他不由心神一荡,忙转过身去,望向林晓晴的方向,见到林晓晴眨了眨明眸,朝自己打了个眼色。

  岳敬亭虽然憨厚,却并不傻,看了看旁人,见别人没有什么异样,知道只有自己听得到她的话,对于这种玄妙的奇功,他已领教过,未觉惊异,起身离座,红着一张脸,慢吞吞的挪到李若云这一桌。

  他的这一举动,顿时牵住了众人的目光,他们不由撇开场中的厮杀,齐齐望向他,大是好奇,不知他要做什么。

  李若云这一桌,一直是大厅众人目光的焦点,他们虽然吃着饭,与人说着话,却管不住自己的眼睛,不时的偷瞥她们一眼,心中情动,难以自以,只觉以往自己见到女子,皆如粪土,不值一观。

  李若云端坐桌旁,端庄如仙,轻轻一伸素手,将身后大师兄的椅子提了过来,无声无息,轻巧如拈针。

  椅子放在了林晓晴身边,岳敬亭在她们盈盈目光注视下,强忍心动,有些别扭的坐了下来。

  众人的目光顿时变得灼热,燃烧着嫉妒,似要把他烤焦,或是将他撕碎。

  “岳小兄弟,想不想将何太冲他们宰了?”林晓晴眉宇间带着盈盈笑意,帮他理了理肩头,低声细语。

  岳敬亭对她的亲近之举丝毫生不出邪念,反而有被大姐姐关怀的孺慕之感,但听到她的话,却不由一惊,不由望她。

第250章 耳光

  与林晓晴明亮澄澈的目光相触,岳敬亭很快败下阵来,转开眼睛,脸红耳赤,脑筋也转不过弯来。

  “这两个家伙实在太过猖狂,是要让他们吃点苦头呢,还是趁机收拾了他们,为鲜于掌门报仇?”林晓晴抿嘴一笑,眼波流转,好在她娇媚的面容掩在薄纱之下,否则,岳敬亭难免再次出丑。

  她的声音很低,岳敬亭慢慢反应过来,忙向四周看去,迎接自己的是一道道嫉恨的目光,目光似利刃,似要把自己刺穿。

  岳敬亭却吁了口气,看他们的神情,是听不到林姐姐的话,看来,她一直用着传音入密奇功呢。

  不看林晓晴,他的脑袋便清楚了几分,想了想,不由怦然心动,何太冲与班淑娴欺人太甚,华山派没有找他们报仇,已经是忍让万分,没想到,他们却借机生事,实在可恨。

  “小兄弟,这两个家伙可不是什么鲁莽之辈,他们如此,可是大有深意的哟!”林晓晴娇嗲酥骨的声音再次在他耳边响起,岳敬亭不由自主,再次望了过去。

  玉手抬起,轻掠了掠鬓边的一缕秀发,林晓晴嫣然一笑,道:“趁着这个时机生事,一来众目睽睽,你们不能以多欺少,二者,如今是你继任掌门大典的日子,如此捣乱,可令你颜面尽扫,威望尽失,掌管起派中弟子,怕是力不从心,华山派又怎能兴旺得起来?”

  岳敬亭闻言,不由目瞪口呆,目光发直,直到耳边传来一声娇哼,直传心底,他方醒过神来,摇了摇头,苦笑一声。

  岳敬亭深受触动,感慨丛生,若是换了自己,即使想破了头,也想不到这么多,自己差得还是太多啊,没想到,何太冲与班淑娴竟如此险恶,其心当诛!

  他不由咬牙切齿,转头望向场中移形换位的何太冲与班淑娴,紧咬着牙,恨意滔滔。

  “三师妹,莫要乱说话!”清冷的声音在岳敬亭耳边响起,他不必转头,便可听出,这是李若云李姐姐在说话。

  林晓晴连忙娇声道:“二姐,我可没有乱说哟,说不定,这个何太冲更为阴险,想趁机杀了高前辈他们俩,将华山派彻底击倒呢!”

  李若云黛眉间笼罩着淡淡的疲惫与柔弱,冷漠依旧,她轻横了林晓晴一眼,淡淡说道:“即使他想这么做,宋大侠他们岂能坐视?……一厢情愿罢了!”

  “那可说不准呢,若是下手快的话,宋大侠他们也来不及反应呢。”林晓晴娇嗲的反驳,然后望向岳敬亭,嫣然笑道:“小兄弟,想不想借机除去这两个家伙?”

