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龙萌萌
“我不回来能去哪里?!”秦羽感受到娘亲的关爱,轻声回答。可紧接着,他骤然醒悟,低头道:“娘亲,你都知道了是吗?”
女子看着秦羽这幅样子,嘴角浮现一丝笑意,却没好气的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有这面镜子在,这冷宫之内,如果你娘亲我有心的话,有什么事情是能瞒过我的。”
接着,她幽幽一叹道:“娘亲我无意监视你,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只是你今晚回来的时间,本就比以往要晚上很多,所以,娘亲我不放心,才动用这面镜子的。而当时正好发现了那位云妃的存在。然后,你就发现你和小紫她们三个分开。出于对这个女人的不放心和好奇,你娘亲我也没有停下来继续观察。所以你们之间的交谈,我也一清二楚了。”
秦羽脸上浮现出了尴尬和愧疚的神色,他低声道:“对不起。孩儿让娘亲你失望了。”
女人幽幽道:“你确实让为娘我失望了。但是,现在,我对你就更失望了。”看到秦羽将头埋得更低了,她摇了摇头开口问道:“知道我为什么现在对你更失望了吗?”
秦羽默然,好一会儿之后,才摇了摇头道:“孩儿不知。”
“那是因为直到现在,你都不知道你娘亲我之前为何对你失望,对你的哪一方面感到失望。甚至于,你刚才对我的道歉,都道歉错了地方。这才是我真正感到失望的原因。身为我一手栽培出来的孩子,竟然在自己做错了事情之后,还不知道自己到底真正错在哪里;在伤害了一个人之后,依旧没有意识到自己伤害别人的真正原因所在。你让我如何不对你失望。”
第572章迟疑和愧疚
秦羽一边低着头聆听,一边轻轻地将食盒之中的食物取出,摆放在了两人面前的地上。
他的这个动作,令得女子心中一软,语气也轻了很多地问道:“你现在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秦羽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娘亲,看到她慈祥的美丽脸容上流露出的考验神色,秦羽闭眼思量了少顷,才带着迟疑和愧疚地开口道:“孩儿我不该对娘亲你心存怀疑,更不该轻信云妃的话,从而因为她而质疑娘亲。”
“你还是没有真正弄明白啊。”女人叹息。
“看着我。你到现在依旧连自己错在哪都不明白。你就是再低头闭眼道歉的,有什么用啊?”女人轻声呵斥着,接着解释道:“我之前之所以对你失望,原因在于你心中对我存在的怀疑和不完全信任;也不在于你与那位云妃交谈时的表现。我真正生气的是,你在石门前的表现。我感到失望和痛心的是,我的孩子竟然连回家都表现出了为难和迟疑,甚至是害怕。没有什么比这点,更令一个在家盼望孩子回来的母亲感到伤心和难过了。”
伸手溺爱地轻轻抚摸了一下秦羽的头,女人继续说道:“说实话,当我发现你对我心存怀疑的时候,我非但没有感到失望,反而很开心。因为,这说明我的孩子真的长大了,也真正开始成熟起来了。对身边的人与事,不再轻信,不再盲目,而是学会去思考,懂得去分析判断,有勇气去怀疑、去质疑了。这对于一个母亲来说,真的是件很开心很有成就感的事情。如果说,这之中还有什么让为娘我不满意的地方的话,那就是,你这个孩子在心有怀疑之后,却缺乏提出心中怀疑的勇气,缺少一颗破釜沉舟的心。”
“孩子,你要记住,一个人有底线,有所顾忌是好的,但是,却不能让底线成为捆缚自己的缰绳,不能让顾忌成为自己退缩的借口。你要明白,作为一个注定要在这样一个风波诡异险恶,人性复杂善变的江湖上闯荡的人,尤其是男人,有着太多的底线,就会让自己背负太多的牵绊,露出太多的破绽;而有着太多的顾虑,就会让自己失去太多的机会。”
看到秦羽认真地点头。女人这才补充道:“娘亲的话,也不是说要你去做一个没有底线,没有顾忌的轻狂之人。当一个人连起码的底线和原则都没有的话,那他也不会得到别人的认可和信任,这样的人,他的人生也多半不幸且不能长远。娘只是希望你明白并且学会去判断,在什么时候该坚持什么样的原则和底线,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该保留什么样的顾虑而已。”
“孩儿受教了。”秦羽颔首道谢,然后迟疑了片刻,开口请求道:“既然娘亲你已经知晓了个中缘由,还请娘亲你为孩儿我解去心中的疑惑。”
女人闻言,轻声反问道:“这真的对你很重要吗?”
