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远古叶子
“那是哪里?”路明非懵了。
“那里有条一里长的樱道,一路上有800株樱树。”月火说。
“师兄你这是要帅到骨子里去啊。”路明非傻眼。
楚子航就是这般的人,你不能不说他没有浪漫,他的浪漫便是鸟语花香,樱花漫漫。有些时候你不得不承认帅的人确实是有,但帅到骨子里的人真的没几个。显然楚子航就是这般的人。他将一切都背负在身上,不吭不响,可忽然间展现出的柔情足以令任何女人倾倒。
路明非感到自惭形秽,于是开始与月火比。
“师傅师傅,你想去哪里?”
“下水道。”月火说。
路明非更懵了,难道说日本真的是如此神奇的一个地方,连下水道都能够建造出来奇观来供人观赏?他突然开始忧心起自己的能力来,哪怕是能够拳打龙王的存在碰到一窝蜂的神经病也无可奈何啊。
“那里有我生母的坟墓,我想去那里看看。”月火说,“这段时间稍稍有些累。”
“师傅您的母亲的坟墓……是在下水道之中?”路明非瞪大眼睛。
“没什么好隐瞒的,那就是我的出生地。”月火说,“我出生的时候我的母亲就已经死了,她眼中留着对我的眷恋,这才是令我能够活到今天的动力。其实我早该死了,但我想我不能就这样简单的死去。我想死在病床上、亦或者恋人的怀中。我想那才算是给母亲一个交代。”
死在病床上、亦或者是恋人的怀中。路明非仔细琢磨这句话,发现无论如何都无法都无法将这句话联想到月火的身上。月火给人的印象太深了,她总是身先士卒,同时毫无畏惧。她就该是在战斗当中力竭而死,亦或者是在狂暴的杀戮后被汹涌而来的敌人围死。她就该如此的死亡,轰轰烈烈,像是从天而降的陨石。
“我以为您会想死在战场上,那是战士的宿命。”楚子航低沉的出声。
他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果然如月火这般的人就不该死在病床上,那是普通人的想法,也是一个对一切都看透的老人所具有的想法,不该是如月火这般霸道之人的想法。
“卑微的生命也渴望着活着,我就是这般卑微的生命啊。”月火淡淡的说,“我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伟大,我也是会恐惧死亡,也会害怕痛楚。只不过我知道有些时候必须要去面对这些恐惧,也必须要忍受这些痛苦。所以才会去面对、才会去忍受。其实人类就是这样,不可能每件事都是一帆风顺,路上总是充满着犹豫、恐惧与痛楚,我们带着一身伤病前进,没有退路。”
“我从未想过您会说出这种话,通常这些话都应该是圣人亦或者圣僧所说。”凯撒肃然起敬,“您从最低劣的地方出生,必将站在世界至高的高度。就如同耶稣从马鹏当中出生,最终将会荣升神位。”
“如果我真的是无欲无求的圣人就好了。”月火摸着自己袖口,里面藏着一把神戟,那是她将要送给爱诺的礼物,“我也是会……迷茫的啊。”
路明非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月火站了起来,挥开迷茫,露出笑容,将自己的双手大大的张开。
“欢迎来到极东之地,日本。带着迷茫、痛苦与踌躇的祈祷者们啊,愿你们能够找到自己心中的答案……!”当然,也包括我。月火在心中低语。
随着月火的话音刚落,广播适时的通告:“离降落还有十分钟,请各位同学们做好准备。卡塞尔学院预祝你们完成任务,成就未来!”
