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龙萌萌
秦羽心底涌出一丝不明所以的疼痛,他伸出手想安慰一下苏小婉,却又不知道自己的手该放在哪里。抱住吗?秦羽摇摇头,这样不大好吧,弃子师兄说过男女授受不亲;不管她?可看她这么难受,自己总不能什么也不做吧……犹豫了半天,秦羽突然想到破庙前苏小婉看着自己被打的侧脸关心的神态,咬咬牙,把手搭在了苏小婉的肩膀上。感受着苏小婉肩膀传来的热量,秦羽只觉得自己喉咙一阵干哑。
“其实……你……你笑起来比哭起来好看。”秦羽是想说不要哭了,哭对身体不好,可话到了嘴边却完全变了模样,不过至少有这层意思吧。
苏小婉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秦羽,嘴角还在抽泣,一副委屈的模样,看的秦羽尴尬的笑了笑,补充道:“我说的是实话。”
“噗……”看着秦羽用呆呆的表情一本正经的说着安慰自己的话,苏小婉一下子破涕为笑,一边用手指抹去眼角的泪珠一边道:“你要学学怎么安慰人了,哪有你这么呆的!”
秦羽收回自己的搭在苏小婉肩膀上的手,挠挠头道:“我是不怎么会说话。”
苏小婉望着秦羽,笑容又慢慢消失,低下头一脸为难道:“秦羽……其实,我告诉你的江湖……”
“哎!你不能反悔啊!你说好要带我去江湖的!”秦羽一激动,整个人都站了起来:“我现在肯定回不了山上了,我只能去江湖了。”
“不是,我是想说……其实我说的……”
“不用可是了,总之你带我去江湖,对!扬州是吧,你要带我去扬州,不然我不会让你走的,我跟着你到天涯海角!”秦羽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话中可能带来的误会,他是真以为苏小婉打算撇开自己,情急之下什么都说了出来。
苏小婉听到最后的话,羞赧的侧了侧脸,没好气的说道:“什么天涯海角,我才不要你跟我到天涯海角了!算了,不解释了,反正我告诉你,和我在一起,会有很多危险,而我去的地方,更加危险!”
“能有多大的危险,无非就是死吗……已经有人因为我死了,徐谨国是的,那些山贼是的,薛虎……”秦羽盘坐下来,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一些不快的回忆再次爬上了秦羽的心头。
突然,秦羽的后背被重重的拍了一下,苏小婉站起身,一脸鄙夷的说道:“好啦好啦,哪有大男人整天哭丧着脸的。你自己说的,让我带你去扬州,到时候别后悔!”
第320章永不后悔
秦羽点点头道:“不后悔!”
秦羽对于武学一直不怎么上心,平常只是拿来戏耍消遣,以前在山上的时候还有师傅师兄在旁指点,现在下了山,秦羽为难了。若自己体内气机一直这缓慢,那和人切磋不出三招自己就会气滞,莫说打别人了,能不能自保都成问题。秦羽又试了几次,体内气机依旧缓慢流淌,呼出一口气,秦羽睁开眼。
秦羽只顾着调息,却没有察觉已是后半夜。喧嚣最终散去,地面的灯火一盏一盏的熄灭,凝重的黑色再次占据了视线的远端,溪水潺潺流淌的声音变得越加清晰,时不时可以听见隔壁邻里的一两声咳嗽,随着树木被风抚弄发出的“簌簌”声响,奏出一曲梦中的天籁。
不是中秋,月亮却依旧很圆。比之前半夜,那一轮玉盘似乎大了许多,可以清楚的看到月亮上的桂树影子。星星也比前半夜亮了许多,一闪一闪的,好玩极了。
“月下影独坐,无梦叹旧年。轻语门前水,莫扰佳人眠。”大概是受弃子师兄的影响,秦羽触景生情,随口编了一首打油诗。
“意境是有了,对仗欠缺了些,也不失为一首好诗。”齐絮瓮不知何时爬上屋顶,递了一瓶酸酒给秦羽,一屁股坐在秦羽身旁道:“这么晚,还不睡?”
