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关关公子
“老孙别的话尽是瞎扯,但有句话说得对,得珍惜眼前人。不然,就得变得我和宋暨一样,身边啥都有,就是没个闲时陪着喝酒唠嗑的人,我估摸着,宋暨一个人坐在酒铺的时候,也挺后悔的。”
许不令轻轻笑了下:“我一直都珍惜,除了眼前人,其他的也不在乎。”
许悠点了点头:“我也看出来些,不过你这珍惜的人有点多,以后得注意下。你娘一个都差点把我折腾死,你这十来个,要是闹起来,想想都让人头皮发麻。”
许不令脸色平静:“能者多劳嘛。”
啪——
跟在后面的诸多护卫,正满怀憧憬地看着前方的父子情深。
不曾想刚刚还语重心长的肃王,不知听到了什么,抬手就是一巴掌,削在了小王爷后脑勺上……
(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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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师恩似海
长安城风波暂止,武关外的楚地依旧是两军对峙的场面,随着四王震怒,荆门一线聚集的兵马越来越多了。
位于大后方的南阳城,在杨尊义和屠千楚抵达后,便开始重新统筹兵马,前往襄阳踏上平叛的路途。
因为长安事变,姑娘们乘坐的楼船为防不测,顺着河流驶到了南阳城,停靠在城外的码头上,周边驻扎着西凉步卒。
长安城风起云涌,各地局势也瞬息万变,萧绮这些日子基本上都没休息过,整日在书房里看着各地送来的消息,每天都有书信送往长安城。
萧湘儿和陆红鸾也出身门阀大族,虽然没萧绮那么精通谋略,但对各方势力还是有所了解的,这种关键时刻,也在书房里协助萧绮分析。松玉芙则是拿着笔纸,在旁边担任小秘书。
祝满枝不擅长这些,自是不好意思跑到书房去插科打诨,老贾也走了,外面风云变幻,祝满枝又不敢独自出去浪,起初几天是真憋得够呛。好在许不令离开没过多久,在襄阳掩人耳目的大宁大小钟就跑回来了。
本来祝满枝是想让武艺高强的宁玉合带着自己出去玩的,只可惜宁玉合也不知怎么了,整日魂不守舍的不见人,连她也躲得远远的。祝满枝弄不清缘由,也只得拉着楚楚一起钓鱼打发时间。
时间正值中午,六月的太阳很毒辣。
码头旁的石桥下,祝满枝拿着鱼竿坐在桥洞里,褪去绣鞋将裙子拉到膝盖处,将两只小脚丫放进清澈的河水里,略显无聊地晃晃荡荡。
身着薄纱红裙的钟离楚楚坐在跟前,同样把脚儿放进河水里,不过怕把鱼儿惊走了,没有和满枝一样乱动,只是认真盯着水面的鱼漂。
夜莺没有钓鱼的兴致,手里捧着小麻雀,学着鸟叫和小麻雀牛头不对马嘴地攀谈。
天气太热,坐在这里只是乘凉,祝满枝连讲故事的兴致都没了,老贾不在了,楚楚又是个闷葫芦,她实在无聊,便直接偏头倒在了钟离楚楚充满野性的大腿上枕着,抬眼道:
“小钟,你师父和大宁到底在做什么呀?几天都神神秘秘的不见人,莫不是你师父怀上了?”
枕着腿往上瞄,楚楚鼓囊囊的衣襟遮挡了视线,看不到脸。祝满枝小眉毛一皱,下意识往自己胸脯瞄了瞄,还好也看不到脚。
钟离楚楚持着鱼竿目光专注,只是平淡回应:“谁知道呢,连我都躲着,八成没好事。”
祝满枝悻悻然叹了口气,又瞄向一马平川的小夜莺:“小丫头,你该晓得吧?”