PS:上杉月火:我希望我死在病床上、亦或者恋人的怀中。那……一定是最棒的死吧。
第100章.言灵.王权(上)
东京都以南,神奈川县,横滨市郊外。
这是一片荒无人烟的海岸线,二战之前这里是连绵的渔村,现在渔民们都已经迁入横滨当起了市民,只留下他们当初停泊渔船的码头,被海水日复一日地拍打。车灯割裂了夜幕,一辆黑色悍马从公路的路肩上翻过,穿越盐硷摊驶向目的地。源稚生驾驶,樱坐在副驾驶座上查看GPS。
“这种鬼地方怎么会有机场?”源稚生问。
“确实是有机场的,不过废弃了很多年,跑道也很短。但以卡塞尔机师的技术,应该可以安全降落。”樱说。她还是黑色西装搭配修身的长裤,梳着高高的马尾辫,戴一副平光眼镜,这身装束的她站在源稚生身后很容易被忽略。这就是忍者的本分,永远都是站在阴影中的人,必要的时候是致命的刀,有时候还是舍身的盾。
源稚生的助理团一共是乌鸦、夜叉和樱三个人,夜叉是冲锋陷阵的锋将,乌鸦是运筹帷幄的军师,而樱是贴身的“小姓”,不过古代大名的小姓都是妩媚的少男而樱却是个如假包换的女孩。从冲锋陷阵来说,源稚生比夜叉要强出不少,毕竟血统的优势摆在那里,从运筹帷幄来说,乌鸦也就在那帮没什么文化的黑道面前还能充军师,所以助理团中只有樱是不可或缺的,没有了樱源稚生就不知道如何处理那些细琐的小事,在他吐槽夜叉和乌鸦的时候也无人捧场。
“就是那里,前方的跑道。”樱说。
不可思议地,在荒无人烟的盐硷滩上出现了一条跑道,或者说半条,另半条已经被海水淹没了。
“这条跑道修建于1941年,那时候地球还没有温室效应,海平面还没有这么高。”樱又说。
源稚生把车停在跑道尽头,让大灯迎着跑道照射。在这种完全没有灯光照明的简易机场,机师只有靠车灯指引方向。
“还有三分钟,既然是卡塞尔为‘神’准备的专机,应该会准时。”樱说。
“注意自己的仪容仪表,另外,乌鸦、夜叉,不要说脏话。记住,千万不要。否则就算是我也保不住你们。”源稚生说。
他重新开始检查自己的衣装,如果是在以前,为了彰显他少主的身份他少说也要披一身代表着崇高地位的衣服。可现在他老老实实的穿着黑色西装,黑色西裤以及打好了红色领带。他犹豫了一下,将黑色墨镜带上。其实他很少戴黑色墨镜,因为他天生的冷瞳会对任何陌生人造成很强的威压,对于出生在黑道组织的少主来说一双冷瞳会对他很有帮助,可现在他却不需要这个优势,或者说面对着这即将到来的‘神’来说,没有人有资格对其横眉竖眼。哪怕是他。
樱在发动机舱盖上铺了一张雪白的餐巾,摆下三个郁金香杯,打开香槟把杯子一一斟满,又把一束明黄色的郁金香摆在酒杯旁,再用三枚日本小国旗插入青柠檬片里,把柠檬片放在酒杯口。这大概是日本分部历史上最像样的欢迎仪式了,有车来接有象征胜利圆满的黄色花束还有香槟酒,只差热烈拥抱,本来他们准备的更加充分,可结果却被大家长一口否决了,‘神’归来的事情还属于绝密,大家长认为如果将‘神’已经归来的消息放出,会引起暴乱,因此选择隐瞒。
其实源稚生有些时候也很不理解大家长的想法,但毫无疑问,大家长的每次决定都是正确的。‘神’的迎来也好,将源稚生接到黑道组织也好,甚至让他作为‘神’的弟弟也好。
毫无疑问,如果是眼光与判断力,大家长的经验足以令他甩开源稚生好几条街,源稚生实在生不出反驳大家长的想法,哪怕他对这个想法抱有疑问也一样。
“‘神’真的会归来吗?”乌鸦问。
看得出来他也在紧张,不间断的检查着自己的衣装,他也与源稚生一样穿着黑色西装、黑色西裤与红色领带,他老早就戴上了黑色墨镜。老实说在这夜晚上戴着黑色墨镜实在算不上什么好体验,可紧张感还是令他感到窒息,甚至神经有所跳脱。
“我听说只有二分之一的几率,剩下的二分之一就是迎来一个暴力狂、一个富家子弟还有一个天之骄子。”夜叉说。
或许这里面最不紧张就是他,虽然他与源稚生、乌鸦一样穿着黑色西装、黑色西裤与戴着黑色墨镜,可他的墨镜戴着却是歪着的,另外他的西装扣子没系扣子,敞开的可以看到白色的衬衫。这里面显得最不礼貌的就是他了。
源稚生皱眉,“注意点,夜叉!”
“是、是。”夜叉不以为然,可还是扣上了扣子。
其实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神’真的不是那么注重这些表面的东西,可对于‘神’的崇拜依然让他们整齐划一的将黑道学徒的姿态摆足。只有夜叉这个没大没小的小混混对其嗤之以鼻。很难看出来其实这几个人里面最崇拜‘神’的就是夜叉,因为夜叉认为只有如‘神’这般潇洒才是真正的人生,像是规矩与传统,只是需要的时候才拿出来,其他的时候就是一个不错的装饰物。
“‘神’的心思我们不必猜,我们只需要做好我们自己分内的事情。”樱淡淡的说。
“就算只有二分之一,也值得我们如此的去做。”源稚生说。
夜叉耸肩。
从大海的方向传来了轰鸣声,阴云密布的天空中伸手不见五指,但似乎有什么■行的猛兽正携带着风雷扑面而来。
“来了。”源稚生神情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