“睡不着。”秦羽拔开酒塞,闻了闻酒香,满满灌了一口。
“省着点喝,我好容易从爹嘴里抠出来的。”齐絮瓮见秦羽大口豪饮,心疼道。
“齐大哥你认识赵缄吗?”秦羽抹掉嘴角的酒水,开口问道。
齐絮翁呆了呆,旋即笑道:“禄天赐对你说的吧。”
秦羽点点头,把早上禄天赐告诉自己的话一字不漏的转述给齐絮翁。齐絮翁听完默默的喝了一口酒,哈出一口酒气道:“禄天赐这老狐狸打的算盘还真响……赵缄确有其人,正是家师。”
“齐大哥的师傅?不会吧,照禄天赐的说法,这赵缄到现在也有近两百岁了……真有人可以活这么久?”难免秦羽不信,寻常人七十古稀已算罕见,两百岁?那就是老神仙了。
齐絮翁摇摇头道:“有些事无法以寻常的道理解释,也解释不通。赵缄不但活着,还活的很好。”
“那齐大哥真的知道墓的所在?”秦羽不知何时把酒放在一边,用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如同一个爱听故事的小孩盘坐在大人旁。
“若我真知道,我还会与你在这饮酒赏月?师尊当年将墓的秘密藏在一对玉佩中,自己留有半块,另外半块给了仆人。我身上只有师尊的半块玉佩,却也毫无用处啊。”齐絮翁苦笑着喝了一口酒。
“那为什么他们还要绑架你?”秦羽继续问道。
齐絮翁抬头看着月亮,有些无奈的叹道:“匹夫无罪,怀璧自罪。我虽借禄家藏了十年,这秘密依旧惹人堪虞。人啊,越是难以把握飘忽不定的东西,越是想去试一试,哪怕微乎其微的可能也不放过。却不想这大机缘大气运之事,又哪里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撞上的。”
第321章弑神者
“那禄天赐到底是什么身份,他似乎知道的蛮多的。”
“你可知当朝宰相禄天授?”齐絮翁把酒壶凑到嘴边,斜眼看了看秦羽道。
秦羽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道:“禄天授?也姓禄……难道是禄天赐的亲戚?”
“不错,禄天授就是禄天赐同父异母的弟弟。这禄家,可不是你想的那般寒酸。”
“既然是宰相的哥哥,他怎么还在这么个偏僻的地方当镇长?在京城混个一官半职应该不难吧。”秦羽拿起身边的酒喝了一口。
齐絮翁摆摆手道:“衣服有里有面才耐穿,经营也是一样。这一门一派,一家一国,也得有个里面,这样才能长久。但凡有人成了面子,就得有人做里子。这禄天赐,就是里子。”
“好像明白了,好像又不明白……那我怎么办?”秦羽提着空酒壶不停的摇晃,满脸愁苦。
齐絮翁拍了拍秦羽的后背,一手夺过秦羽手中的酒壶,同自己的酒壶一起系在腰间,起身说道:“禄天赐虽然狡猾,但他说的没错。眼下同他合作并没有坏处,能免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至于那些江湖传闻,出来混吗,迟早要还。想出名,这点代价还是要的,我相信你能应付的来。”
“可我不相信我自己啊……”这并不是谦虚,想到自己现在的状况,几乎是动手死的局面,哪还敢天天招惹一大帮子人找自己打架。
不过显然齐絮翁把秦羽的话当做谦虚了,笑道:“别担心,不是还有我吗。看来我也是时候该做点什么了。”说完就朝着木梯走去。
“做什么?”秦羽回头问道。
齐絮翁的半边身子都爬下屋顶,探出一个头笑道:“报仇啊!”随即消失不见。
秦羽看着头顶圆圆的月亮,双手托着下巴道:“怎么越来越复杂了啊……”
平安镇外的官道上停着一辆马车,拉车的黑马喷出一口白气,打出一个响鼻。苏小婉十分鄙夷的望着齐絮翁道:“喂,齐大哥,你怎么可以食言啊!不是说好你送我们去荆州的吗?”
齐絮翁傻乎乎的呵呵直笑,一边笑还一边说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之类的话,似乎是不打算解释原因了。
“就算你要找马车……”苏小婉没好气的瞥了一眼旁边站着的禄天赐揶揄道:“也不用麻烦禄大镇长吧。”
禄天赐双手插袖,听完之后笑眯眯的点点头,叫人生不起气来。
“好啦,好啦,你就别难为你齐大哥了。”韩可月拿着一个包袱揣到苏小婉的怀里:“他自然有他的想法,难得镇长愿意帮这个忙,你该好好谢谢人家。”
“韩夫人言重了,犬子刚好也要去荆州他伯伯家。有南少侠和苏姑娘一路上照顾,应该是我道谢才是。”禄天赐伸出手摸了摸喜儿的头道:“路上听话,别捣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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