  “……若能杀了他们,为掌门报仇,最好不过!”岳敬亭咬了咬牙,目光坚定,重重点了点头,恨恨说道。

  “嘘——!”林晓晴忙竖起了葱白的食指,按在白纱前。

  岳敬亭这才醒起,这些话不能被外人听到的,忙看了看四周,周围众人仍旧拿吃人的目光盯着他,没有什么变化。

  他有些奇怪,难道他们都没有听到自己的话吗?

  “岳小兄弟,莫急着下决定,人命非儿戏,可要好好想清楚了,若真的将他们杀了,华山派与昆仑派必定不死不休,将来会有一番血雨腥风。”略微沙哑,带着惑人的磁性的声音响起,缓缓传入他心底。

  岳敬亭听得声音,心头一震,他见过杨玉琪的玉容,其冰冷与性感,乍见之初便将他征服,见过她之后,数个晚上,他都睡不好觉,辗转反侧,一种怅然与心动的微妙情感攫住了他。

  对于杨玉琪,他感情微妙,既想开解她的心情,不那么冰冷忧郁,却也自惭形秽,不敢与她说话,只想远远的望着她,便于愿足矣。

  她的话,他不能不听,想了想,也变得犹豫起来。

  “四妹,反正仇已经结下了,即使想要和解,怕也不成,何太冲与班淑娴可不是什么好人!”林晓晴摇了摇头,颇是不以为然。

  杨玉琪冷笑一声:“昆仑远在西域,平日里很少有弟子过来,若是没什么深仇,也不会过来找麻烦,……但若杀了何太冲与班淑娴,可是不同,昆仑派弟子们定会红了眼,找上门来纠缠,……那时,想必是一番血战,最有可能,华山昆仑两败俱伤!”

  “找上门来?好啊,他们人生地不熟的,正好一个一个消灭掉,除去昆仑派!”林晓晴轻抚玉掌,娇声笑道。

  “二姐,你看!”杨玉琪横了林晓晴一眼,臻首转向李若云,冷哼道:“三姐净出馊主意!”

  李若云淡淡望了她们一眼,点点头:“现在除去他们,为时过早,还是等等吧。”

  听到李若云发话,林晓晴也只好无奈点头,对岳敬亭笑道:“既然二姐这么说了,就先不杀他们罢,且给他们些苦头吃吃!”

