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湛蓝工房
“在下见过宫越宫大人。”
宫越。
当朝兵部侍郎、宫靖之子。
“嗯。”
宫越发出一声不知道是“嗯”还是“哼”的声音,简短地作出回应。
“宫大人叫住在下,有何吩咐呢?”
裁缝故意摆出疑惑的姿势,试探性地如此问道。
听见对方的问题,宫越不屑地冷笑一声。
“你这是明知故问。”
兜帽下的黑暗突然稍稍退去。
隐于阴影之中的嘴唇因而浮出水面,展露在外。裁缝的两边唇角高高地勾起,描绘出不合时宜的明朗笑容。
“宫大人果然洞若观火,明察秋毫。”
“少拍马屁。”
“的确,宫大人一年下来应该也听过不少类似的恭维话了,是在下有失计较了。”
裁缝的笑声异常干涩,像是骨头磨擦时所发出的响声。
宫越负起双手,不快地挑起眉头。
“我以为你除了医术和阴谋外就什么都不懂了,没想到还有一张长满伶牙利齿的嘴巴。”
“宫大人过誉了。”
对于宫越的挖苦,裁缝不太在意,反而顺水推舟地应和:
“人生在世要不就是有过人的才干,要不就是能言说道。在下不才,只能争取练就一张能够颠倒是非黑暗的嘴巴了。”
“哼,真让人不快。”
宫越砸了砸嘴巴,很是不满。
“这些废话说多无谓,你我各有所求,只是纯粹的合作关系罢了。所以别那么弯弯道道,说正事吧。”
“宫大人果然──”
他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宫越沉声打断裁缝的恭维。
“说正事。”
“没想到宫大人如此焦急呀。”裁缝语气尴尬。
“事关我儿性命,我怎么可能不焦急?你既然知道我在急,还故意说些有的无的,是打算以此为乐吗?”
宫越的口吻依旧沉稳。
尽管如此,裁缝仍能敏锐地从中捕捉到怒意。宫越似乎是生气了。
这倒也难怪。
宫越明明心里着急自己父亲的答复,但是裁缝却一直顾左右而言他,久久不进入正题。
对于宫越的不满,裁缝仍然不为所动。
“为乐不敢,只是觉得有趣罢了。”
裁缝不合时宜地笑了两声,惹得宫越嘴角抽搐。
如果换成是他人如此作弄自己,宫越早就翻脸不认人了。然而,自己的命脉──独子的性命被掌握于对方手里,让他忌鼠投器,无法发作。
“哼,真是竖子不足与谋。”
宫越猛地挥袖,怒而转身,但是没有离开。他双脚像是灌了铅似的,难以抬起。儿子的性命与健康深深地束缚住他,让他几乎不能自己。
他不能让宫家在他这一代绝后,不能让自己成为千古罪人。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一条戒律快要把他逼疯了。
宫越自认一生光明磊落,毫无污点。他不能让自己的英明尽丧于此,也不容许宫家绝后。
更何况,宫天阳可是他的亲生儿子,作为父亲岂能眼睁睁地见著自己的儿子被病痛折磨,日渐消瘦,最终死去呢?
这一切父亲的责任、儿子的责任以及作为人的荣誉筑成一个框架,而他只能活在框架之中,盲木地前行。
很多时候,人都认为路只有一条。
他们都是不自由的。
不论是宫越自己,还是他的父亲也不例外,而且宫越深信没有人能够例外。
然而,他的纠结倒映在裁缝眼里,会是什么样的颜色呢?或许,会是可笑的色彩。
“宫大人的心意,在下总算弄得明白了。”
裁缝朝宫越深深地鞠躬。
不是出于敬佩,而是一种冷嘲热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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