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远古叶子
零沉默。
月火转过身，“走吧爱诺，我继续带你参观下卡塞尔学院，还有许多东西么有看呢。爱诺想要去哪里呢？”
爱诺仔细了看了一眼零，跟着月火转身，“随意。”她说。
零没有继续跟上，因为她知道她的跟踪水平根本就无法继续窥探月火的秘密。而且比起月火，显然跟在月火身边的爱诺更加危险。如果说月火就算发现了她的跟踪也会采取无视态度的话，那么爱诺就绝对不允许有人可以威胁到自己。哪怕这个人对她来说毫无威慑力也是一样。
一个是武者，一个是战士，这是极为鲜明的两条道路。
零看着她们走入了黑暗当中，举起电话，拨通号码，“抱歉老板，任务失败了。”
“很正常，你的跟踪水平本来就不高。”路鸣泽说，“我所关心的并非是这件事，我想要知道的是你接触她之后，她都说了些什么……你有按照计划说出你想要作为她的弟子了吧？”
“是的，但她拒绝了。”
“哦，看来她的眼界还挺高。”路鸣泽沉吟了一会儿，“不过她确实真的很有本事，凯撒与楚子航确实变强了，而且变强的跨度也高的不可思议。如果我所料不错，现在不管是楚子航还是凯撒，都拥有与龙王相匹敌的能力。这是极为惊人的变化，与龙王面对面……这是历代屠龙者都做不到的事情，而月火非但自己做到了，而且她仅仅花了三个月就能够令其他人也做得到，太了不起了。”
“他们有这么强？”零的声音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动摇，“我今早去看了他们在自由一日的表现，如果仅此而已，我也能够做到。”
“那是表象，你没有去细看内部。”路鸣泽失声而笑，“零，你确实拥有极为优秀的理解能力，但是这并非单单理解就能够明白的事情。凯撒的猎刀可以劈开楚子航的君焰，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如果他想的话，任何龙鳞在他眼中都和不存在一般，龙王级别的龙鳞也一样，就算是龙王也是生物的一种，被贯穿了脑袋与心脏，也会死。更别说凯撒拥有切断言灵的能力，换言之哪怕是龙王用出的言灵，凯撒也能够一刀两断！再加上他能够无视龙鳞的能力，哪怕是龙王一个不注意，死去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还有楚子航，他能够将言灵君焰完全覆盖在周身，强烈的火焰甚至能够瞬间将金属完全烧却，这是极为不可思议的温度，他能够做到这件事就证明了他能够完全控制这股火焰，你可能看漏了一点，在楚子航踩过的地方，脚下反而没有留下余灰，这是因为他完全掌控了火焰的温度，这个温度完全集中在了在那薄薄的一层火焰大衣上，因此外界反而没有任何发热现象……这是言灵掌控的极致，在他之前，只有龙王能够做到。”路鸣泽淡淡的说，“这说明什么，我已经不用特别再说了吧。”
这证明，楚子航哪怕不靠那不科学的破坏力，光是凭藉言灵，他就可以与龙王相互媲美。但楚子航真正擅长的并非是言灵，而是他自身的剑技与其相提并论的意志力，他的言灵通常是作为大范围清理杂兵亦或者一击必杀时决定胜局来释放的。
“三个月。”路鸣泽深深呼吸，“仅仅只是三个月，他们成为了真正可以杀死龙王的屠龙者，上杉月火擅长的是屠龙？不！她真正的价值才不是她本身所具有的战斗力，她真正的价值在于她的教导能力。她能够一眼看破任何人的潜能，并将其潜能完全发挥，甚至培育这个潜能，将其升华、超越，成为超脱于常识的能力。这才是她真正的价值！”
零心头微微一颤，她沉默。她不想让路鸣泽知道在上杉月火的眼中，她不适合战斗。她是路鸣泽手中的‘皇后’，在三人当中最擅长正面突破的战士，她永远都是路鸣泽手中最后的王牌，但在月火眼中，她却是没有战斗天赋的小鬼。
“不要乱想了，你很强，你也很有天赋，是上杉月火对弟子的要求太高了。”路鸣泽一眼看破了零现在所纠结的事情，“不必对你自己的力量感到迟疑，你很强，这点我来保证。”
“是。”零点头，挂断了电话。
她呆呆的看着电话，在她无意识当中，她的手慢慢的握紧，像是要捏碎什么东西一般。
……
“那个女孩，有很好的素质。”爱诺说，“你在骗她？”
爱诺能够看得出来，零具有很高的战斗素养。她面对劣势并不慌张，面对未知的事物也没有露怯，她至始至终都在冷静的面对，哪怕自己已经命在旦夕也没有恐惧。看得出来她所经历的战斗一定不少，而且经验丰富。
“我没有骗她，她确实没有战斗的天赋，就和你一样。”月火说。
“我？”爱诺一怔。
