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萧舒
她仿佛雕像一般站在那里,声息俱无,宛如进入龟息之态,却是开始站桩。
……
似是经过了半个时辰,屋里响起萧月生温润的声音:“南云,进来罢!”
江南云缓缓睁开眼睛,眸子陡然一亮,随即恢复如常,神光敛起,应声道:“师父我进去了。”
她慢慢推门,踏进屋子,见萧月生盘膝坐在榻上,脸上神光奕奕,光华流转,仿佛一块儿白玉。
她一怔之后,师父果然是负了伤,境界比先前浅了一层,做不到返朴归真。
“师父,你的伤可好了?”江南云忙问,坐到榻前绣墩上。
萧月生摆摆手:“无碍了,……你可完成我吩咐的事?”
“幸不辱命!”江南云轻轻一笑。
萧月生点头,如释重负,长舒一口气:“好,好,这就好!”
他眼中露出赞许神色:“嗯,南云,这一阵子你没有懈怠,武功大有进境!”
玉佩之中所蕴力量,乃是天地之力,寻常高手,稍一碰触,必被反噬,有性命之忧。
江南云笑靥如花,美不可言,却尽量压抑着。
“师父,究竟如何救大师伯?”江南云收敛笑意,好奇问道。
萧月生沉吟片刻,道:“具体情形,看看再说,此事我殊无把握,莫与别人说。”
江南云黛眉一挑,道:“也不跟齐师弟说?”
萧月生道:“他嘛,倒是要说一声,需得他配合才成。”
“走罢,开始罢。”萧月生起身,下了床榻,将身边的几枚玉佩收入怀中。
……
长沙帮总坛
大门紧闭,人们围在外面,议论纷纷,想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忽然关上了门。
有长沙帮的弟子在解释,说是临时有事,大伙儿先等一等,过了中午,下午才会开门。
人们纷纷追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长沙帮的弟子们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便是他们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外面议论纷纷,大厅之外,江南云与齐元翰,还有宋梦君,三人站在一起,盯着大厅。
“师姐,师叔究竟要做什么?”齐元翰迷惑的问。
江南云神情凝重:“正在试着救大师伯,看看能不能将大师伯拖回来。”
齐元翰满脸惊讶,师父已经殒命三天了,死得不能再死,岂能再复生之理,莫不是师叔受刺激太过?!
宋梦君一身素淡罗衫,冷若冰霜,气质如冰雪,冷艳孤傲,令人生不出亵渎之念。
她轻声道:“潘帮主他能救回来?!”
江南云摇头:“师父说,他并无把握,但总要一试,成与不成,全凭天意!”
宋梦君点头,有些了解,死马当活马医,救了一次,也算是对得自己良心,求个心安罢了。
……
萧月生在大厅中踏着禹步而行,身形缓慢,每一脚踏出,如山岳落地,地面随之一颤。
他微阖双眼,禹步走的是天罡北斗之势,精芒在眼缝中流转不休,双手结印胸前。
他每踏出一步,双手随之变化,结成另一印,一步一印,变化繁复,若是平常人,断难记住这般多手印。
一枚玉佩放在棺材上,其中光华流转,似乎有了生命,一闪一闪,时隐时现。
萧月生便是绕着这方玉佩而行,禹步重如山岳,每一步踏出,都是沉重浑凝,周身气势宏大。
两圈过后,周围的幔帐开始飘动,似有风吹过来,但外面明明没有什么风。
当他绕行五周,风越来越大,整个厅中被吹得东翻西歪,幔帐已经被吹得贴在墙角,桌椅都移了位置。
他微阖双眼,仍踏着禹步而行,身上衣衫纹丝不动,仿佛处于另一个世界之中。
棺材上的玉佩也不动,一闪一闪,里面的光华像人的眼睛,一眨一眨,生机盎然。
萧月生脚下不停,步子越走越快,每一步下去,地面一颤,如同地震之中。
风越来越大,仿佛龙卷风一般,屋里的东西被卷到空中,不停的旋转。
又绕行五圈,他身形骤然停下,狂风顿时一敛,消失无踪,东西散落地上,一片狼藉。
萧月生一动不动,微阖双眼,调息片刻,拿过来玉佩。
第461章 佛驾
玉佩一闪一闪,光华流转不休,一明一暗,仿佛人的眼睛,盯着玉佩,便如盯着一个人的眼睛,似乎有了生命。
萧月生双手在空中划了几下,神情凝重,双手似乎拿着重物,每一个动作都吃力异常。
玉佩慢慢变暗,最终变得黯淡无光,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算不得好玉。
他吁一口气,将玉佩收入怀中,转头打量着棺材。
“南云,你们进来罢。”萧月生开口,声音悠悠传出去,平缓从容,凝而不散。
江南云三人身形一动,倏的冲了进来,即使焦急,她仍旧御风而行,动作飘逸优雅。
“师父,可是已好了?!”江南云忙问,紧盯着他。
齐元翰更紧张,双眼死死盯着他,一眨不眨,牙咬下唇,身形微微抖动,剧烈的心跳声,旁边三人清晰可闻。
萧月生微微一笑:“你大师伯的魂魄,我已经收回来了。”
“谢天谢地,恭喜师父!”江南云长吁一口气,双手合什,朝天拜了一下。
“师叔……”齐元翰神情紧张,吃吃问道。
萧月生拍拍他肩膀,轻松笑道:“你师父魂魄未散,还有还阳之望,不必伤心了!”
