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关关公子
许不令回过神来,偏头看了眼。松玉芙缩了缩脖子,远离了半步,还用手掩住了臀儿。
“没生气,今天做的很好。”
“嗯?”
松玉芙一愣,竟然不凶她,她都有些不习惯了。
“可是……我没按你说的去做诶……”
“只要证明我今晚在迎春楼即可,打赏或者赎身都是一样的。”
许不令勾了勾嘴角。今天他让松玉芙无论多少都压别人一两银子,本就是故意欺负那些王公贵子挑起火气,从而造成轰动把事情传出去,有几百个人当目击证人证明他在场,肯定没人能怀疑到他暗中去了宫里。打赏和赎身唯一的区别,就是会被陆夫人磨半个时辰,不过这种小事儿,无关痛痒。
松玉芙见许不令真的不生气,胸也挺了气也直了,带着几分笑容跟在旁边:
“许世子果然是个明事理的人。青楼女子可怜,打赏银子全进了青楼东家的口袋,根本落不到那些女子的手里,等同于打水漂。反正都是花银子,直接赎了世子手上还能落一个姑娘……”
“你倒是挺会算账。”
“嘻嘻……反正都是要花,总得花的有点意义。我本想着让你带回府上当丫鬟伺候你,你给她们脱去贱籍放还自由身,好是好,就是有点浪费……”
“我花银子只是掩人耳目,又不是真看上了几个青楼女子,何来浪费一说。”
“哦……世子不喜欢漂亮姑娘吗?”
许不令表情平淡:“我不是垃圾桶,岂能什么人都往家里带。机会给她们了,她们想返回原籍也好,嫁给心仪男子也罢,都看她们自己。这些事儿老萧安排好就可以了,我管不着那么多。”
松玉芙轻轻点头:“这也算‘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吧?”
“呵呵……差不多。”
许不令想了想,偏头看向松玉芙:
“走这么久,累不累?”
“啊~……”
松玉芙确实挺累了,勾了勾耳畔的发丝,瞄了旁边的马一眼,又有点不好意思,便摇了摇头:
“不是很累,要不我们回去……呀——”
话都没说完,许不令便抬手一捞把她横抱起来,扔在了马背上,和马匪抢姑娘似的。
松玉芙趴在马鞍上,绣鞋在空中晃荡,有些害怕:“许世子,你放我下来……我叫人了哈……”
“你叫破喉咙,也没人搭理你。”
许不令顺口接了一句,便翻身上马,轻夹马腹朝着竹籍街行去。
松玉芙有些恼火,可她又不会马术,连爬起来都困难,只能愤愤然的在许不令的小腿上砸了下。
许不令挑了挑眉毛,顺手就在她臀儿上拍了下:“再打我试试?”
松玉芙脸噌的通红,身子却是僵住了,老老实实趴在马背上,小声嘀咕了一句:
“色胚……”
啪——
“啊——我不说了……”
许不令这才满意,骑马行走间,低头打量几眼松玉芙的身段儿,不知为何又想起了方才被窝里的太后。
嗯……年纪是小了些,没得比……
松玉芙可不知道许不令的想法,趴在马背上憋了会儿,忽然想起了正事儿:
“对了,许世子,你说我没暴露你的身份,就把簪子还我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许不令轻轻笑了下,俯身从马策的皮囊之中取出一个簪盒,打开盒子,白色玉簪安静的躺在其中,上面刻着八个小字。
“明月照松,芙蓉如玉……名字真不错,就是人不行……”
“什么人不行,许世子无故辱人清白,才是人不行……”
松玉芙看到了心心念念的簪子,也顾不得其他了,用力扬起上半身,想要抬手去拿。颠簸的马背上,这个动作显然会失去平衡,一个不稳差点载下去,发出‘呀—’的一声惊叫。
许不令暗暗摇头,抬手把身轻体柔的松姑娘捞起来,侧坐在了身前,将簪子插在了三千青丝之间。
松玉芙惊魂未定,察觉许不令的动作后又浑身一僵,偏头想要躲避,又怕许不令反悔不把簪子给她了,只能抿着嘴不动弹。
许不令插上了发簪后,满意打量几眼:“你我恩怨已清,以后莫要再给我添乱了。”
“嗯……”
松玉芙乖乖的点头,想了想,又有些犹豫的开口:“我……我上次亲了世子一下,是事急从权迫不得已,你别记着哈……”
许不令点了点头:“男人吃点亏是应该的,知错就好。”
“……许世子……”
“嗯?”
“你咋没脸没皮……”
“?”
