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猎人与怪物虐人 第194章

实际上，这些人的目光主要在那些结伙或者挑着货物的人身上，因为入城税对于商人是有歧视的，简单说就是会根据货物的价值征收一部分税收，而且是进城收一次，出城收一次，也是这个时代的唯一能够靠谱收上来的“商税”。

对于这些来赶集贸易而非坐店的商户来说，以唐代的执行基层力量要想把商税收起来怕是能直接上天——又不是长安那种地方，可以以东西二市强制性的把商户圈起来，挨个收过去。

而且商人逃税的手段和技能可是一个从春秋时代就开始演习的东西，所以，唯一让他们无法作假或者尽可能无法作假的办法就是堵在门口，挨个把货查过去然后挨个收一次，出城的时候再来一遍，不管你是去卖还是去买，或者卖了再买，都能顺利的收起来税钱。

而为了省钱，很多商人都会尽可能保证把货物卖完再走，也又带动了货栈和客舍的营生又能从坐户商店收到更多的税收开支，实际上很多人认为天朝的技能点都在农业上，实际上天朝在商业和经济学上的加点一点都不少。

正是因为有着相当深刻的经济学和商业认知才让天朝从一开始就认知到这是什么怪物发展起来是何等的可怖，所以为了维持封建经济体系和统治体系而全程压制。

当然，这是政策面上的，在实际执行的时候这些小吏如此上心的原因是因为为了逃税，商队都会多多少少给些例行孝敬，这样在点检货物检查有无违禁品和征收入城税的时候可以少收一些，于官府而言是减少了税收，但是于这些执行者来说确实饱了自己的腰包，所以.......

幼龙披着一件大斗篷遮住尾巴，青色的头发用植物汁液染了一下，泛着青黑色看上去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孩子，当然，这么小的孩子正常情况下走在这种偏离主要治理区的偏僻军镇的路上怕是会被人贩子轻易抱走。

就算没有人贩子也有各种豺狼野兽，更别说她还带着另外两个小孩子没有大人跟着，就算是不甚在意普通路人的差役都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恩，一路上刚刚提到的那些危险都是有的，所以女孩的背上多了几捆剥取手艺极差的狼皮和一张倒霉的熊皮，褡裢里面多了好几串洗的干干净净的铜钱，造成的最大的麻烦就是把铜钱上的肉渣和内脏碎片洗干净。

这确实是一个比较费工时的麻烦工作，好在慧慧是可以理解“钱”的意义的——能换吃的东西的本身不能吃的东西——所以，她难得的耐心的帮助收集了一下。

“OvO~”一进城，幼龙女就被路边卖羊肉的摊子抽走了魂魄，果断的跑到摊位前面，虽然她看上去身上是一块破布做的斗篷，但是下面在克州那边罗伊德买的衣服可是纯棉的，雪白柔软的布料一看就值不少钱，更别说那个栩栩如生的做成大鲤鱼模样的抱在怀里的荷包了。

“有钱人！顾客！”这是摊主在完成了对慧慧资产评估后，得出的结论，并露出了营业性的笑容，“这位小娘，想吃些什么？”

“OvO!”幼龙女听不太明白，但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

“O△O！O~O”几乎是一瞬间，摊主面前就少了一大块羊肉，接着幼龙女直接端起火炉上咕咚作响的沸腾瓦罐，在摊主来不及惊叫的时候直接仰头，张嘴，一整罐羊汤宛如消失在异次元一样迅速被倒空。

“店家多少钱？”女孩满头大汗的挤过来付钱，“她，这，啥？”摊主惊得话都说不全了，女孩只能丢下一小串铜钱，拉起慧慧就跑，过来半晌摊主才反应过来，但是面前已经空无一人，今天是赶集的日子，路上有不少卖小吃和零食的，慧慧几乎是以横扫一条街的形态一路吃过来。

卖烤饼的师傅一脸懵逼的看着旁边**脯的空摊子，面对几乎没卖出去多少的饼子开始怀疑人生，卖咸鱼的和卖鲜鱼的收拾收拾东西准备提前下班走人，镇上唯一的肉铺的屠夫满头大汗的带着几个学徒给剁好的排骨和肉臊打包，虽然看上去面前的小家伙不太像拿得动的样子，但是看在面前一大堆铜钱的份上......

