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远古叶子
不,应该是白色的房间。
感觉十分富有残破感的白色小屋。窗户也没有,室内只有一张桌子、两张椅子。唯一的好处就是密封的完全不透风。在房屋的一侧,有唯一的通风处——那是一扇门。门敞开着,但门外却并非是风景或者街道。那开打的门外,是电影。有声有色、激烈的打斗电影。
两张椅子上都坐着人。
不,应该是说其中一个坐着人。
另一张椅子,坐着通体白色,看不清脸看不清身上其他装饰,仅仅是被白色所覆盖的——白色的人形。
“怎么样?”
白色人形问。它是神,是少女死亡后每次都能够见到的神。它的坐姿从来都是那么吊儿郎当,语气从来活泼开朗,大多数带着嘲讽与恶作剧。虽然看不清表情,不过想必那是有一张丰富的表情吧。白色人形只能看到线条。像是女孩般的线条。长长的直发、遮耳遮额的刘海。
它问着坐在椅子上的人。
与神对话的“人”。
它总是那么的开朗活泼,口吻嘲讽却带着莫名的乐趣,不拘小节。可现在,它的语气措辞都微小谨慎。像是小学生面对教导主任一般。它虽然并非是以战斗闻名的神,可因为它的领域、或者是特性,它的交际范围非常广,在神魔群当中也富有盛名。可是,它还是对这个“人”感到战栗。
七实。
和富有活泼特性的白色人形相反,她是一名让“清秀”直接成形的女子——肤色也好坐姿也好,都给人一种精致的瓷器般的印象。虽然秀丽光滑,却有些脆弱易碎,如人造物般的感觉。仅仅穿着简单的女式和服,或者说那是浴衣呢?就是那般简单的,和服。
不带丝毫感情般,评估般看着门外的电影。
“很强。”七实以脆弱的语气,小声的说。
白色人形痛快的笑了出来。当然,在全面覆盖着白色的脸上,看不出来。它下意识的将手肘放到桌上正准备放松一些。可立马止住了这个动作。面对七实,就是要这种程度的尊敬才行。
“您满意就好。那么,她就交给您了呗。哎呀,寄存在我这里这么多年,她也该见见真正【复活】她的母亲大人了呦。”
白色人形像是完成了一项任务般,吐出一口气。七实没有感情的眼看着电影,坐姿也规规矩矩。在电影当中,放映的是少女与阿修罗独角仙最终的决战。凶戾与狂暴的气息似乎透过电影向白色小屋蔓延一般。紧张的气氛正感染这片空间。
但是,两“人”完全没有受到这股凶悍的气势感染。
白色人形是【神】。
七实是【魔】。
“很强,但是不合适。失败了。是——失败作。”七实看着少女给予阿修罗独角仙最后一拳后,以脆弱的语气说。
白色人形睁大眼睛——虽然看不清。但是它确实下意识的睁大的眼睛。
“什、什么啊。她可是我最骄傲的完成品哦。实力也好心性也好。还有,能力也好。”
【衔尾蛇】。
又被称为【不存在的永动机】,或者【圆环之理】。吞吃自己的蛇,永远的循环,永恒的存在。不老不死,不死不灭。永久的自我回旋,永动机般永远永恒的运作着。不存在体力魔力精力神力等的限制,真正的无限能源。
炼金术究极的知识。
拥有这种能力的少女。
“失败作。”七实如此断言,不带丝毫感情般。
白色人形“哈”的放弃了。要说的话有山一般多。要解释的东西能够填满大海。少女到底有多么的优秀又有多么的可爱,它要说的话三天都说不完。可是,面对七实的断言。白色人形放弃争辩了。
因为,这个作品的完成度。是看七实的主观断定的。
可是,它还是忍不住多说了一句。
“为什么啊?”
“她很强。”
七实重复了一遍。以冷冰冰的目光看着战胜强敌后,满脸不甘的少女。轻声说道:“如果仅以神的标准来衡量,她早已跨过合格线。但是,我需要的不是神,再强的神也好。我也不要。我要的不是那种程度的强度——我想要的是,能够唤醒父亲的,【论外】。”
【论外】。
不在讨论的范围内。
以强度而衡量是无意义的。是在那之上、再之上的东西。没有比较的意义。并非是【最强】这种东西。而是在【最强】之上的。字面意义上的【无敌】。哪怕是讨论了一百年,准备了一百年,将所有可能性全部抹杀,以最合适的策略挑战,一万次也好一亿次也好,都不可能战胜的【无敌】。
“她很强。”七实,重复了第三次,“但,这是单一方面。她受到的洗礼太少了。而且,已经定型了,不具备培养价值了。技术也好、心性也好、精神也好、力量也好,都能够进行培养。但是,定型的心灵,无法培养。失败了。她是——失败作。”
白色人形,沉默不语。
七实,仿佛很无聊似的,闭上了眼睛。
门无声无息的关了。
白色的小屋——成为了白色的空间。
少女死后,来到的空间。就是这个空间。
“不要着急——倒不如说,不用着急,完不成也没关系。大部分的神魔都不希望父亲苏醒。她很具有另外的培养价值。并非是【论外】的培养。而是【最强】的培养。那也足够了。能够找到这么优秀的使徒,你也真是辛苦呢。”七实赞叹。
可,白色人形开口否认。
“不。她是特殊的。”
“哦?”
“她并非是我特别找的,而是,我心血来潮般,放置的。”白色人形回忆般说,“刚开始只是看着可怜,所以才请求您将她【复活】并培养。但是,我并没有培养她。”
“没有,培养?”七实睁开了眼,语气当中第一次出现了惊讶。些微的,稍稍高昂的声线。
“没有哦。”白色人形确定,“没有给予她道具、没有给予她能力、没有给予她建言。倒不如说,给予她玩笑般的提议,都是处于游戏看戏的理论。您也知道,我也算是《神魔周刊》的编辑之一,稍微公私结合一下,也算给大伙弄个乐子。您不看那种八卦报纸所以大概不知道吧。现在的她,确实算是名人哦。只不过——是笑料的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