松玉芙连忙捂住嘴,讪讪笑了下,低着头不说话了。
马匹很快到了竹籍巷外,因为害怕被爹爹发现,松玉芙在街上便下了马,低着头小跑回了巷子。
许不令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目送松玉芙进入院门后,才驱马离去……
第三十九章 来活儿了!
夜幕降临之时,祝满枝漫无目的走在熙熙攘攘的长街上,目光搜索着来往的人群,想看看有没有那道熟悉的影子。
如今每天从缉侦司出来,祝满枝都会先跑回家里,认真洗漱打扮一番,把新置办的小裙子穿上,然后跑出来闲逛,看能不能遇上许不令。
倒不是因为别的,常言‘衣锦还乡’,祝满枝家里人找不到了,认识的也就一个许不令,打扮好看了总得找个人显摆下不是,宁清夜那狐媚子连句夸奖的话都不会说,也只能找许不令了。
不过话说回来,自从上次一起去挖坟后,许不令好久没过来了。
祝满枝心里面还是挺想念的,不能跑去肃王府拜年,也只能干等着。
不过一想起有个狐媚子也傻兮兮的等着,祝满枝心里就会好受一些,至少那狐媚子是在傻等,她这段时间还挣了不少银子。
在孙家铺子附近转了会儿,没见到许不令过来,祝满枝也就收了心思,背着手蹦蹦跳跳的来到了宁清夜藏身的小巷,准备继续忽悠涉世未深的江湖雏儿给她当劳力。
吱呀——
接触久了的缘故,祝满枝连门都懒得敲,直接推开了门来到院里。
老屋的房檐下,宁清夜坐在小火炉旁擦剑,个把月下来气色已经好了很多,也没有在喝温养身体的药物,眉宇间的英气越来越盛,逐渐压住了那丝天生的狐媚。
瞧见祝满枝过来,宁清夜眉毛都没抬,只当作不存在。
祝满枝嘿嘿笑着走到跟前,蹙起小眉毛:
“小宁,你擦剑做甚?难不成又想刺杀我们家张大人?”
宁清夜放下手帕和剑油,将宝剑‘伤春’收回了剑鞘,摇了摇头:
“张翔武艺太高,我现在不是对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次出来没给山上打招呼,再不回去该着急了……”
“啊?!”
祝满枝一愣,忙的蹲下身来凑得跟前,一脸小迷妹模样:
“小宁,你这么着急回去做甚?咱们一起在长安闯荡多有意思,道馆里吃斋念佛,有什么好玩的……”
宁清夜又不是傻子,岂会让人白嫖上瘾:
“去意已决,等许公子来了打声招呼便走,你自求多福吧。”
祝满枝脸儿顿时黯然下来,蹲在旁边犹豫了下:
“要不……要不以后挣了银子咱们……咱们八二分?”
“你八我二?”
“七三也行……”
嘀嘀咕咕,絮絮叨叨。
两人话没聊多久,一阵驼铃忽然出现在院门外。
宁清夜有所警觉,提剑站起身来。祝满枝没穿狼卫衣裳吓不住人,连忙站起来跑到了宁清夜的背后。
叮铃——
驼铃声在门口停下,继而一道红色倩影出现在了院墙上,依旧红纱遮面,只露出一双碧绿双眸。
“宁姑娘,几天不见,气色好了不少。”
宁青夜眉梢微蹙,左右打量周边环境,确定没有其他人接近后,冷声询问:
“你怎么找到我的?”
钟离楚楚从院墙上跳下来,抬了抬下巴指向祝满枝:
“上次在酒肆,我看到你和这姑娘在一起。方才在酒铺周围找你,见她过来,便跟过来了。”
“……”
宁清夜偏头看向祝满枝,眸子里明显写着:就这?还狼卫,被人牵着骆驼跟踪这么远都没发现……
祝满枝讪讪一笑,看向新来的红衣狐媚子,岔开话题:
“原来是小宁的朋友,在下祝满枝,敢问姑娘是?”
“钟离楚楚,你叫我钟离姐就行了。”
钟离楚楚抬手解开面纱,红袖滑下,露出手腕上的带着银镯子。径直走到屋檐下拖了张凳子坐下,翘着二郎腿,坐姿有点随意。
祝满枝偷偷打量一眼,长相与中原女子截然不同,高鼻梁大眼睛加上碧绿双眸,看起来和女妖精似的。她又转头打量了宁清夜一眼,对比了片刻,便下意识的挺了挺胸脯,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大些。
宁清夜自是不会关注这方面,在小火炉旁坐下,长剑放在双膝上:
“钟姑娘过来拜年?”
祝满枝挑挑小眉毛,对宁清夜的出言不逊毫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