基本上市集上所有卖吃食的都认识了慧慧，而因为带着两个明显的“童仆”的关系，在唐代的社会里面是属于十分正常的贵人出行的状态，所以也很少有动歪脑筋的，当然，也不是说没有悄悄动手的，然后他们就变成了人群里面一个满脸懵逼抱着手或者腿痛不欲生的存在。

至于说打算引诱慧慧去暗巷的也有，毕竟她如果不看鳞片和非人部分，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家伙正好是唐代审美观内的美人胚子，运到内陆卖掉怕是能够赚到爆炸，然而，这些人都面临了两个极大的难题。

一个是现在的药物技术不发达，导致他们下了药的“工具”对慧慧毫无作用；

一个是用食物引诱的话，他们的零食储备量根本不足以引诱慧慧离开充满食物的大街超过2步——一看手里没吃的，幼龙女扭头就走绝不迟疑。

因为需要在野外生活的关系，还是需要采购一些生活用品，这也是女孩带着慧慧来集市的主要目的，虽然她看上去瘦瘦小小的，但是年满13岁的女孩在这个时代很多都已经快嫁人或者已经嫁人，所以市集上这样年纪大小的“当家娘子”还是不少的。

唐代的妇女在作为正妻，当家娘子的情况下是有着和男主人近似甚至相同的社会地位，甚至可以主动把男的踹了带着自己的嫁妆改嫁，夫家还不得阻拦，出来抛头露面处理各种事物也很正常，而如果是大家贵人的丫鬟的话，年纪更小一些的都可能出来采买和代为处理各种事物。

在幼龙女抱着自己的鲤鱼包包一言不发只顾吃的情况下，女孩的行为在当时的人看来就是很正常的事情了，特别是她怀里还抱着一把用虎皮装饰做鞘的刀，就算想耍些手段的也得考虑一下有钱给仆人配刀，还是如此豪华的刀具的家庭到底是什么成分和地位。

别到时候十几个家将提着刀子过来砍人就乐子大了——恩，某种意义上他们的顾虑也是正常的——没有十几个家将砍人，只有一头40多吨重的巨龙满地制酱。

除了正常的生活用品外，还需要买几个健壮的仆人，这可不便宜，好在有好心的盗匪提供了不少资产，这些健仆的用途是负责干苦力，比如说运输渔货，去城里采购大量的肉食等等，当然，也少不了雇或者说买一个手艺不错的厨娘。

至于说为什么这两个自认为是侍奉“龙王细君”的侍从不做事......恩，他们两个出身也是富贵人家，女孩还好一些，为了出嫁不至于手足无措，母亲很早就有家务内政方面的教导，男孩就是除了吃外，什么都不懂了——读书还早了一点，学武刚刚开头，家务一点不会。

但是，指望他们能够做好侍奉人的工作怕是不行，更别说因为年龄、体力的关系，搬东西是不可能的；

至于说这些买来的仆人会不会泄密的问题，第一是他们不是“人”是“物”，就算去告发官府也莫得赏钱甚至还会被暴打一顿，因此为什么很多时候包括谋反的都很少对这种家仆保密就是这个原因——就算你告的是真事，家主完蛋了，你也一起完蛋。

第二是，女孩相信，面对一张至少一口能吃三个人的大嘴，智力正常且没有自杀倾向的人都会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尤其是见识过幼龙是如何在不到一炷香（15分钟）时间内从北海抓了一只特别大的好像传说中的鲲一样的大鱼回来之后，任何人都不会有自己能够跑脱不受报复的信心。

最后就是相比卖给那些个胡人当牧奴折磨，给一个能给下人吃肉食（虽然是骨头和肉渣，但是对龙来说的肉渣）的主家已经相当的不错了，而且......不管怎么说给神君家的细君（对贵女的尊称）当仆从怎么看都是一个可以让不少体面的地主人家的庶出子弟都要抢破头的肥差了。

