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无可救药死宅男
“灰烬大人……有什么事情，不要一个人独立承担好吗？我真的很担心……有一天您会突兀地消失在我的面前，让我再也没办法陪在你身边。”
“这种事绝对不会发生，我没有在勉强自己，现在可还远远不是我的极限呢！”
说是这么说，但实际上现在的状态已经是灰烬的极限了……就算是阿赖耶，此时此刻也想不到任何的办法可以再大幅度提升灰烬的容量了。
最起码，按照目前的条件来说，是不可能的。
而听在耳中的防火女，却轻而易举地听出灰烬这句话中的虚假成分……心中的担忧越发的积累，但表面上却是没有显露出来，而是展露出温柔的微笑。
“我当然相信灰烬大人能做到，灰烬大人可是当之无愧的英雄呢。”
“你不担心就好了，好了……也好久没有和你喝过酒了，今天就稍微陪一下我吧？”
“当然可以，灰烬大人。”
——
“呼……呼……对不起，卡露拉，我还是……”
失败，再一次失败了。
现在，希里斯感觉自己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那无边无际的黑暗，以及从黑暗中不断涌出来的怪物。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现在感觉黑暗越来越扩大了，每一次闭上眼睛，和她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接近了。
虽然卡露拉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但她还是没办法把这黑暗当成是自己的一部分，也根本没办法以平常心对待它。
不过，虽然失败了很多次，但确实是让卡露拉收集到了很多的信息——反复的折腾对于希里斯来说是一种折磨，可是作为第一个试验品，希里斯的确提供了很多关键的信息。
如果希里斯能成功的话，那肯定会给卡露拉的研究带来极大的进展。
“没关系，没关系，希里斯，我们慢慢来——说起来，你有什么支撑自己一直前进不放弃的内心支柱吗？”
虽然不知道卡露拉提起这个问题是为什么……但这些天以来，两人已经建立起了一定程度的信赖关系，每次在希里斯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都是卡露拉把她拉回来，而且，在面对黑暗的时候，有人在身边的感觉可是相当不赖的，起码没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那么恐惧。
所以，希里斯几乎是没有犹豫地回答了卡露拉的问题。
“当然有……以前，我刚刚作为不死人醒过来的时候，支持我前进的只有完成和爷爷的约定这一个信念，其实，那个时候虽然我还是暗月之剑，但神明在我心中的地位已经开始变淡了吧……因为，那时候无名月已经被沙力万给篡位了，暗月之剑已经名存实亡。”
“神明也不容易呢，这么说来，当时把我抓起来关进地下监牢，到底是神明的旨意，还是那个沙力万的意思？”
“当时的命令只是抓捕魔法师，不过像你这样的魔女，在见到的时候也不会放过吧，是沙力万的命令，好像是要做什么实验，具体我就不清楚了。”
两人的语气变得随便了许多，就算希里斯这么说，卡露拉也并不介意。
“的确是做非常可怕的实验，即便是断肢都能再生，死亡也能复活的不死人，在实验中也被扭曲地不成人形，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们做的是什么实验。我甚至一度认为，他们就是想折磨我们……”
在失败之后，卡露拉就会和希里斯聊起其他的事情，有时候是沉重的政治，有时候是灰烬之剑的情况，有时候卡露拉也会和希里斯分享黑暗的事情，减轻希里斯心中的压力和负担，让她下一次尝试的时候能够更加的顺利。
“有时候我就会这么想希里斯，单纯的黑暗根本不算什么，黑暗中的怪物最多也就是想夺取生命和灵魂而已。可是，来自他人的恶意更加可怕，在地下监牢，大部分过的都是生不如死的生活。所以，我在传火祭祀场的时候也会躲进阴暗的角落，因为黑暗对我来说，比起光明更有安全感。”
