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巫的诱惑 第384章

作者:霍老大

直到腊月廿八这天,有人小心翼翼地提醒他,“前辈,你今天兵解吗?”

初八抽着旱烟答道:“我的花还没开呢。”

众人:“……”

“前辈,那你不是失信于天下了吗?”

“没有吧?我去年说的是一年之后兵解,可不是一年之内啊!十年后也属于一年后的啊,哎哟哟,你们以为我今天要兵解呐?这么想我死啊?”

“……”

众江湖人在山岗下烧了祭品愤愤而去。

魔王就是魔王,根本不值得信任,混蛋,骗子!

转眼间庚午年过去,辛未年降临。

初春时节,山岗上的花苗已经绿油油一片的了,长势喜人。

元宵节的清晨,天空阴沉,山里薄雾弥漫,八爷依然早早去看望花地,却见绿中一片红——那是巫女的裙裳。

祝云台悠然行走在花地里,察觉八爷的到来,扭头微笑道:“挺好。”

“她”站在雾中、花苗之中,秀发略显湿润,衣裙微微飘扬,回眸微笑,浑然是人世间最空幽灵胜的画。

八爷暗道一声变态,深深吸一口烟,冷哼道:“花都开始抽蕊啦,你不是想赖账吧?”

八爷照料得好,此时确实已经有些彼岸花抽出了小小的花蕊,接下来便会落叶,叶子落尽便会开花,距离开花不到一个月了。

祝云台背负着双手走出花地,怡然道:“我从不赖账,你说个日子吧。”

八爷双眼一亮,嘿嘿笑道:“那就明天!”

“好,明天辰时出发,且看谁先抵达扬州城,如何?”

“哈哈哈哈……小妖怪你膨胀了啊,居然敢跟我比速度?好,谁输了便先罚酒……不,这个太简单了,输的人便当众歌唱一曲,如何?”

“可以。”巫女说着便往山下走去,“明天我会让小山来看守花地。”

令狐初八嘿嘿一笑,忽又觉得哪里不对,想了好一会才醒悟,便奔回茅草屋,拿出铜镜和刀子,刮了脸上的胡子,然后去山涧洗白白,换上一套崭新的黑色锦衣,重新盘起四方髻,又是个玉树临风、潇洒倜傥的公子爷。

令狐燕看着在水缸前臭美的八爷,莞尔笑道:“难得见你打起精神,却是要去那种烟瘴之地,真是……斯文败类!”

八爷哈哈一笑,“可不能是烟瘴之地,那妖怪心高气傲,寻常庸脂俗粉怎入得了他的法眼?我早已命人搜罗了扬州城里最出色的雅妓,寻了个高雅幽静的地方,一定要他好看,嘿嘿嘿……”

令狐燕愕然,“祝主持破戒对你有什么好处么?”

令狐初八:“这也是报复,乃是对他这么多年折磨我的惩罚!不报复他简直对不起我自己。”

这魔王嚣张狂妄,第二天辰时尤然站在屋前等了一刻才起行,豪言道:“我让他一刻他也休想赢我。”

令狐燕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山岗下,微微出神,好一会才叹一口气。

虽然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随着开花的日子一天天靠近,她的心里也还是一天比一天难过。

令狐初八上路之后却迅速收敛了狂态,御空飞行,“咻”的一下便是便是数十丈距离,不两日便来到扬州城下,左右不见祝云台,顿时得意。

祝云台足足晚到半个时辰,刚落地便闻令狐初八唉声叹气道:“我听说女人出门前通常都要洗头、整妆,一般都要折腾半个时辰,以前还不太相信,现在算是见识到了。”

祝云台白他一眼,径直入城去,腰间却飞出来一张封印卡,疫小牛自卡片中蹿出,嘿笑道:“猪猪又不是女人。”

令狐:“所以才变态啊!”

小牛一愣,“我竟无法反驳……”

初八见云台便要往闹市去,忙招呼着走向城东,不多时来到一处僻静的别院前,却见久五消息的颛孙映阳自院里走出。

颛孙映阳神色揶揄地看了祝云台一眼,随即递给八爷一个药包,小声说道:“这是名医们研制的新品种阴阳和合散。”

八爷大喜,吩咐颛孙映阳去后院安排,他亲自拿了个海碗,将整一包药粉倒在碗里,然后加水搅和,最终差不多就是一碗芝麻糊了。

“这个……真的太狠了。”疫小牛啧啧两声,却暗暗朝八爷竖起大拇指,显然是想做渔翁。

祝云台黛眉微颤,但想到八爷终究是兵解去黄泉的,今日一闹权当是给他饯行了,微吸一口气便拿了调羹将一碗“芝麻糊”咽下,为吃完便觉得有些燥热起来,完了连忙服下半瓶“无能丹”冲和一下,再运功压制。

练气修行至精微境界固然可以炼化肾水,亦即炼精化气,但肾水是生命之源,一个人若没了肾水是一定会死翘翘的,所以修行只是炼化多余的肾水,男女之欲便要比普通人淡化许多,但受到药物刺激却又会比普通人旺盛许多,因为修行者的身体素质远超常人,肾水的生产速度、神经的敏感程度都远在常人之上。

“好!好!好!”令狐初八十分得意,话音未落,后堂便走出来两个薄纱罩体的小姐姐,俱都青春靓丽、香气宜人,明明目泛秋波却又含羞带涩状,笑吟吟地搀着一身白衣的祝云台便往后院去。

此时华灯初上,后院中亭台水榭,罗帷绮箔脂粉香,略微昏黄的烛光照得人影朦胧,有美人在柳树下安静作画,窈窕背影正似弱柳扶风;有美人临湖弹琴,风吹仙袂飘飘举;有美人在水榭下棋,两颊笑涡霞光荡漾;有美人在湖畔戏水,粉腻酥融娇欲滴……或与祝公子擦肩,或远望,临去秋波那一转,风娇水媚。

见此光景,即便圣主持定力超凡也不禁低骂一声:“干!”一刹分神,顿感气血燥热,眼神微变。

疫小牛更是目瞪口呆,半响才喃喃道:“娘咧!好歹颛孙映阳曾经也是祖巫庙的殿司,再堕落也不至于做个老鸨吧!”

“哈哈哈……”八爷开怀大笑,搂着两个姑娘走向水榭,一双手在姑娘滑腻粉白的背脊上拿捏不止,祝云台看在眼里便更觉得难受,“呸”一声,努力将身边的女郎推开一些,但立即又被她们缠上,温香软肉紧贴。

到了水榭坐下,八爷挥退缠身红倌,唤那些个清倌上前表演才艺,虽说是清倌,但穿着也甚是诱惑,烛光透过薄薄的纱衣,照出或鲜艳或淡雅的贴身小兜,被那丰腴秀丽的身段撑得一丝皱褶也没有,风情万种,又比那些搔首弄姿的不知高明了几倍。

巫男坐得越发僵硬,面若桃花,光艳逼人。

令狐初八却也不敢多看“她”,只举着酒壶与众美人打趣,时不时揩上几手,分寸把握得极妙,他深知云台不屑于赤条条的皮肉战争,太下流反而令他反感,需得是“情景交融、含情脉脉”才行,便只逗得众美轻怒薄嗔,更显千娇百媚。

疫小牛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此时反而不敢添乱了。

祝云台的肌肤越来越红艳,能捏出水来一般,忽然走到歌女面前夺了她手中的琵琶,咬牙朝令狐初八说道:“我还欠你一曲呢,这便还你。”

八爷一怔,大抵是觉得这种场合唱歌太便宜他了,但也有点好奇,迟疑片刻才不情不愿地说道:“那……唱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