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碗杜康
要知道那个金人可是有五十二尺多高，换算成常用单位的话就是十七米还要多，怎么也得有三四层楼那么高了。这么巨大的铁坨子一脚踩下来，别说项羽了，就算项羽再骑上一匹马也只会被踩成泥。
楚难现在心里根本没有什么继续和乱军斗智斗勇的心思了，他现在心里想的全部都是开一台高达出来然后直接冲出函谷关一路碾过去。
很可惜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水肥”，又或者说“石漆”，又或者换个常用的说法，“石油”——天知道为什么那些墨家工匠们造出来的高达居然会他妈的烧石油，并且这种明显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居然真的被这些工匠们拍脑袋搞定了。
如果那些老头们卡住燃料这一点，他就算把高达弄出来又能怎么样？
难道要像那个偷他高达的张良一样，车里没油还死踩油门吗？
是的，张良偷的是他的高达，楚难现在已经默认那十二台金人都是自己的了。没有人能和他抢这些高达，谁也不行。
“……陛下，陛下？”
“嗯？”
似乎有什么呼唤声从身边传来，楚难连忙回过神来。
“老赵，怎么了？”
“陛下，该用膳了。”
赵高低声提醒着。
“您已经一天没怎么进食了。”
“哦？哦！”
回过神来的楚难连忙点头。
虽然身为玩家的他实际上不太需要吃东西，只要保持饱食度不影响状态就好了。但再怎么说面子工程也是要做的——不然真露出什么马脚被当成“血肉异化”怎么办？楚难觉得这东西在那些老头手里甚至能变成比“异端审判”更狠的罪名。
楚难还打算搞一台金人来开呢，可不愿意就这么不明不白被清出局……不对。
不止是一台，那十二台高达都是他的。
第二百九十五章 赵高（三）
结束了一天的忙碌，赵高顶着满天星斗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即使下人们都在忙碌着，整个宅院在烛光的映照之下灯火通明，但赵高仍旧感觉到了些许的寂寥。
以前的话，他的女婿会趁着这个时间来像他请教那些官场上的问题，偶尔也会带着他的女儿一同过来拜访。虽然大多数时候双方的交流也只是流于表面，但至少看起来还是挺热闹的。
不过现在的话，他的女婿已经死了。
被他亲手用剑砍下了头，在皇家宝库的大门外。
赵高很难理解，为什么自己的女婿会疯癫到那种地步——是，他确实不看好这个女婿，但他至少也没有什么苛待，能给与帮助的时候更是不吝惜伸手，言谈之间更是给足了这个女婿面子，从来都不会伤害到对方那脆弱的自尊心。
他自己也是从底层一步一个脚印爬上来的，所以他更清楚阎乐性子里到底有多要强。
虽然阎乐是他的女婿，但在赵高看来，这个没有什么显赫家世的咸阳令更像是年轻时的自己。
甚至比年轻时的自己起点还要更高一些。
所以说，就是这样一个人，高官厚禄骏马得骑，郎才女貌相敬如宾，这样的生活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可阎乐非但没有感觉到幸福，反而心生怨恨。他到底在恨些什么？他到底在怨些什么？
怨恨自身的无能？别吧。三十来岁就官至咸阳令，如果这都算无能，那赵高感觉自己这一把老骨头都可以拿去喂狗了。
“哎……”
叹了口气，赵高拈起面前的杯子，随后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
赵高对他的女婿并没有什么怀念，对于那一剑也没有任何愧疚。他是皇室内臣，诛杀叛逆本身就他的职责所在，他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大义，没有任何错误。
只是，一个人喝酒，确实有点无趣了些。
对于阎乐的反叛，皇帝表现得其实很大度。哪怕阎乐已经带兵围攻皇宫，皇帝的选择也是只诛首恶其余不问——甚至来说，就连阎乐这个首恶都有可能看在他的面子上活下来，赵高很清楚当时皇帝看自己的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只可惜被那些异人们交出来的阎乐非但没有心生感激之情，反而对着皇帝直接骂起来“狗皇帝”之类的话。
然后皇帝就充分地展现了那份如同始皇帝一般的喜怒无常。
不过就算治了阎乐的罪名，皇帝也没有选择就这么让阎乐身首异处，而是允许赵高将阎乐带回去安葬。
赵高将阎乐的尸身和头颅交给了自己的女儿，随后看在女儿的份上，为阎乐办了一个低调但却不失身份的葬礼。
他的女儿依旧还在阎乐府上，即使他已经劝过几次，那个刚强的女子却仍旧没有回娘家的意思——当下的风气并不提倡什么守寡，反而相对鼓励改嫁。不过赵高看得很明白，自己那个女儿估计是不会再有什么改嫁的想法了。
他的女儿已经疯了，从阎乐选择造反的那一刻开始。
所以说，为什么呢？
“哎……”
叹了口气，赵高喝光了杯中的酒。
美酒很香，价值百钱，但喝到嘴里却有些发苦。
一个人喝酒，确实有点无趣了些。
两柄利剑静静地躺在手边，一名干将，一名莫邪。这是皇帝赐予他的随身佩剑，象征着皇帝对他的信任。
