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巫的诱惑 第61章

作者:霍老大

姚经纶却也不慌,循着声音绕了村寨一圈,小牛觉得无聊了才引他到神庙。

乍然听闻祝云台愿意去祁雨,姚经纶喜不自胜,搁下诏书便去安排车马了,他的沙雕却是不驼别人的,祝云台只能坐马车北上。

随后,祝云台去陶大山家里说明了情况,大山夫妇虽然不舍,但最近一个月经常看见各色大人物来拜访云台,便知这半边儿子也难以久留了,倒是有心理准备,欣慰的是村里还有个曹琅,足可处理一般巫事,而且郡里的张知府和吴巫司等人也会关照南塔村。

当天晚上,云台将《五禽戏》详细写了下来,第二天早上将其交给曹琅,并带她练了三遍,直到姚经纶的马车来到村口才收拾东西起行。

显微镜、地狱塔、医药箱都带上了,还有祁雨用的手铃、旗幡等一应物品,总共装了两口大箱子。

艳阳高照时,祝云台在数百村民不舍的目光中暂离了南塔村。

而此时,傅高光经过几近一天一夜的飞行,将祝云台应诏的消息带回了禹京。

朝中诸公顿时大松一口气,司马良吉等主导者多日来紧锁的眉头终于稍稍舒展,又下发公文,要沿途郡县全力照应祝云台,用最快的马、用最好的护卫、要保证“她”的安全和健康、要保证道路畅通等等,若有怠误,按怠误军机处理。

但即便一切顺利,祝云台也得半个月后才能到达河内,为免灾民继续涌向周边郡县,立即着人在长河三郡各地张贴公文,宣布半月内便会有南疆巫女前来祁雨,为了取信于民,直言此巫女名为祝云台,两个月前曾在南疆祁雨,祭礼之后便有倾盆大雨下足半日,方圆数百里河泽丰沛,苍雷王赞之曰,真乃岳钦天再世也!这样这样,就差明着说这个祝云台是个救世主了。

另外也不放弃史玉珠这个可能,继续派人去做思想工作。

一时间,禹京、河内、河东等地,街头巷尾都在讨论着那个刚刚上路的扭蛋巫女——没空做官,我乃男子,三拒诏书。

真是茶饭余后的好谈资。

而国师府邸之中,还瘸着脚兼内伤沉重的国师大人被祝云台应诏的消息惊得一脚剁碎了三块地砖,喝道:“他竟敢应诏?”

旁边的宋玉成立即患得患失的样子,担忧道:“难道他真能祁雨?”说完便意识到这是句废话——不会祁雨的话谁会傻乎乎的应诏啊,来送人头吗?

所以,掌门推断有误?

宋玉成小心翼翼看向掌门,见他脸色阴晴不定,也不敢多说话。

张国师微微吁一口气,又自信满满地微笑道:“也好,只要再掐断这一点希望,那些老酸菜必然崩溃。”

宋玉成神色微动,“掌门的意思是……”

张子陵:“发千里传书,命李英奇阻祝云台入中原,三天,只要祝云台消失三天,贫道便要那些老酸菜跪地求饶!”

国师命令既出,暗处自有侍卫领命而去。

黄昏时分,汝阳郡主的行辕进入了河东郡驿馆。

夏惜惜面色憔悴忧心忡忡,并非全因旅途疲累,沿途所见的难民更令她寝食难安。

郡城外,三里有余的官道两边已经挤满了难民,虽然有官府维持治安、施粥,但那遍地饿殍的人间惨状依然深深刺激着这位自小生活在高墙深院之中的贵族小姐。

河内距离禹京只有五百余里了啊,跑驿站里的最快的马只需三四个时辰便可抵达,也算是天子脚下,理应是天下首善之地,何至于此?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夏惜惜进入驿馆后便向驿丞打听情况,得知国师竟被御使仲孙明打成重伤便知内有乾坤,又听说天师道众道长要求朝廷严惩仲孙明及其幕后主使者,而那几个会求雨的道长竟齐齐去云游了,便被气得泪流不止,哭道:“百姓何辜?以血汗奉养诸公,诸公却视之如刍狗。”

闻者无不哀戚,驿丞振作精神道:“郡主且稍宽心,一个时辰前,朝廷张贴了告示,说有南疆巫女正快马赶来,此人不同史先生那么孱弱,是个巫武双修的奇女子,人称再世岳钦天,如此人物,定能求来大雨。”

夏惜惜微喜道:“可是叫祝云台?”

驿丞:“正是,郡主识得她?”

小红代答道:“郡主的病便是她治好的。”

驿丞大喜,“那告示所言必定是真的了。”

旁边李圣杰对夏惜惜说道:“郡主,既然祝主持正赶来,旱情必解,你万不可因此郁结了,且先回京休养吧。”

夏惜惜摇头道:“不,我在此等祝主持。”又对驿丞说道:“你去禀告申大人,赈灾事宜但有我效力之处请尽管吩咐,惜惜薄有家财,便尽数捐付赈灾。”

驿丞唱了一声谢便往西城去了,因为知府申大人最近都搬到西城城头上去住了,据说累得吐血。

第54章 江湖

九月十九日晨,哀牢镇天师别院之内落下一个鼠头人身的妖怪,姿态倨傲,直往李英奇的房间去了。

无人敢阻拦,因为他是天师道守山妖怪——寓鸟。

相传寓鸟的祖先出自虢山,这山的山腰以上多漆,以下多桐梮,其朝阳面多玉,阴面多铁,伊水从那里流出,向西汇入昆仑河,山上很多橐驼(骆驼)和寓鸟,寓鸟状如鼠而生鸟翼,其音如羊,可以抵御兵器的伤害。

其实就是只大蝙蝠,但地位尊崇,天师道弟子可不敢叫他大蝙蝠,乃寓道长或寓护法。

寓护法轻易不离山。

正在院中爵甘蔗的陶火龙和众弟子都颇感意外,南疆这穷乡僻壤有什么值得寓护法出山的么?

李英奇似乎觉察到寓护法的降临,刚好出门来,便恭敬将他迎进房里。

不消片刻,寓护法出门飞天而去,李英奇站在门口,似乎瞥了陶火龙一眼,颇为惆怅的样子。

陶火龙最近和这大师姐颇为熟络,走过去问道:“师姐,我们不是后天就回山了吗,难道有新任务?”

“没有。”李英奇解下腰间的竹筒,喝了一口酒,淡然道:“你不是明天回家辞别父母吗,还不去买些东西?”

陶火龙:“正要去呢,这便去。”说完便走了,李英奇忽又叫住他,问道:“你觉得,我和祝云台相比,谁更厉害一点?”

陶火龙沉吟道:“我没见过云台全力出手,但他练功时间不多,应该是师姐你更厉害吧,师姐为何这么问?”

李英奇笑了笑,“一点好胜心罢了,明天你见着祝云台,记得替我买几节竹筒酒。”

“我尽量。”陶火龙如今有些后悔带李英奇去那片竹林了,因为竹筒酒着实不多,而云台平时吃得清淡,这竹筒酒便是他不可多得的美食,却被李英奇糟蹋了不少,大火龙真替云台感到心疼。

他担心李英奇在竹筒酒上纠缠,便匆匆上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