第573章要多加注意
秦羽用力地点头道:“很重要。就像娘亲你刚才教导孩儿的。娘亲的回答,足以成为孩儿我判断坚持的原则和底线,保留顾虑的标准。”顿了顿,秦羽低声道:“孩儿不想对娘亲你再有所怀疑,无法彻底的信任。”
女人注视着秦羽,良久之后,才答非所问地开口道:“对于云妃这个人,娘亲其实暗地里已经观察了很久,对她的了解比你多,但是,却也还是很有限的。所以,不足以对她做出更进一步的判断和评价。但却可以肯定,她有着不简单的身份和背景,而更重要的是,她本身还是个很厉害的女人。你和她接触交往的话,要保持足够的小心和谨慎。至于她的话,你可以信,但是,不能毫无保留地全信。不过,她今晚对你说的话,从出发点上看,确实是为你考虑,为你好。”
“多谢娘亲指点。这点,孩儿晓得。”秦羽点头道。
“她还是不够了解我们之间的情况。所以,她今晚的话,多少还是有点偏颇了。”女人给云妃今晚的表现下了定义。
“不过,她刚才有一句话倒是说道很对也很在理。你知道是哪一句吗?”女人问道。
秦羽默默地思索了一会儿,才开口背念道:“如果连时间都无法让你明白对错,那么,流过血、坠过泪的教训,至少能教会你分辨出真假好坏。”
令秦羽没有想到的是,自己重复出的这句话。却是令得自己的娘亲为之一愣,并发出一声轻“咦”后问道:“她有说这样的一句话吗?”
秦羽这才醒悟,原来,云妃走的时候说的那些话,是直接传音到自己耳中的。这令的自己的娘亲无法透过镜子听道。
秦羽点头肯定着回答:“是她走得时候说的。”
女子闻言后,了悟地颔首。然后,只见她自己轻轻地低声重复默念了一遍这句话,细细地琢磨了一番,这才感慨道:“这个女人真不简单啊。据说,她的一身修为早已被彻底废除,不可能再回复,可是而今却还能够对你传音;可见她另有倚仗和手段保留了下来呢。而更令我感到惊讶的是,她能有这样的一番觉悟,还能将之告诉你。”
“孩儿我当时对她的行为也很讶异莫名。甚至,直到现在,我依旧无法想清楚她这样做的真正原因和目的。”秦羽如实说道。
“既然弄不明白,想不清楚,那就不必去深究了。既然她已经种下了因,那早晚总会有结出果来的那天的。这样的耐性,不止是她一个人有,我们也不缺的。”女人为此事作出了定义。然后她接过秦羽递给她的一碗枇杷燕窝粥,用勺子轻轻地搅动着说道:“人生,有时候就像我手里的这碗粥,不是做出来的,而是等出来的。很多时候,适当的冷静等待,远比盲目焦躁地奔波更能让人看清事实的原貌和该行走的方向。在这方面上,你还是要多加注意的。”
“谢谢娘亲教导。孩儿明白了。孩儿我没有忘记娘亲曾经这样教导过自己:在过在乎结果的人,往往没有什么好结果。”秦羽肃容带敬道。
第574章原封不动的听到
“那你还想要问我你心中关于我疑惑吗?”女人轻抿了一口粥,别有深意地问道。
“孩儿不必了。因为娘亲你已经告诉了孩儿你的决定。既然如此,那孩儿就只有静待娘亲想告诉孩儿的那一天吧。话说回来,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有限的怀疑,总比没有底线的盲目信任更能让我保持足够的清醒。”秦羽一边用刀切开熊掌,看着浓郁的汁水带着扑鼻的肉香味从切口处溢出,一边回答道。
随即,他将一片切好的熊掌肉,夹放到了女人空出来的勺子上,看着女人,开口道:“不过,孩儿还是想知道,娘亲你刚才说的,云妃她今晚对孩儿我说的那句一句很在理的话,既然不是孩儿刚才想到的哪一句,那到底是哪一句。”