的确是信任没错，因为就连始皇帝都不曾将这两柄利剑赐到他的手中——他擅使双剑这件事别人或许不知道，但始皇帝却是最清楚的。当年在蕲年宫的时候，他就是凭借着两柄从乱军手中抢来的青铜剑，硬生生地杀穿了长信侯嫪毐所率领的叛军。
但即使如此，始皇帝却终其一生都没有再提过这件事。哪怕明知这两柄剑能让他的战力有一个质的飞越，甚至让他的武艺更上一层楼，也没有想过要把这两柄剑交给他。
始皇帝并没有真正信任自己，自己对于始皇帝来说不过是一件好使唤的工具而已，赵高一直都很清楚这一点的。
即使身为明面上的第一权臣，赵高不知道的事情也还有很多。比如王翦都老成那副德性为什么还没入土，那些先帝时期的遗老们到底和皇帝说了些什么——尤其是这一点，这是赵高最难理解的地方。
皇帝明明只是去了一趟骊山陵，回来之后便开始茶饭不思，连批阅日常批阅奏本的时候都开始走神了——这对于皇帝来说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皇帝或许会像之前那样纵情享乐，或许会像前不久那样忙碌于工作，但不管怎么样，皇帝都不会原地发呆，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出现在皇帝身上。
所以说，皇帝最近这是怎么了？难道说真的在骊山陵里带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回来？
或许有时间找点方术士之类的来做做法会好一点，实在不行就让墨家的工匠们开着床弩过来随便立几个靶子轰一下——并且事实证明，学过明鬼科的墨家工匠们在面对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时，确实比方术士们管用太多。一轮床弩轰下去，之前再怎么邪性的事都没了。
“如果还不够的话，就上猛火油。”
想起章邯口中那个在少府流传甚广的笑话，酒意上涌的赵高忍不住摇头笑了起来。
他这个新进的同僚倒也是个妙人。虽然平日里言谈举止总有股脱不出的书生气，但真要是做起事来也不含糊。明明一次战场都没上过，却硬是靠着二十九万骊山新军在函谷关顶住了乱军的兵锋。
这种魄力和胆识，很熟悉啊。
简直就像是始皇帝年轻的时候，那些追随在始皇帝身后的臣子们一样。
他们这些老头，当年也都是一些年轻人啊。
“笑得这么开心，发生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吗？”
有熟悉的声音在赵高的耳畔响起。
“啊，没什么，就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
已然醉了的赵高眯着眼睛随口应和了几句。
然后握住了身侧双剑的剑柄。
“大父，您能开心就太好了。”
赵高的面前，有无头的尸身俯身正坐，随后将手中拎着的头颅放在了几案之上。
就像放下一壶酒。
“大父。”
头颅开口说话，唇齿之间淌着血沫。
“喝一杯吧？”
第二百九十六章 邪恶一直存在于我们身边
建章宫中，楚难已经躺下歇息了。
当然，作为玩家的他本是可以不睡觉的，游戏里的睡眠也恢复不了多少现实的疲劳，不过多睡一会总比不睡觉要好点，更何况长期的脑力劳动也是会让人很疲惫的事情。
好吧，虽然所谓的“批阅奏章”对于楚难来说仅仅只是化身人形盖章机，但他还是好好学过一点的。
哪怕这些朝政他完全没学会，但他至少是在盖章的过程中学了。
所以他要稍微奖励一下自己，哪怕是能梦里摸一摸那些金光闪闪的高达也是好的。
当然，如果能挑一台出来漆成红色那就更……
“嗯？”
躺在榻上的楚难愣了一下。
烛火的映照之下，他的手指之间，好像摸到一点红色？
红色，带着腥气。
是血的味道。
“谁！”
楚难直接翻身坐起，顺势摘下了挂在墙上的太阿剑——由于可以作为高达的启动钥匙，这柄太阿剑已经取代了恋风剑，成为了楚难在这个任务世界中的新宠。
然而楚难这一次，却不是要用它来开高达的。
“朋友，不管你藏在哪，现在你最好出来跟我打个招呼。”
太阿剑出鞘，楚难仔细地审视着周围的环境。
皇帝的住处就是这一点不好，什么地方都突出一个大，就连卧室也大得不行——楚难知道这玩意应该是叫寝宫，可像这种连卧室都造那么大的行为，除了让那些摸进这里的人藏起来更方便点，别的没有任何卵用。
“你要是不出来，那一会可就两说了……”
一边用言语诱导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出生，楚难一边举起了手中的剑。
没辙，寝宫太好藏人了，就这么一点一点找下去天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还不如用这种笨办法。只要隐藏在暗处的敌人敢发出哪怕一点声音，他都会第一时间一剑砍爆对方的狗头。
“请问，你看到我的孩子了吗？”
有女人的声音在楚难的背后响起，吓得楚难汗毛倒竖。
不能回头！绝对不能回头！如果在这时候回头，一定会受到惊吓！甚至丧失出手的先……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