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世界里的道士 第1250章

作者:萧舒

  但这一次,拳势却略减,没有先前的凌厉,仅使五分力气,留以防备她变化。

  马春花轻轻一笑,左手再画圆,又准确的套上徐铮右拳,搭上他小臂,顺势一捋。

  徐铮冷笑,右腿踏上一步,止住前冲之势,手臂劲力蕴着,含而不发,应付她的一按。

  马春花顺势踏前一步,右脚贴上他左腿,侧身一撞,香肩撞上他胸口。

  徐铮顿时飞了起来,飞出一丈开外,“砰”的一下落在平坦地上,打了两个滚,一下弹起来。

  “铮儿,好啦!”马行空一摆手,沉声道。

  徐铮脸红,眼也红,狠狠瞪着马春花,被她连绵摔两个跟头,他实在抹不开脸。

  马春花毫不畏惧的瞪他,哼道:“我到今天只学了一招,对付师兄你,已经够用了!”

  “你——!”徐铮怒瞪她。

  “春花,去给你师父做饭罢!”马行空道。

  马春花一看天色,秀脸一变,忙不迭答应一声,一溜烟儿跑开,冲向内院。

  “大伙儿各忙各的罢!”马行空冲众人摆摆手。

  众人散开,脸上兴致盎然,纷纷打听,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并不知马春花已经另拜他师。

  “师父,弟子给您丢脸了!”徐铮低着头,羞愧说道。

  “怨不得你!”马行空笑了笑,叹息一声:“春花她熟知你的武功,你却不知她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怨不得你!”

  徐铮顿时抬头,恍然在悟,双眼恢复几分神采,又摇摇头:“师父,我便是知道她的招式,也防不住。”

  马行空缓缓点头,苦笑道:“唉,她拜了一个好师父啊!……铮儿你去吧,用心练功莫松懈,武功都是人使的,便是少林罗汉拳,高手使来,也是威力宏大!”

  “是,师父!”徐铮重重点头,眼神坚定。

  ……

  转眼之间,秋去夏来,一年时光匆匆而过。

  盛夏的清晨,阳光明媚。

  马春花一身淡粉色劲装,在萧月生的院里练功,动作利落,舒展大方,如舞如蹈,看着是一种享受。

  萧月生则坐在小亭中,斜倚着栏杆,一手拨着檀珠,另一手拿着一卷书,看得入神。

  他腿边是明月这条爱犬,它正将头枕在他腿上,眯着眼睛,懒洋洋的,透着舒服。

  石桌上红泥小炉,汩汩做响,白气蒸腾,茶香袅袅,在小亭内缭绕不绝。

  马春花缓缓收势,明眸一闪,恢复如初,她轻盈来到亭中,斟满一盏茶,送到萧月生身前,笑道:“师父,爹爹接了一单大生意,三十万镖银。”

  萧月生点头,放下收,接过白盏,道:“嗯,做了这一趟,今年算是有着落,不必再接镖了。”

  “是呀,爹爹也这般想。”马春花笑道,坐到萧月生身边,带来一阵幽香。

  她如今模样已变,脸庞越发白皙如玉,明眸闪闪,黑得发亮,内蕴光华,整个人仿佛发着光一般。

  马春花并不怕师父,好似看穿了他冷漠的外表。

  “你要跟着一起?”萧月生淡淡问,茶盏递过去,马春花伸手接过来,放到石桌上。

  “爹爹想请师父也一道跟着,做到万无一失。”马春花不好意思的笑道。

  “嗯,也好。”萧月生点头。

  这一年来,他调养身体,有丹药之助,进境甚快,内力浑厚,虽有些驳杂,却不妨碍。

  马春花也从中受益,一天三顿,她一直是亲自下厨,然后陪着他一起吃饭,怕他孤单。

  萧月生将丹药融于饭菜中,马春花不知不觉吃下,内力大增,只以为是所修功法玄妙故。

  马春花兴奋的道:“师父,我昨天跟爹爹切磋一场,仅是三招两式,便败了爹爹!”

  “嗯,莫要太过招摇,关键时候出手。”萧月生点点头,看着书,漫不经心。

  见他如此,马春花的得意也消散了,“噢”了一声,也拿起一本书,倚着栏杆,小手轻轻挠明月的脖子,明月舒服无比,眯着眼睛,似是睡过去。

第7章 拦路

  飞马镖局精锐尽出,百步神拳马行空亲自坐镇,运送这一趟三十万两的镖银。

  萧月生随行,明月也跟着一起。

  一行人浩浩荡荡,前有趟子手吆喝,后边车队如一条长龙,黄底黑线,上绣插翅飞马的镖局飘荡,威风赫赫。

  马行空走在前头,与众镖师骑着马,趟子手步行跟上,马车辚辚,沿着官道缓缓而行。

  萧月生没有骑马,坐着一辆马车,走在最后,明月趴在车夫旁,左顾右盼。

  这辆马车极宽敞,能横躺一人,上面有矮榻一张,书案一张,左右窗帘挑开,车厢内也显敞亮。

  萧月生坐在榻上看书,神情悠闲,他一身青色道袍,洗得发白,虽陈旧,却显得很整洁。

  马春花有洁癖,每两天给他洗一次衣衫。

  她坐在对面绣墩上,穿着一身黑缎劲装,越显肌肤白皙细腻,脸庞皎洁如玉。

  她轻挑案上的瑶琴,只用一根手指,铮铮作响,断断续续,也成调子,却没有高低起伏。

  她虽不通音律,也不会抚琴,仅用一根手指,却玩得兴致盎然,萧月生专心看书,不理会她。

  半晌过后,她停下来,按琴说道:“师父,咱们出去转转罢,一直坐着多闷!”

