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远古叶子
“源稚生的重力领域是最强的矛，源稚女的梦境领域是最强的盾。”橘政宗坦然点头，“有这两个兄弟，那就算卡塞尔本部全军出动，也别想撼动我们。从这点来看，本家甚至可以说是处在历史上最巅峰的时刻，哪怕没有您的帮助，我们依然可以堂堂正正的进行自治制度……但这一前提，却是留有并非是源稚兄弟的王牌。”
那个王牌，
“就是上杉绘梨衣，您的同父异母的妹妹。”
月火漠然，继续看着地狱绘图。
橘政宗没有停止诉说，以平淡的语气继续将自己隐藏多年的想法全部吐露出来。
“如果您一直在日本的话，那我也不可能会去担心那么多的东西吧。可您离开了，您的离开造成的化学反应令整个本应统一起来的组织们开始暴动。原本他们就是因为您的原因才心甘情愿的归于我们，可既然您离开了，那他们就不再归顺。好在他们虽然再闹，可毕竟没有闹起来。他们与其说是想要独立出去，不如说想要更多的自治权利，他们也在担心您的回归，不敢太过分。”
“我以为源稚女与源稚生足以平息这些。”
“确实足以，但却无法做到永久的震慑。”老人深深的叹气，“源稚兄弟就算再怎么强大，都是可以想象的，都是可以理解的。可您不同，您是无法想象的，是无法去衡量的。他们敬畏您，可却对源稚兄弟报以蔑视。在习惯了您的强悍之后，对新的最高武力才仅仅只有这种程度而抱有不满。”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毕竟，上杉月火就是强到了这种程度。
在上衫月火全盛的时期，她坐在蛇岐八家的神社当中，光是用听的就能够听到整个星球所有的声音，光是用看的，就可以透视土地直接看到地球的另一面。她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被奉为“神”君临天下。
“有了对比才能够感受到您给我们带来的荣耀，上杉小姐，您为我们打下了这片天地，却又毫不怜惜的走人。您为我们稳固了权利，却又不参与权利之中。您的情操确实伟大，可凡人，终究是无时无刻不渴望着‘最强’的一群生物啊。既然您离开了，而源稚兄弟是可以攀比的强大，那么他们生出异心也是当然的。”
“所以，你需要与我一般强大的人来作为最终镇宝。”月火说。
“没错。”
那就是，
“您的妹妹，上杉绘梨衣。如果是她的话，就能够做到如您一般的事情。”
死亡的代行人，上杉绘梨衣。
如果是她的话，如果是她这般将死亡掌握在手心的女孩，就有可能做到与月火相同的事情。
“……你们，在强化绘梨衣的龙血？”月火的声音已经开始透露出怒气。
“准确的说是在稳定，绘梨衣的血统已经不需要强化了。说来不可思议，在您离开之后，我们专门为绘梨衣做了一次检查。从检查的项点来看，绘梨衣浑身上下所流的血已经没有一点人血，而是纯粹的龙血。换言之……她虽然外形是人，可从生理的角度来判断，她是龙，而且是纯血的龙。”
橘政宗低沉的说道：
“她之所以无法闭合黄金瞳，就是因为她原本就不需要发挥什么龙族的力量，她自己就是一头龙！”
一头掌控着死亡的龙，一头深深吸一口气吹出来就足以灭绝世界的灭世之龙。
“所以我们才要稳定她的血统，让她不要在精神不稳定的时候忽然失去了人的理智。我们对她多方的照顾，从客观角度来看，我们根本就不是养人类，而是养着一条龙。就算卡塞尔学院本部也仅仅是圈养着一头七代种的龙，我们东京分部本家，则是一头初代种！”
啪！
月火忍无可忍，一巴掌扇到了橘政宗的脸上。
“她是人，是我的妹妹。”月火一字一顿的说。
因为震劲，橘政宗的一颗牙被崩掉，他低头吐出这颗带着血腥的牙，嘴角因血与吐沫混合而流出一丝红色的细线。
可这已经算是轻的惩罚，如果是神怒，这一巴掌足以让老人直接成为血肉模糊的混合物。
没人敢这么跟月火说话，就算是源稚生与源稚女敢说绘梨衣是纯粹的一头龙的话，也会被月火一顿暴揍。月火的容忍力确实非常的高，但一旦牵扯到家人就会如同被捅了马蜂窝。这话如果是橘政宗本人所说，她也会毫不留情的惩罚……可如果是面前这个已经被洗了脑甚至忘记自己是谁的橘政宗所说，那月火还能够容忍。
因为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并非是他本人的意志，而是其他人的意志，悲哀以及绝望。
“就算是您，也不得不承认这件事。所谓她是人仅仅是安慰，她是龙，而且是无上的初代种。我们对她敬畏，并非是敬畏她的力量，而是她的身份。她是龙神的直系，是一头货真价实的龙。”
因为牙被打掉，因此他的声音有些含糊，可老人还是抬头看着月火，沉声说道：“就如同您，现在的您，从生理上，还有几分是人呢？”
“……”
“您之所以要离开日本的原因不也是如此吗？其实在您回来情绪激动的时候露出黄金瞳的时候我就有所察觉了，您为了让自己的身体不崩溃，已经开始向龙的血脉妥协了。当然，您的精神依然是人类，以人类的意志压服龙的暴虐，如果是您的话一定能够做到，我们无人会怀疑。但上杉绘梨衣是否会有这个意志呢？我们不得不怀疑。”
橘政宗举起一根手指，指向死侍亡骸。
“这些就是实验品。”
月火跌落在地上，闭上眼睛。
橘政宗转移目光，继续看着地狱绘图。
“当然，如果您有这个本事继续维持上杉绘梨衣的精神稳定那就再好不过了，可您已经走了啊，既然您已经走了，我们为了防止我们被精神暴走的上杉绘梨衣杀死，也就只能做一些在您看来非常不人道的行为了。不过当然的，请您放心，所有的实验品全都是社会的人渣，死刑犯亦或者无药可救的病人，我们付出了令本人自愿的代价让他们为我们牺牲，哪怕是那些人渣们，我们也承诺安抚他们的父母，这些人都是自愿的，这点请您放心。”
“你在走捷径的时候，会被捷径的便利性所吸引，早晚有一天将会偏离正道。”月火闭着眼睛，轻轻的说，“橘政宗，记住我的话，我的妹妹不需要这些东西。她会控制自己的血脉，会控制好自己的力量，她能够做到的，不是靠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而是靠自己。”
“她与您终究是不一样的。”
“一样的。”
“为什么您会她这么有信心？她曾经就在您的面前精神暴走，当时如果不是您就在她的跟前，可能她已经将整个东京化为了死亡之地。”
“因为，她是我的妹妹，所以我相信她。”
月火轻轻的说：
“如果连姐姐都不相信妹妹，那这世界上还有谁能够相信她呢？我会相信她的，一如既往。”
“……”橘政宗哑口无言，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想劝服月火同意继续饲养死侍，这个研究也是为了上杉绘梨衣好，一旦有了成果，那上杉绘梨衣也再不可能被精神不稳定所困扰，她将会以人的意志彻底战胜龙的暴虐，成为货真价实的“人王”。
为何要去期待那缥缈的“自我锻炼”？
既然有捷径走，为何要去走那痛苦的老路？
橘政宗沉默很久，终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