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日更两万五
神宫诚隔着距离,看着平冢静一步步走向那间课室,那间让他有点熟悉的课室。
侍奉部所在的课室。
他表情很平淡,因为他知道平冢静为什么去侍奉部。
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平冢静能为他找的外援,只有雪之下雪乃。
明明是如他所愿,但神宫诚此刻却更加烦躁。
他觉得他招惹的女孩已经足够多了,背负的情债更是复杂且艰巨。
呼...
神宫诚平复一下心情,当做没有看到,继续漫游着。
走着走着,一阵喧闹的音乐声响起,神宫诚心中默念:这应该是音乐部的地盘了。
继续走着,喧闹的音乐声渐渐远离,而悦耳的钢琴,却悄然萦绕在他耳畔。
他突然停住,扭头看着眼前的课室。
这是一间音乐室,悠扬的钢琴声便是从音乐室内缓缓传来,宛若溪流淌过山川,柔和且温暖。
神宫诚忍不住笑了笑,这温柔的钢琴声出自她的手,好像有点怪异呢。
这间音乐室他还记得,上次他还在里面趁着主人不在的时候,偷偷地给千花酱弹奏了一首。
说起来,自己貌似爽约了。
也不知道千花酱这个笨蛋有没有帮自己履行约定呢。
神宫诚闭着眼,打算听一会钢琴就离开。
他现在不太想继续招惹新的女孩。
听着听着,神宫诚渐渐入神,音乐不需要语言,它能跟人的情绪发生自然的共鸣。
他的烦躁,在温柔的钢琴声中得到安抚,那升起的愧疚之心也一并默默地在洗涤着。
突然,温柔的琴声戛然而止,神宫诚却还未回神。
脚步声轻轻响起,等到神宫诚听到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音乐室紧闭的门被缓缓拉开,漆黑的发丝飘然摇曳,音乐室主人那双蔚蓝的眼眸闪烁着诧异,好似在惊讶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自己眼前。
旋即,冬马和纱皱起眉头,表情也骤然似霜。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个家伙貌似放了自己鸽子。
几个星期过去了,他却始终都没有出现,好似那句约定只是随口的玩笑。
直到她也快要忘记的时候,这家伙却突然出现了。
神宫诚缓缓睁开眼,一眼便看到冬马和纱颦起的眉头,以及那闪烁着冷色的眼眸。
唉..你说站在这里干嘛!又惹上事了。
他嘴角微翘,轻声道:“又见面了,学姐。”
冬马和纱笑得很假,甚至从神宫诚的角度看来,她压根就不是在笑。
“是呢,又见面了,大忙人。”
唉,果然,女人都是记仇的。
神宫诚无奈,既然都碰上了,他也只好随机应变。
“学姐弹的钢琴,好温柔,听得我都入迷了。”
他称赞道。
不管怎么样,伸手不打笑脸人,冬马和纱也不好表达她的不满。
何况,她也很擅长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
“你一直都站在这里?”
明明只是刚刚来,神宫诚却恬不知耻地点点头:“嗯。”
冬马和纱疑惑道:“为什么不敲门?”
神宫诚轻声道:“我怕打扰到学姐,毕竟弹奏者通常都很讨厌被打扰。”
冬马和纱闻言,心中对他的不满稍稍减少。
神宫诚接着道:“还有就是希望学姐能原谅我。”
冬马和纱看着他,没有说话。
神宫诚摊开双手,低声道:“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我最近真的太忙了。”
冬马和纱对他的不满又降低了不少。
“当初学姐答应我的事,现在还算数吗?”
冬马和纱撇嘴道:“我不记得答应过你什么。”
“那我想进去,近距离地听学姐你演奏,可以吗?”
冬马和纱看似冰冷,实则很好说话。
因为她实在是很不擅长拒绝。
犹豫了一会,她转身道:“进来吧。”
第二十二章:琴心!
起先冬马和纱并不知道他站在外面。
在她原先的打算中,弹完这一曲后,她就准备回家。
时间还有点早,她来到音乐室也不足一个小时,若是以前,她通常都会在音乐室里练琴练到傍晚才离开。
但今天不一样,她的心情很糟糕。
所以有些惊讶,她没有预料到神宫诚会来。
迟疑跟犹豫了一会,冬马和纱转身回到钢琴旁坐下。
神宫诚慢慢地走进来,随手关门,接着从旁边搬来一张椅子,安静地坐在钢琴的对面,也就是冬马和纱的对面。
冬马和纱不喜欢说话,尤其是在音乐室的时候。
对着钢琴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总是流露着近乎执拗的专注。
没有预兆,她也不会寒暄,修长的玉指按下黑白琴键,悠扬的琴声再度回荡在这安静的室内。
神宫诚闭上眼,静静地享受着这特殊的独奏服务。
这位学姐可不是好相处的性格,在学校内也是出了名的孤僻,没有人见过她曾经跟谁走近过。
伴随她孤高与冷艳的美貌的,是从不合群的孤独。
所以,某种程度上,神宫诚是很幸运的。
在他之前,并没有其他学生能享受过这种待遇。
可惜他现在也是有些烦恼,不太愿意招惹新的女孩,若不是偶然被她碰到,神宫诚只会站在外面听一会就走。
好在冬马和纱也习惯了安静,神宫诚可以不说话,静静地听就好了。
冬马和纱专注地弹奏着钢琴,每一个黑白琴键对她来说都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老朋友。
她闭上眼,都能精准地寻找到它们的位置,都能巧妙地控制好力度,以发出她想要的声音。
温润,如泉水叮咚,小溪流淌,柔和,如冬日暖阳,清风拂面,平静,如清澈深海。
不得不说,音乐真的有抚慰人心灵的功效。
他烦躁的心情在温柔的琴声下,一点点变得平静,起伏的波澜都通通恢复淡然。
但慢慢的,温柔的琴声就逐渐发生了变化。
钢琴的音色是很多变的,琴声也伴随着弹奏者的心情起伏而起伏,这美妙的乐章正在传递着情绪。
清澈与宁静被撕裂,如寒月般皎洁,那泼洒在身上的清辉都带着寒冷。
宣泄的寒冷,远比和煦的暖阳要干脆,仿佛这才是冬马和纱的本质。
神宫诚缓缓睁开眼,看着眼前的冬马和纱。
之前他没有近距离地观察过她,此时她闭着眼,恰好给了神宫诚这个机会。
她很投入,连他悄悄带着椅子靠近一点都没有察觉。
凝视着她的五官,神宫诚升起感叹,或许用漂亮来形容她,都只觉得是一种贬低。
女孩如月,冬马和纱是最冷的寒月。
通过琴声的变化,他隐约能感受到冬马和纱的心情有些糟糕。
一曲结束,冬马和纱睁开眼,顿时发现他的距离变得很近。
她慌张之余,忍不住冷声道:“你在看什么?”
神宫诚悠然靠在椅子上,一只手横在胸前,另外一只手抵着,拖着下巴。
面对她的娇诧,他轻声道:“学姐是不是有烦心事?”
冬马和纱下意识地想否认,但神宫诚却道:“因为学姐的琴声发生了一些小变化,我能听得出来。”
音乐的..共鸣吗?
冬马和纱抿着嘴,一时间没有反驳。
作为一名优秀的钢琴演奏者,作为想成为一位伟大钢琴家的冬马和纱,她知道琴声是可以传递情绪的。
并且,格外地精准。
神宫诚没有八卦地追问下去,保持适当的距离,才能继续下去。
所以他轻笑道:“也许是我猜错了,学姐不要在意。”
冬马和纱还是不说话,只是低头看着黑白的琴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