  萧月生盯着书,摇摇头。

  “师父!”马春花撒娇。

  萧月生抬头,目光在她白皙秀美脸庞一转:“闲得慌,就练功打发时间罢!”

  “在车上哪能练功哇?!”马春花道。

  萧月生眉头一皱,想起她内力不深,心性不坚,不足以在这般情形下练功,道:“我教你抚琴罢!”

  “再好不过!”马春花大喜过望。

  她自听过萧月生抚琴,沉迷陶醉,便不克自制的喜欢上了音律,只是萧月生不答应,说需得先练好武功,专心致志,不能分心。

  萧月生放下书,身子前倾,手按上瑶琴,五指一扫,铮铮声响起,一曲十面埋伏倾泻而出。

  片刻后,他忽然止住,省起弹这首曲子,颇有几分不祥。

  ……

  徐铮一身劲装,青色短袄,手上拿着一柄长刀,坐在马上,英姿勃发,紧跟在马行空身后。

  听到琴声,他冷笑一声:“师父,他又吟风弄月了!”

  马行空转头,见弟子脸上不屑,沉声道:“铮儿,为人心胸需宽广,观澜道长医术高明,武功精深,值得尊敬!”

  “是,师父。”徐铮诺诺,他是不敢违逆师父半句,心下却颇为不服。

  自小看他长大,马行空一瞧,便知他心底不服,暗自摇头,却也无奈,慢慢会好的。

  忽然,他一勒缰绳,坐下马匹止蹄,一动不动。

  徐铮忙勒缰绳,止住马蹄,见师父脸色沉肃,忙道:“师父,怎么了?”

  “这片林子……,你去瞧瞧,小心着点儿!”马行空双眼眯着,眼光明亮,在前面不远处的道旁扫来扫去。

  前面不远,两片树林一左一右夹着大道。

  郁郁青松形状各异,最外围是松树,往里走,夹着一些别的树种,树枝横斜,交叉在一起,树叶浓密,像一张幔子挡住人们目光。

  徐铮点头,一夹马腹,冲刺而出,抢在众人前头,一手提缰绳,一手拿刀,双腿御马,慢慢进了树林夹着的大道。

  不一会儿,他自大道里冲出来,来到马行空跟前:“师父,没什么动静。”

  马行空凝神看一看,缓缓点头:“好吧,出发!”

  徐铮扬声喝道:“出——发——!”

  马春花忽然飘飘而来,脚下轻盈,靴子一尘不染,仿佛踏在空中飘过来:“爹爹,慢着!”

  “春花,怎么了?”马行空勒马转身问,一扬手,队伍又停下来。

  “爹,师父说,前面林子有埋伏。”马春花纤纤葱指一指前面郁郁的林子。

  她的手原本有些粗糙,是练功所致,近一年来,却是用一种独特的药方洗手,变得越发雪白细腻。

  “师妹,我刚才看过,没人!”徐铮皱眉道。

  马春花摇头:“师父绝不会错,爹,你再去仔细看看罢,……我先回去啦!”

  说罢,转身便走,几步功夫,已经钻回了车厢。

  徐铮沉着脸:“师父,明明没有人,他偏偏说有!……真是岂有此理!”

  马行空摆摆手:“铮儿,小心无大错,咱们一块儿去看看!”

  “……是,师父。”徐铮欲言又止,叹了口气,怏怏点头。

  二人进林,周围一暗,清凉之气扑面而来。

  马行空眉头紧皱,抱拳喝了一声:“不知哪位好汉大驾在此?!在下飞马镖局马行空!”

  ……

  蓦然间,一阵大笑响起来:“哈哈,果然发现了,弟兄们,亮亮相吧!”

  一阵簌簌声,一面旗子升起来,上面是黑旗金字,绣着一面下山猛虎,虎下面有两字:“大智”。

  旌旗下面,站着一排人,手持兵刃,或刀或剑,阳光透过树叶,照在兵刃上,寒光闪动。

  旗下一人,约有三十余岁,高大魁梧,如一只巨熊人立而起,敞着胸膛,坦胸露乳,胸毛浓密,与颌下浓髯连成一片。

  他嘴方鼻大,双眼如铜铃,当眨眼的时候,寒光闪闪,慑人心魄。

  他一仰头,朝天打了个哈哈,如一阵春雷滚滚:“哈哈,飞马镖局?……此路是老子开,管你什么鸟镖局,都得留下买路财!”

  “买路财!”人们哄然答道。

  马行空坐在马上,沉下脸,瞪着他们,抱起拳,忽然一笑:“不知好汉是哪一路?何处扎寨?”

  “你这老儿,听着!”一个青年汉子站出来,仰头一指马行空:“咱们是大智寨的,……寨主他老人家宅心仁厚,不喜杀人,你若乖乖交钱,饶尔性命,若是不然,嘿嘿!……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