  岳敬亭忙点头,他本就不是什么雄才大略的人,只是专心于武道,对于俗事的处理,尚显青嫩,觉得三位姐姐的话都有理,各有各的道理,倒有些难以取舍。

  对于李若云,岳敬亭是极为尊敬的,实也有些怕她,李若云的目光清冷,丝毫没有喜怒哀乐,自己站在她跟前,总有一种渺小的像一粒沙子的感觉,抬不起头来。

  李若云的话,他会下意识的遵从,难起反驳之意。

  “咯咯,着!”笑声清脆悦耳,宛如银铃的声音响起,却是岳敬亭最为亲切的柳清泉。

  柳清泉天真烂漫,岳敬亭呆在寒谷的那段日子,没少过来找他玩,与她呆在一起,说不出的放松与惬意。

  李若云她们议论时,柳清泉没有插话,她习惯了大事由几位师姐考虑,她什么也不管的,她是最小的师妹,她们也一直宠着她,惯着她,什么事情都不用她操心,由她们来安排好。

  在一旁侧耳倾听,老老实实听完了二师姐的话,柳清泉顿时心痒难耐,伸出雪白的玉手,拈起一根鱼刺,屈指弹了出去,然后忙不迭的抽出罗帕拭手。

  她拈鱼刺,屈指弹,皆是掩在罗袖之下,无人发觉。

  何太冲与班淑娴激战正酣,华山派最顶尖的高手,便是这高矮二老者,若是将他们打败,自是压住了华山派的气焰,令他们威风扫地,只是没想到这两个老家伙这般难缠。

  为今之计,只能拼气脉的悠长了,老不以筋骨为能,虽然他们内力深厚,但时间久了,身子骨定会受不住。

  有了这般想法,剑势便放缓,由攻变守,开始拖时间,班淑娴与丈夫虽然貌合神离,但一旦施展剑法,却是心意相通,也跟着放缓剑招,绵绵不绝,紧紧缠绕着高矮两位老者。

  高老者乃是老成精的人物,一眼便看穿了他们的用心,也跟着变招,刀法凌厉非凡,拿出了压箱顶的招数。

  一通猛攻,犹如狂风暴雨,令何太冲与班淑娴招架得极为吃力,苦苦支撑。

  突然之间,何太冲只觉右臂一麻,忽感有些不对劲,右手好像不听自己的指挥了一般。

  破绽乍现,正在狂攻的高矮两老者自不会放过,一刀劈来,快如闪电,瞬间出现在何太冲身前。

  何太冲急忙闪身,欲挥剑逼开,手臂却迟钝缓慢,已是来不及,只好脚尖用力一点,身形倏然退开。

  “难道自己受了暗算?”何太冲也颇为精明,蹙了蹙眉头,一边招架着长刀,一边思忖,右臂现在已经好了,恢复如前,刚才仿佛没有出现什么异样一般。

  运气细察,却觉察不到异样,没有受伤,若是有暗器,他应能感觉得到。

  蓦然间,右臂再次一麻,酸软如电噬,长剑几乎脱手而出,何太冲心下一沉,忙再次点脚尖,退了开来。

  班淑娴措手不及,没有跟过来,马上被高矮二老者的刀光笼罩其中,数招过后,发出一声惨叫,右臂已是中了一刀,鲜血涔涔而下。

  高矮两老者不为己甚,并未赶尽杀绝,二人收刀而立,高老者大声喝道:“今日乃我派掌门继任大典,不宜杀人,下一次,你们可没有这般好的运气了!”

  何太冲脸皮涨得发紫,心下气愤欲狂,再看到妻子传来的怪异目光,更是恼上加恼,却又有苦难言。

  难不成对别人说,自己遭人暗算?

  人们只会耻笑自己输不起,胡乱找借口,众目睽睽之下,有人发暗器,岂能不被人发觉?!

  岳敬亭转头望了一眼柳清泉,露出感激的目光,他此刻忽然变得机灵,知道不宜有什么异动,免得引人怀疑。

  华山派的人陡然挺起了胸膛,变得自信满满,望向昆仑派众人的目光也居高临下起来,又带上了几分不屑。

  ……

  水云派

  水云阁内,温玉冰的闺房中,光线柔和,温馨动人。

  温玉冰身着一件淡绿色单衫,盘膝坐于香榻上,明亮的目光透过敞着的轩窗,遥望莽莽的紫山,玉脸冰冷,宛如天山冰峰。

  萧月生坐于她对面的绣墩上,满面的淡然与无可奈何,双止盯着温玉冰的脸庞,一眨不眨。

  他温润的脸庞印着五个指印,指印修长纤细,一看即知,乃是女人的手。

  这正是温玉冰的杰作。

  温玉冰先前是除去衣物,仅着抹胸与亵裤,但到了后来,他指力激荡,元气磅礴,控制起来颇是艰难,一不小心,她身上最重的两件顿时化为齑粉。

  若非萧月生重生历世,道心坚固,乍见到如此动人的春光,怕是当时便心神失守,元气失控,反噬之下,两人俱会化为粉末。

  重塑经脉,自是痛苦之极,温玉冰死去活来,几欲昏厥,但心脉与神志被萧月生内元气护住,却是昏迷不得,但全部心神皆在与痛苦对抗,并未发觉到身上的异状。

  约摸两个时辰过后,漫天的指影消失,萧月生缓缓收手,面色微微泛白,双目金芒隐隐,似乎便要遮掩不住,迸射而出。

  温玉冰此时的感觉,犹如从地狱中走出,升入了仙界,浑身上下畅美难言,一下也不想动弹,唯恐这是一场美梦。

  过了半晌,忽然想起,自己没穿衣衫!

  忙睁开眼,恰与萧月生金芒隐隐的目光碰个正着,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正躺在自己的香榻上,浑身上下,一丝不挂,宛如一尊白玉雕像。

  腾的一下,红云忽的罩上她玉脸,羞涩难当,却看到萧月生并未避讳般转过身,顿时羞涩转为恼怒,下意识的挥掌而出。

  “啪”的一响,清脆响亮,萧月生双目金芒迸射,随即敛去,化为深邃,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唉——!我正收功呢。”萧月生苦笑着摇了摇头,刚才若非自己强自收回内力,温玉冰的手怕是已经震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