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第一状元郎 第48章

作者:日日生

“呃,嘿嘿,恩相言重了,学生岂敢揣测圣上。”

蔡京瞪了他一眼,说道:“官家是聪明绝顶的人,不过他的聪明,不想用在某些人想让他用到的地方而已。”

杨霖起了一层冷汗,擦了擦额头,问道:“恩相的意思是学生先收手?”

“万万不可,箭已离弦,改道伤己,若是此时收手岂不是明白告诉别人你有贰心。”

“学生明白了。”

----

一封奏章,没有取得任何效果,或者说没有任何明面上的效果。

至于皇帝心中如何想的,谁也不得而知,不过杨霖突然惊醒,自己最近做的是有些出挑了,赵佶纵是昏庸,但是他并不是一个蠢蛋啊。

蔡京这个老贼,果然是有些道道,自己这方面还稚嫩的很,没事多向他请教,才能干好奸臣这个工作。

万岁营建在汴梁城东,这里的漕运发达,汴河上各色船只运送着全国的物资进入汴京,人流极大。

杨霖坐在下首,不是说营中有人比他官大,而是杨通来了

杨通安置好了扬州的生意,亲自来到汴梁,帮助自己的儿子出谋划策。

“车马行好办,我们杨家就有几个,规模还不小。”

杨霖苦笑道:“爹,这几个恐怕不够用,我们要的是遍布全国的车马行。”

杨通不以为意,笑道:“霖儿不知商场,这车马行能和我们合作,怕不是做梦都要笑醒。他们开车马行的大多是些在地方上有些势力的人物,为了营生他们在白道上要花银子疏通,黑道上同样要花银子买平安,处处陪着小心笑脸,沿途还要受人刁难。

爹当初要打通苏州和汴梁的漕运线,分一杯苏州织布的羹,上下打点光知府那里就送了不下万贯钱。如果这些车马行肯和我们合作,他们出钱出物,我们出人,各处关卡一定不敢刁难,也不敢多收各种杂税,这一下省下来的钱,足以让他们动心。”

毕竟是专业的,杨霖大喜,拍着大腿说道:“既然如此,我们还需要漕运的商船,不知道是否也是这般道理。”

“那还能有什么区别。”

王朝立捧了两杯茶进来,说道:“提举,这一回官家并未派来兵马,我们这万岁营的人手”

“无妨,我们自己招募便是,朝廷禁军都是些骄兵悍将,等闲不好指使,还不如自己招募的用起来顺手。”

杨通欲言又止,被儿子看了个正着,问道:“阿爹有话,直说便是。”

“阿爹不懂官场,恰如霖儿你不懂商场的道道,说错了话你们不许耍笑我,这个万岁营的人马,为何不从咱们自家招?”

杨霖深知阿爹的性子,定是还有什么话没有说完,不然不至于这么吞吞吐吐。

“王朝立,你去统筹一番我们的启动金,要花多少大钱,这一番我偏不和朝廷要,也叫他们知道我的手段,也让陛下放心。”

王朝立喏了一声,转身离开,杨霖道:“爹,你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吧?”

“霖儿,我们可以招募一些人,爹和他们颇有一些交情。”

“哦?什么人?”

“盐贩!”

盐贩,在古代可是一群了不得的人,整个大唐帝国,就是被一群盐贩子给搞黄的。

在神州大地上,从二千多年前的汉武帝时代开始,盐就只能被官府专卖。正由于这种自产自营自卖的原因,与此同时竟诞生了一个新行业:私盐贩子。

私盐贩子虽然有利可图,处境却相当危险,被官府抓住只能将头伸出,挨那一刀。看看古代的法律就知晓了。唐代法律规定:走私食盐一石者,就处死刑。一石就是一百多斤吧。五代十国时期,则是私盐贩子,一经抓住,不管多少,就是杀头。

宋代最仁厚,取消死罪,但是也是重罚。浙江等地沿海的贩盐团伙更是嚣张,甚至形成了生产、贩运、分销、供给、保障的运作体系。首先就是沿海的盐民会为其提供廉价的盐产品,然后盐被通过海船近海航行到其他沿海省份。在河流入海口还有准备好的小船,负责河流运输和终端销售,然后再将所获钱财上缴,由团伙统一分配。

这些贩盐团伙甚至在沿海的岛屿建立自己的生产、生活基地,与大宋进行长年的武装对抗,官府也不愿意撩拨他们。一是这些私盐贩都是亡命之徒,剿灭结果可能两败俱伤。二是,如果不加阻碍,他们只是卖盐牟利,不会过分扰乱社会治安。三也是最重要的,抓“盐子”没什么油水,纯属苦差事——搞不好得罪了“盐子”,全家活不了!

杨霖的目光逐渐玩味起来,杨通不好意思地讪笑两声,说道:“不然你以为爹为啥能这么快起家,你当天上下铜板呢,穷人翻身哪有想的那么容易。”

盐贩子都是些全国到处跑的行家,他们机警、干练、有经验,天生就是干特务的料。

大浪淘沙,不合格的早就被抓起来刺配了,剩下的都是些精英。

这确实是合适的人选,杨霖问道:“爹,你在其中曾经是?”

杨通老脸一红,语气竟然有些扭捏,道:“当年,他们叫我两淮盐王爷。”

第五十三章 十年藏拙杨盐王

杨霖心里咯噔一下,还好自己的爹金盆洗手了,要不然自己这个状元郎的身份,恐怕会变成一群亡命之徒的盐贩子的少东家。

大宋是文人的天堂,还是做个状元最舒服,盐贩子什么的听听就知道有多危险。

“爹,我怎么从没听你说起过。”

既然杨通是盐贩子出身,就势必要保守住这个秘密,一旦传开了后果不堪设想。

杨通念及往事,勾起了回忆,眼神迷离起来,眼皮一抹说道:“既然你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是该告诉你了。咱们不是扬州府的人,从根上说我们是江浙东路江宁府太平州人。当年江南遭了洪灾,大雨灌溉太平州饿殍遍地,我和五个弟兄在难民营中相识。

故园被毁,狼官鹰吏层层剥削,朝廷发下的救济粮到了我们这里还剩下几颗米,煮在锅中连清水都不如。人饿急了真是什么都敢吃,什么都敢做,爹被选为煮粥的人,那一天下来发粮的酷吏拿走了,本来层层盘剥下来就没剩下多少,这该死的瘟吏还要拿走!”

杨霖听得头皮发麻,身宽体胖的父亲平日里一向笑吟吟的,时隔几十年说起此事还是眼中冒火,可见当年恨意之深。

“我见状便哀求他留下一袋,让几十个人活命,这贼厮鸟执意不肯,你三叔便从后面用石头拍晕了他。老六年纪虽小,性子却最烈,上去就是一阵撕咬捶打,那个小吏脑袋被砸烂了,眼珠也掉了出来。”

杨霖都能感觉到当时的场面,真的是官逼民反,不仅没有感觉到残忍,甚至还有一丝痛快。

“所以你们就隐姓埋名,来到了扬州府?”

杨通笑道:“大灾起时,人命如蝼蚁,岂是我们能躲掉的?爹一看老三和老六杀了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带着他们五个劫了当地贪官的别院,拿着一笔钱做起了一本万利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