“顺便说一句，以前支撑我的是母亲的爱，现在让我坚持下去的不止是母亲留给我的力量，还有灰烬。只要一想到他在我的身边，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会尽全力地帮助我，拯救我，面对黑暗我就无所畏惧了。”
“其实……卡露拉，如果我说，现在我心中的支柱也是灰烬大人……你会生气吗？”
希里斯知道，卡露拉是灰烬的恋人，自己这么说很有可能会引起卡露拉的怒气吧，可是这又的确是真实情况，她总不能说谎吧？
“这……虽然有点生气他能有这么多人想着他，但是我也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他是我们的英雄呢？更何况，不止是你希里斯，还有很多很多的人现在把灰烬当做是自己心中的支柱吧。如果我每个都要生气，每天都能气饱了！”
听着卡露拉娇嗔的语气如此说道，希里斯不由得轻轻地笑了出声，顿时感觉到自己内心的恐惧和压力减轻了不少。
她知道卡露拉帮助她减轻压力所做的一切，对此也十分感激，此时此刻，她对于卡露拉已经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偏见。
是啊，把灰烬大人当成自己心中支柱的可不只是她一个。
第九百七十五章 酒不醉人人自醉（四更）
灰烬大人变了，不仅仅是身体上，还有心态上。
“防火女，也就是你我才能说出来啊，我现在才知道，之前的我是有多么的不自量力，在把幽邃教堂和艾尔德里奇身上的黑暗吞噬了之后，竟然就觉得整个世界的黑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实际上，应该是不可能了，我们的计划。”
此刻的灰烬，脸色潮红，就像一个平凡的上班族，回到家之后喝酒喝了个爽，抱着自己的老婆发牢骚，抱怨的中年大叔一样。
可是，语气中却没有丝毫的怨气，反而是充斥着莫名的轻松，让人听起来不仅没感觉到丝毫的负能量，反而是会让人不知不觉露出微笑的那种感觉。
尽管灰烬身上散发着惊人的酒气，这味道有些呛人，但防火女并没有丝毫的嫌弃，还是拿着酒壶，在灰烬手中酒杯快要空的时候倒上去。
“灰烬大人您在担心吗？事情还没到最后一步，计划会不会失败还不好说不是吗？我们都相信灰烬大人您会带着我们开拓未来的。”
“我可没在担心，我已经感觉到了，我的极限就是这里了。防火女，如果是你的话，应该能知道，我现在说的全是我的真心话——哈，当然了，我从来没有对你说过谎话就是了！”
按理说，灵魂物质化之后，灰烬应该很难收到酒精或者毒素什么的外来因素影响才对，可是现在……
防火女有些奇怪地看着手中的酒壶。
连一壶都没有喝完的灰烬，已经是进入某种醉酒的状态，而最让防火女感到不解的是——她并不感觉灰烬是假装的，也就是灰烬真的连一壶酒都没有喝完就要喝醉了——这可是非常异常的状态。
再加上这句话中语气上和以前的不同，防火女感觉有点奇怪。
“我当然知道灰烬大人您没有对我说谎……只是，刚才你不是还说不用我担心吗？怎么现在又说计划不可能了？”
可能连防火女本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是，明明灰烬都说着这么令人担心的话了，可防火女自己的语气却一点都没有担心的味道在里面，反而灰烬真的在抱怨一件小事，而身为伴侣的她则是带着好奇和耐心去倾听一般。
在平时，无论灰烬和防火女之间有多么亲近，多么甜蜜，但互相之间总是会带有一丝无法摆脱的沉重，毕竟，留给灰烬的时间已经是越来越少了，防火女为灰烬担心，灰烬却不想让防火女为他担心，两人之间的对话，总是没办法轻松起来。
而在今天，却不知不觉地做到了。
“我让你不用担心，是说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你的啊——至于计划，虽然我现在是没放弃，但要说我现在有什么把握，那是肯定没有的，只能是见一步走一步了，我已经尽力了，或许，没办法的事情就是没办法。感觉这样会辜负很多人对我的信赖啊，真是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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