“最让人防不胜防的,也是最成功的欺骗手段就是,把谎言当成真话来告诉一个人,然后,让这个人把当成了真话的谎言,以不具备欺骗的目的去告诉他身边那些与之彼此信任的人。(。.)”女人一字不变地复诉了一遍。
秦羽默然。
女人将手中的碗勺放下,淡然继续道:“这句话说得真的很透彻。但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还不足以让我如此欣赏和在乎。换句话来说,就是,我真正欣赏和在乎的,不是这句话的内容本身,而是这句话出现的时机和说这句话的这个人。”
“孩儿请娘亲进一步解惑。”秦羽沉默了还一会儿,终究觉得自己把握不住自己娘亲话中所指,于是请教道。
因为,秦羽隐隐感觉到,今晚,自己其实不是真正的主角,真正的主角是这两个对于秦羽而言,都同样厉害而深邃的女人。自己只是不过是她们两个人进行彼此试探和交锋的媒介和缓冲。
因此,秦羽心中决定,且不说自己不知道、不明白,就是知道了,明白着,也要假装不知道不明白。唯有如此,才可以尽可能地将这场主角先后错开的试探和交锋继续下去。而从中,自己就可以通过自己娘亲的态度和话语,了解到更多潜藏着的真相。
女人淡淡地看了一会儿秦羽之后,将目光投注到那面依旧波纹荡漾,画面却定格着的镜子上,似乎想透过面查探着某人一般,好一会儿才自信地说道:“我虽然不知道她最后离开的时候,对你传音时说了些什么。但是,那些都无关紧要了。因为,真正触动和对你影响了最大的,便是当时的这句无疑。说真的,她当时说的这句话,不但触动和影响了你,同时,也深深地触动着我。而且,我很肯定,她的这句话,其实不仅仅只是对你一个人说的,同时,也是对我说的。换而言之,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就肯定了一点,那就是,她的这句话,我即便没有当时就听见,在事后也必然会从你身上,原封不动的听到。”
“娘亲的意思是说,云妃她已经发现了我们的这个秘密了。”秦羽沉吟了一会儿,伸手指了指地面,说道。
第575章深深地忌惮
“那倒不至于。虽然你这一年多来,你按照计划,从这里却走了大量的金银珠宝,挥霍无度。早已经引起了很多人的怀疑,让这里的秘密的一部分浮出了水面。但是,就目前来说,这种外人无法知道真相的秘密,依旧局限在有限的人之内。而知道的这些人,却都因为你的威慑和心中有顾忌,而选择了秘而不宣。所以,你在钱物上表现出来的异常和这里的秘密,并没有引起那些真正值得我们重视和警戒的人的注意。”女人摇头否定了秦羽的推测。
“不过,从她今晚的表现来看,她真正的来意和目的,应该是要通过你来告诉我:这里的秘密她虽然不真正了解,但是,对于我们正在进行的计划,她已经有所觉察。这一点,是肯定无疑的。”女子补充解释道。
“原来如此。”秦羽恍然醒悟道。
娘亲的话,虽然依旧没能完全解开秦羽心中对于云妃存在的诸多怀疑,但是,至少令其中的一部分疑惑,因此而明晰,一些不明白或者没有想到的东西也因此而被秦羽发觉和串联了起来。
同时,也因此令得秦羽,对于云妃和自己的母亲这两个,一个行事风格和手段素来以激烈和变态而出名,一个则深居简出,行踪诡秘的女人,于心里深处,产生了深深地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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