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碗杜康
“……杀。”
军官咬了咬牙，但还是狠狠地点头。
“这些都是蝎族的后裔，留下任何一个都会是祸害……不要觉得这是一种残忍，其实杀了他们才是最大的仁慈。你就算留下他们的性命，失去了父母的庇护他们也活不了多久。”
“可是……”
骑兵张了张嘴，眉头紧皱。
或许是物伤其类的原因，他仍旧不太想对那些小孩子们下手。
“你不杀了他他们，他们长大了就要杀了你！”
军官狠狠地瞪了骑兵一眼。
“他们是蝎族后裔！他们一定会掀起叛乱！现在不杀他们，他们在长大以后就会带着十倍百倍的人转过头来杀我们！到时候两军开战，死的人只会更多！告诉我！你是现在动手把他们杀光！还是等他们成长起来，杀光你的儿子和孙子！”
“我……好。”
想象到那个恐怖的后果，骑兵深吸一口气，猛地拔出了挂在腰间的斧头。
是啊，他今天不杀掉这些蝎族的儿童，等这些儿童长大之后就会反过来杀死他的后代。血债只有用血才能偿还，鹰族和蝎族的血债早就累积得无以复加了。
所以干脆就在这一代结束吧，就在他这里结束。
至少对于交战的双方，都是一种仁慈。
“杀！！”
骑兵一马当先冲了出去，手中的利斧狠狠地劈进一个蝎族青壮的头颅。
而在他的身边，更多的骑兵也正在将自己的武器送入那些蝎族后裔的躯体，用锋利的金属在那些肉体上撕出一个又一个的口子。残肢断臂高高飞起，鲜血淌在大地之上，再被马蹄踩入泥土之中，连带着那些碎肉一起，不分彼此。
“杀光！全都杀光！每一个角落都要搜查！任何一个人都不要放……啊！”
刚刚还在呐喊着的骑兵直接从马背上飞了起来，随后狠狠地砸在地上，头晕眼花。
“哪个畜生……嗯？”
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骑兵愣住了。
他看到了将自己从马背上捅下来的东西。
那是一柄草叉。
“噗哧——”
尖锐的草叉直接捅进了士兵的胸腹，因制作粗糙而出现的那些边角直接撕裂了骑兵的筋肉和内脏。
“死！死！死！”
一脚将骑兵踹在地上，端着草叉的青年似乎还不解恨，又用草叉的杆子狠狠地对着骑兵的头颅捣了好几下才罢休。
“这群畜生……”
从骑兵尸体的腰间摘下那柄做工精良的军用战斧，扛着草叉的青年趁着其他骑兵还没有过来的时候直接缩进了巷子里。
没错，他是很能打，在村子里除了他大哥也就是他最能打了，但是他不管有多能打，也不能正面应对那些精锐骑兵。
只有偷袭，只能偷袭才能勉强摸掉一两个人。
但也仅仅只能杀掉人而已，他最想要的马却是最难弄到的。
“老妈，再等一会就能弄到马了。”
抹了一把脸上沾到的血迹，青年对着身后的老妪露出一个笑容。
“别急，我再去一趟……”
“孩子，要不算了吧。”
看着青年身上的斑斑血迹，老妪的眼眶中有泪水在打转。
“要不算了吧，你先走吧，不用管我，我老了，根本受不了那种颠簸……你走吧，抢到马直接走吧，不用管我了……”
“没那回事！要走一块走！”
青年连忙回头安抚着情绪激动的老妪，生怕对方直接抽过去。
“没多大事的，咱们也不需要跑太远……现在这群鹰族的杂碎是趁着大哥不在，等大哥回来肯定能把他们都杀光！”
“别打了，不要再打了，打不过的……”
老妪并没有被青年话语里的自信所感染，只是一个劲地抹着眼泪。
“打不过的，别打了……等你大哥回来，咱们找个地方好好过日子吧，别再打了，就当没有这回事就好了。妈妈真的不想看着你们死在战场上……”
“好好好，不打。”
青年连连点头，双手直接按住了老妪的肩膀。
“老妈，我答应你，今天之后，我一辈子都不会上战场，好吗？”
“好……”
或许是看到了青年眼中的诚恳，老妪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那你要注意安全……”
“放心吧。”
青年对着老妪露出一个“你放心”的笑容，随后扭头就跑。
“我很快就会带着马回……”
噗哧
利器入肉的声音在青年的背后响起。
“什……”
青年猛地转过头。
在他的视线之中，一柄长矛已经刺穿了老妪的胸膛。
“是啊，如果不是你带我过来，我还真不知道这里还藏着个老的……”
高大的战马之上，骑兵队长居高临下看着青年，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小子，你想往哪跑？”
“啊啊啊啊！”
愤怒的青年猛地抡起了手中的草叉。
抢马？逃走？
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他现在只想宰了那个骑着马的牲口！宰了那个牲口喂猪！
“你这个畜……”
锋利的草叉高高举起。
随后僵在了半空。
草叉并没有刺出去。
只因为，挂在长矛上的老妪，已经被挑飞了过来。
“这么想要？还给你吧。”
呼
干瘦的老妪高高地飞起，悬在半空中的身子甚至还在咳血。
“老妈！”
眼见得亲生母亲就要摔在地上，青年本能地扔了手中的草叉就想去接。
“老妈！老……”
嘭！
破风而来的矛杆猛地抽在青年的头颅之上，直接将强壮的青年整个抽翻在地。
“哦吼？亲情。”
疾驰而过的骑兵队长露出了笑容。
“真好。”
嗤
锋利的矛锋反手撩起，在青年的背后划出一道狭长的血痕。
“畜生……”
倒在地上的青年艰难地挣扎着，双目更是死死地盯着正在拨转马头的骑兵队长。
“畜生！”
“哦。”
骑兵队长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声，他已经没有继续跟青年废话的意思了。
只因为，他的马头已经转了过来。
冲锋的方向，再一次指向了青年。
无谓的谩骂没有任何意义，说到底也不过是互相污蔑对方的人格又或者亲属而已。
他们是“雄鹰之翼”，是战士中的精英，他们不需要用谩骂来将自己伪装得多么凶狠。
他们只需要碾过去就够了。
“上路吧。”
马蹄奔腾，长矛斜刺。
锐利的矛锋直指青年的胸膛。
“畜生！”
青年挣扎着扔出刚刚捡到的斧头，厚重的斧刃却连对方的战马都没有砍到，打着旋不知飞到哪去了。
伤害他母亲的仇人就在眼前，但他连给对方留下伤口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