“是的，爱诺，你不适合战斗。”月火眨了眨眼睛，渐渐眼睛睁开，用纯净的黑色瞳孔直视爱诺，“零的情况就和你一样，她虽然很强，也拥有独自作战的能力，但她不该是战士，也不该是作为一名战士而活。爱诺，你也是如此，你很强，你对战斗的理解也很出色，你拥有常人难以想象的经验，直觉敏锐身手夸张……但，你不适合战斗。”
这大概是爱诺第一次被人如此说，在这之前爱诺从未想过自己适合不适合战斗的问题，因为她真的很强，强到令所有人都感到胆怯的地步。她的强度甚至连她自己都不清楚，仅仅只知道她如果想的话，大概整个多元宇宙都会被她轻易毁灭。
她就是这样的强。
可就算她已经如此的强大了，但还有一个人却跟她说：她不适合战斗。
爱诺甚至觉得可笑，但她连‘笑’的情感都失去了。她只是感到有某种莫名的紧张情绪在她心头徘徊，她不记得她在这之前正在做些什么，也不清楚自己的敌人是谁，只是直觉的认识到自己正在被整个世界排斥，一旦暴露将会受到最危险的追杀。所以她一直在隐藏，可就算如此，她也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战斗能力……她就是强到这个地步。
一个强到极致的人，却被另一个人说了不适合战斗，这如果是其他人说的，那爱诺想必会产生可笑的情绪吧。
但如果这句话是出自月火之口，那就不一样了。
爱诺从未怀疑过自己的直觉，在失忆的现在，比起眼睛与理智的判断，她更相信自己的直觉。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如此简单的跟着月火走，也会如此的简单的信任月火。因为她直觉的认识到，没有比在月火身边更安全的地方了。在养好伤之前，月火将会庇护她。
她直觉的认识到，月火与她在之前所见识到的人都不一样，她是真正的战斗专家，从死亡当中锤炼出来的极致精神、极致肉体与极致的技术持有者。
如果是月火的话，她的话必然是真的。
“……为什么。”
“你因为你没有对战斗的热情。”月火说，“我看得出来，零与你都是一样的，你们两个人都没有对战斗的热情，没有对‘变强’的执着。一把剑与一把枪，如果你们没有丝毫的技术与素质，那么你们一定会选择枪械，因为显然枪械对你们的提升更大。但如我这般的人，却会选择剑，因为这是最危险的路，也是凡人能够变强的唯一证明……越是困难越是磨炼越是要向上攀登，这就是所谓的武者。”
月火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但你与零是不同的，你们会理智的选择正确的道路，正确的手段与正确的战术来战胜敌人，所以你们变强并非是出自纯粹的理由，战斗也并非是出于磨炼自身而撞上去的手段，你们追求的是胜利本身，是成功，是……力量。”
所谓月火才说零适合的路并非是她所能教导的，要学的话，伊卡洛斯的道路更加适合她。
伊卡洛斯不强吗？不，伊卡洛斯很强，而且强到可以威胁到桐谷和人的地位，甚至伊卡洛斯想的话，想要如月火那般直接将整个单体宇宙都撕开都能够做到。伊卡洛斯在使徒当中的破坏力是最强的，这其中甚至可以凌驾于月火之上。
但伊卡洛斯不适合战斗，她真正的职业是指挥官，是战争的女王。
爱诺与零也是一样，这两个人月火都不了解，但眼中的冷静与漠然她却看的很清楚，这般的冷静是不可能作为纯粹的武者来锻炼的，她们都太聪明了，正因为聪明所以她们总能够找到最正确的道路进行前进，但这样是不行的，总是走正确的道路是不可能成为如月火这般的武者的，就算她们的技术比月火高，就算她们的意志力比月火坚强，就算她们的力量比月火强，以真正武者之间的战斗，她们是赢不了月火的，因为她们对武者的了解太少。
归根结底，便是对‘变强’本身的热情，她们没有。
她们就算追求，其追求的也并非是‘变强’这件事，对于她们来说，变强是手段不是结果，她们追求的是强大本身。
“尤其是你爱诺，零还好，她起码还具备一定的素质，你则是完全没有。至今为止，你是依靠什么来战斗的呢？”月火看着爱诺，“是靠着你自己的四肢与手脚，还是……你的知识呢？”
爱诺沉默。
“或许爱诺真的很强，强到令我都想象不出来。”月火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时已经恢复了平常迷迷糊糊的样子，她转过身，继续带路，“但你不适合战斗，你不想战斗，如果可以避免的话，你希望避免战斗。但如果遇到事情时，比起其他来说，战斗更加直接简洁，于是你为了达成这个最直接的路径，才选择战斗。我们看起来一样，但果然……你不该去战斗的。”
“总有些东西，是无法避免的。”爱诺轻轻的说。
“那么，到那时……就由我来吧。”
“什么？”
“我来替爱诺来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