夜莺可不想给自己公子惹麻烦,自是摇头:“不清楚,可能是在商量正事吧。你们俩武艺太弱帮不上忙,才没和你们说。”
“嘿——”
祝满枝一头翻起来,想和夜莺打一架,又觉得天气太热不想动弹,最终还是大人不记小人过得没吭声。
钟离楚楚则是轻声道:“我是学医的,又不靠武艺吃饭……”
距离不远的楼船上,书房在商谈着当前局势,天气酷热,丫鬟们都躲在清凉处。
厢房门窗紧闭,钟离玖玖只穿着薄裙,衣衫半解,斜靠在榻上轻轻扇着团扇,时而捻起一颗水嘟嘟的葡萄放进红唇之间,狐狸般的眸子带着几分慵懒,瞄着眼前的人影来来去去。
宁玉合穿着要端庄得多,在软塌前来回踱步,娴静面容上带着几分愁色。
自从那晚清夜离开后,宁玉合便隐隐觉得不对,后来越想越觉得,肯定是清夜发现了她和许不令的蛛丝马迹。
宁玉合作为师父,偷徒弟男人被发现,心里肯定慌得不行。而且清夜性子直,若是知道这事儿,肯定就把许不令让给她,自己退出去。她作为师父,哪里忍心让徒弟黯然让步。
宁玉合也不知道清夜猜到了哪一步,自己守宫砂还在,估计只是猜测和许不令有私情。可她已经和许不令什么都干了,总不能自己退出去给清夜让路……
思来想去,进退两难。
宁玉合踱步片刻,瞧见钟离玖玖一副妖艳贱货的模样躺在旁边看戏,不禁怒从心起:
“死婆娘,你鬼主意那么多,倒是出出主意啊!清夜马上就要回来了,说好演戏,连话本都没对出来……”
钟离玖玖反正都破罐子破摔了,瞧见宁玉合陷入她往日的窘境,幸灾乐祸还来不及。不过都是一张床上的蚂蚱,她徒弟的事儿还没处理完,自然不能把站在统一战线的宁玉合给惹毛了。
钟离玖玖拉了拉衣襟把大白团儿间的沟壑遮挡起来,轻声叹道:
“还能怎么出主意?按你说的办呗。等清夜一回来,你就让清夜发现守宫砂不见了。然后清夜询问谁弄的,你就哭哭啼啼,把锅扣在我头上,我承认陷害了你,自觉无言苟活于世,拔剑自刎……”
宁玉合在旁边坐下,把团扇抢过来,自己扇了几下:“我感觉清夜已经发现了,不然不会直接离开,这法子总感觉不太合适。”
钟离玖玖拿起葡萄盘,轻笑道:“有什么不合适的?你守宫砂还在,清夜性子直,肯定想不到她温柔端庄的师父,连后面都……呀!”
话没说完,腰就被掐了下,钟离玖玖连忙坐直了几分,怒目而视:“你掐我作甚?敢作不当啊你?”
宁玉合面红耳赤:“你不也一样?也好意思说我?”
钟离玖玖眼神略显不满:“我们可不一样,我是被迫的,若不是你这臭道姑煽风点火,我哪里会做那种事?又疼又古怪,都不知道你怎么想出来的……”
“好啦好啦。”
宁玉合说不下去了,认真道:“说正事。”
钟离玖玖重新躺下,继续道:“清夜肯定没发现你和许不令那什么了,最多猜测不清不楚有私情,你这么演就是了,姐姐我吃个亏,帮你扛下这责任。不过,以后你和清夜两个重归于好了,别忘了让清夜劝劝楚楚。”
宁玉合本想说“你放心即可”,可想了想又觉得不对,蹙眉嘀咕了一句:
“咱们这俩当师父的,干的都是些什么事儿……”
钟离玖玖耸了耸肩膀:“这话你对自己说。我是南越毒女,本就和你们中原人不一样,干出这种事不稀奇。你可是冰清玉洁的道姑,啧啧啧……”
“楚楚!你师父说……”
“诶诶……私下里聊天,你老喊楚楚作甚?”