“这……这……”齐元翰心生匪夷所思之感,却被洪水般的狂喜所冲散,脸上肌肉扭曲,看上去颇是吓人。
唯有失去,方知珍贵,先前潘吼活着时,齐元翰并不觉对师父如何思念,但自从师父死后,他心如刀绞,天地一片昏暗,只觉了无生趣。
若不是还有长沙帮,是师父的心血,不容散去,恨不得追随师父而去,在黄泉路上陪着他。
“师父,你累了罢,快歇一歇罢。”江南云轻声道,她观察入微,看到师父眉宇之间的倦意。
萧月生摇头:“魂魄收回,还需将你大师伯的肉体保存好。”
“该如何做?……我能不能成?”江南云有些心虚的问。
她自知,比起师父鬼神莫测之能,自己虽在武林中算是绝顶高手,却是差师父太远。
“需使归元指,你能成?”萧月生斜她一眼,轻哼一声。
江南云玉脸一红,摇头苦笑:“若是封元指,弟子还勉强能施展,归元指嘛,差一点儿火候。”
“还是我来罢。”萧月生淡淡看她一眼,江南云玉脸一阵发麻,烫得厉害,其状娇艳欲滴,如盛开的玫瑰。
……
“什么,打开师父的棺材?!”齐元翰大惊失色。
萧月生脸沉如水,扫他一眼,哼道:“你这话!……若是不打开棺材,我如何施展?!”
“可是……”齐元翰迟疑,有些不大乐意。
人死入大,入得棺中,便是安了家,若是再行打扰,便是破坏其安宁,罪过极大。
“放心罢,他是你师父,更是我大哥!”萧月生摆摆手。
江南云白了齐元翰一眼:“我说,齐师弟,你还怕师父不利大师伯不成?!”
“不……不是……”齐元翰期期艾艾,满脸通红。
江南云嗔道:“既不是,干嘛不答应?!”
“好……好罢!”齐元翰看了看脸沉如水的萧月生,又看一眼眼眸波光流转的江南云,咬咬牙,重重点头。
萧月生点头,两步来到棺材前,右掌贴到棺盖上,轻轻一提,沉重巨大的棺盖“呼”的飞起来。
“砰”一声,棺盖落到地上,地面一颤,可见其沉重。
长沙帮之富庶,整个临安城少有,为帮主所订棺材,自然极奢华,乃是最好的沉香木,可遇而不可求。
萧月生双眼一直向前看,看也未看一眼棺盖,目光落到里同躺着的潘吼身上。
潘吼一身寿衣,双手交叉,搭在丹田上,神情安祥,如酣然入梦,看不出被人所害之兆,对方出手太快,他还未能自睡梦中醒过来。
萧月生毫无顾忌,躬身探掌,按在他胸口,眉头紧皱着,再见看到大哥容颜,哀伤如潮水涌上心头。
片刻后,他慢慢收回右掌,点点头,长吁一口气,紧绷着的脸也松下来。
江南云一见,也跟着放松,绝美玉脸露出喜悦,知道事情已经成了,大师伯有救了!
萧月生再探手,挑开潘吼寿衣,露出脖子上戴着的碧玉佩,温润晶莹,光华隐隐,如有一股清泉在其中缓缓流动。
他拿起这块儿碧玉佩,看向齐元翰。
齐元翰红着脸,低声道:“是……是我给师父放上去的!”
因为没有戴着这个,师父意外身亡,他心中内疚,便将这枚护身符重新还给师父,陪着师父,愿佑他在阴间活得更好。
萧月生缓缓点头,露出一丝笑意:“嗯,元翰,很好,你做得很好!”
若是寻常人,即使如今是冬天,停尸三日,也已经开始变质,断无如今潘吼这般。
这一次,却是他脖子上戴着护身符。
护身符刻着阵法,自然散发出勃勃生机,蕴着强大的元气,自然的滋润着他的身体,不会变质。
“师父,这个护身符立功了?”江南云笑问。
萧月生郑重点头,将其中缘故简明骇要一说,齐元翰顿时兴奋起来,两眼放光。
“好了,我施展归元指,莫要打扰!”萧月生摆摆手,打断了齐元翰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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