唯一的问题就是“故地重游”让女孩表情有些复杂，好在这次她有极大的底气，恩，经历过这番变故之后多少还是会长些心机的，“哼~”女孩冷哼一声，无视了那些有点懵逼不知道怎么得罪了贵人的打手踏入“奴隶市场”，虽然这里不叫“奴隶市场”但终究其本质上是没有区别的。

这里的奴仆有三种来源，一种是女孩这种由官方发卖的罪奴，通常来讲正经人家是不会购买这些奴仆的，一来容易得罪朝中大佬以及殃及池鱼，二来这些人都没有受过什么训练，正经干活是不可能的，也就青楼之类的场所喜欢，因为怎么说呢.......亵渎神圣和高贵可是人类与生俱来的能够感受到极大快感的事情啊~

一种是战俘、流民或者因为其他原因削籍为奴的人，这部分理论上是合法来源的，但是实际上天知道他们是怎么来的，但是相对第一种来说，这些人身强力壮，稍微养一下身体之后是干苦力比如下矿坑的好料子，那些胡人也喜欢这些人，但是同样的正经人家是不会买或者不会买回去放内院的。

最后就是没有任何统一的出售渠道，完全是破产的农户，自愿卖身的，因为曾经是老实本分的庄户人家因为经济破产的关系才不得已卖身为奴，所以在行为上相对可靠，而且通常对于主家的忠诚度也相对高一些。

一般来讲，大户人家的奴仆基本上就是这么来的——至于说，没有那么多自愿者也不是问题——巧取豪夺之下，制造几户还不起钱，交不起租子不得不卖身为奴的简直不要太容易。

不过对于女孩来说，就无所谓了，只要身体健壮，能够干苦力的劳力就行，至于说忠诚度和可靠性什么的无所谓——他们能够把一头最小鳞片有他们脸那么大的龙女怎么样？——而且那些全副武装的专业战斗人员都一巴掌一滩酱料，摊手~

所以女孩的心态极为稳定，毫无胆怯，这让这里的人完全没认出来这是之前逃跑的那个脏兮兮的家伙，看上去俨然一副养尊处优的大户人家的贴身侍女的模样，使唤起银钱来也是大手大脚好像那不是钱，而是地上的泥土一样不费力（其实还是费力的，因为挺重的），这让没有见过世面的偏远地区的人对此十分的惊讶。

官道上，

一大堆不可言说的迷之物体边上，一群官兵面面相觑：“这......”面前的道路两边到处都是人体的零零碎碎，就好像在战场上被投石机砸到一样，恩，甚至比那还零碎，领头的旅帅甚至都没想出来到底要什么东西才能把一大群全副武装的悍匪从女娲的手办还原成原料还原的如此的彻底......

“这盗，还剿吗？”副手有些呆的问道，他们是来剿灭这群危害远近的马匪的，即便是贞观那会儿这种东西在天高皇帝远的地方都少不了，更别说这会儿女帝刚刚登基不久，朝政混乱地方管辖也变弱的年头，如果不是这些家伙闹得太过分让当地大佬都下不来台的话，也不会引来官方出动军队剿杀了。

“剿你老母，去九泉剿啊？回师！”

“那这怎么上报？”

“我军浴血奋战，吾亲冒矢石，身被数创，终将此悍匪剿于此处，对了，一会儿回去找几个石匠在这里立个碑，顺便把那些零碎收拾一下，就说我军义愤难当，戮尸泄愤，请上官责罚。”旅帅能够做到旅帅可不全靠能打，部曲们都露出了心悦诚服的表情。

至于说伤亡？平时的那些空额报上去就是伤亡了嘛，还能白赚抚恤金，至于说为什么要说戮尸泄愤，一来是解释为什么这些尸体如此零碎，另外一方面也给上级一个趁机找自己分钱的借口啊，不然你如此英明神武能征善战，马上调你去雁门关吃沙子多好？

“诶，为了避免那个对头说我杀良冒功.....啧，把这些兵甲收起来，往上面送一半，剩下一半......”

“属下明白”

“对了，这些匪徒还有甲胄这个事情一定要原封不动往上报，这个事情我们吃不住。”不管这些甲胄是哪里来的，都和自己这些出来跑跑腿就军功、抚恤、外快全赚的武夫没关系了嘛~

第二零五章

第二零五章

公元691年，上元节前一日，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