“哼~”
……
第二章 天干物燥
六月盛夏,时至中午,楚地平原依旧骄阳似火。
许不令带着十余轻骑,赶往前线军营,继续‘为朝廷’平定四王叛乱。不过这次出来,身份显然不一样了;肃王许悠和十万西凉军坐镇关中,天子年幼宰相萧楚杨代为处理朝政,基本上等于所有事情许家说了算。许不令自然被认命为平叛军主帅,关鸿业则被调回了关中,待在关家大宅养老去了。
两军对垒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加之天气太过酷热,白天没法在烈日下行走,都是夜晚赶路。
战时人烟本就稀少,大中午的更是没了半个人影,修建在官道旁的驿站中,几个王府护卫在阴凉处巡视,其余人则在驿站中休息。
崔小婉独自待在房中,躺在铺着凉席的床榻上,抬目望着屋顶,时不时幽幽叹口气。
客房算不得简陋,但也只是间寻常屋子,冬暖夏凉的功能自是没有,太阳几乎晒红了瓦片,连带着屋子里也变得和蒸笼一般,连凉席都是烫的。
崔小婉把一切看得很淡不假,但终究是个不会武艺身体柔弱的女子,总不可能连冷热困乏都没感觉。连夜赶路本就累,躺在这里都快被蒸熟了,又睡不着。
往日在桃花谷,夏天是很凉快的,即便最热的时候,也能跑到河里洗野澡,天地间就她一个人,想做什么做什么,在驿站之中显然不行。崔小婉只能平心静气,暗暗念叨‘心静自然凉’。
知了——知了——
窗外的蝉鸣声如在耳畔,越是静心越是听的清楚。
崔小婉忍了许久后,终是有点受不了了,偏头看向床头,抬起手来,想去拿上面的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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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隔壁房间中,许不令躺在枕头上闭目熟睡,听到瓷器碎裂的声音瞬间惊醒,眼神锐利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却又只剩下女子的柔弱呼吸声。
?
许不令仔细倾听了下,没发生什么不对。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起身穿上了靴子,提着剑走出房门,来到隔壁的房间外,抬手轻敲了下:
“崔姑娘?”
房间中沉默了会儿,才响起有气无力的一声:
“我没事,不小心把茶杯弄掉了……”
许不令皱了皱眉,抬手推开了房门,转眼瞧去,崔小婉仅穿着单薄罗衫躺在床榻上,衣襟的布扣解开了两颗,露出锁骨下半抹雪腻和肚兜的边角,如月娥眉轻锁,脸颊挂了些许细汗,看起来如同被晒懵了的鱼儿,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
“你怎么进来了?”
崔小婉瞧见许不令往过来,抬手拉了拉罗衫的领子,却没起身。
许不令从桌上去了茶壶和杯子,走到跟前坐下,倒了一杯水递给她:
“天气太热,驿站又比较简陋,是有点难熬。今天晚上启程,估计明天凌晨就能南阳,等回了船上就舒服了。”
崔小婉抿了抿嘴,撑起身坐在床榻上,小手接过茶杯,捧着抿了一口。
天气炎热没盖毯子,身上又只穿着单薄的罗衫,扣子还没扣好。双手捧着茶杯低头喝水,喉头微动,领子也散了些,里面淡青色肚兜崩的很紧,出了些汗,更显通透,上面绣着桃花瓣,隐隐可见些许凸起……
许不令侧坐在旁边,这一眼扫过去,本就天干物燥,现在更热了,眼神动了下,想移开又有点迟疑。
崔小婉捧着水杯,喝着喝着余光就瞄了过来,看向许不令。
许不令轻咳一声,转眼左右看了看,拿起小桌上的团扇,在旁边扇了起来:“天是有热,衣服都汗湿了……”
淡淡凉意袭身,崔小婉顿时感觉舒服不少,审视的目光也柔了些,把茶杯放下,重新躺了回去:“看在你给我煽扇子的份儿上,就不怪你啦。”说着从枕头底下摸出红木小牌,又开始刻正字。
许不令都习惯了,反正醒了,也不急着回去。抬手轻摇团扇,微笑道:“别刻了,睡觉吧,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崔小婉专注的拿着刻刀,摇了摇头:“你在跟前,我怎么睡得着?”
“要不我把你打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