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之长为老不尊 第2826章

作者:湛蓝工房

但是,将之填平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了吧,骑在马上的阿日斯兰不屑地如此想着。作为一军主帅,他没有带头冲锋,只待在约莫五里外的山丘上,远远看着前方平原的激烈冲突。

宫靖采取了死守的策略,借着宁兰城建设已久的城墙和防御工事,抵抗着北国大军一次又一次的冲锋。这几天已来,他已经不知道击退了多少次北国的冲锋了。

“这老爷子确实有一手。”

阿日斯兰不得不承受这一点,因为包围着宁兰城的北国军人有近二十万之数,而龟缩在城内的镇北府最多五万人。

镇北府是华朝最大的军镇,但长年和北国的战斗,导致镇北府永远都无法凑够十万之数,最多不过七八万,而剩下的那批人也早就在之前的战斗中牺牲了。

而这个数字还在不断增长。

是的,北国有着几倍于镇北府的人马,而且个个战力高昂,真的只以数量也足以把宁兰城给填平了吧。

宁兰城孤城一座,如果这样也攻不下来,阿日斯兰不如就地自杀算了。

前方北国大军不断往前冲锋,大队之中有着大量攻城的利器。这已经是第三天了,阿日斯兰自从收到苍凛的命令后,立即就组织进攻。他也是忍耐得久了,宫靖固城死守任由他如何挑衅、叫阵都不作回应,甚至还在城头上挂上“北国贼子,死不足惜!”之类的标语,气得阿日斯兰怒火中烧。

如果不是见于苍凛的命令,他早就调动全军把宫靖给拖出来杀了。

在这三天来连续猛攻之下,宁兰城南门和西门处前的防御工事几乎已经被北国扫空,也因为北国的步步进逼,华朝一方根本无法修补这些防御工事。在这两边,宁兰城就只剩下城墙和城墙上的机关兵器罢了。

而现在,阿日斯兰就集兵力主攻这两边。

在南方的进展尤为显着。

阿日斯兰可是都看见了己方的士兵已经将梯子搭在城墙上,承受着城墙上倾洒下来的箭雨,吃力地往上爬去。为此,北国可是在宁兰城南门前留下了足以叠成大山的尸首。

宁兰城似乎也明白南门也要失守,纷纷调动兵力前来参与防守。

不得不承认,华朝很强,镇北府也很强。他们心中保有一种其他军队没有的信念,如果是别人遭到如此猛攻,肯定早就陷入绝望之中,然后全军陷入混乱,分崩离析也会变得不远。

但,也该到此为止了吧?

“去,让东边和北边的人也进起来,给老子压过去。”

阿日斯兰一声令下,传令兵便接连发出数发星烟。

没多久,另外两边的北国也进了起来,对宁兰城展开全面进攻。他们要成为压垮宁兰城的稻草,叫他们首顾失顾。

“宫靖,耍花招老子不是你的对手,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没有补给,也没有支援,兵力又不足,你能干什么?”

已经有北国的士兵登上城墙了,阿日斯兰勾起了嘴角。

“报!”

突然,一匹快骑从后方过来,边策马急奔,边大喊着。阿日斯兰远远便听见他的喊声,回过头去。

约莫过了一刻钟,快骑终于停在阿日斯兰旁边。

他迅速上马,行了个军礼,然后便直入正题:

“阿斯斯兰大人,幽州大军有动静。约莫二万人的步兵和五千骑兵正靠近燕城。”

快骑属于燕城方向的北国驻军,他递出由燕城主官递出的文书。阿日斯兰打开快速阅读一眼,确定信件真的由燕城那边传来后,猛地哼了一声。

“围矮救赵?”

留守在燕城的北国军力不过二万之数,但是阿日斯兰并不认为从幽州出发的二万大军可以攻下燕城。如果燕城军真有这个战斗力,就不会拖到现在了。

“将军,该如何是好?”他询问阿日斯兰的意见。

“回去让你主官好好守住燕城,如果在老子攻下宁兰城前,燕城就失守了,老子就把他的脑袋砍下来,用来给老子的马盛尿!”

阿日斯兰下了死命令。

那名士兵答应一声,又上马往燕城方向奔去。燕城一旦失守,被孤立起来的就不仅是宁兰城,阿日斯兰所率领的几名士兵也会成为那“夹心”。

战场瞬息万变,往往一个契机就可以逆转战局。

阿日斯兰虽然瞧不起幽州军的战力,但也不容许出现任何可能的“破绽”。当然,他不至于派兵回防,毕竟宁兰城已经是垂手可得,他相信驻在燕城的北国大军有能力抵御来自幽州军的进攻。

而且,就算幽州军有夺天之能,要一天攻陷燕城也是不可能的。

“不过为免夜长梦多,小打小闹还是要适可而止啊,将军。”

阿日斯兰身旁另一骑的年轻小将出言提醒。宁兰城已经是将倾的大厦,可是阿日斯兰和他身后的一万精锐依还不进军,小将就知道阿日斯兰心里在想什么。

嗯,他在欣赏猎物最后的挣扎。

草原上就是如此,弱肉强食,打猎者也喜欢从猎物的挣扎之中获取一种兴奋的快感。这是很常见的,而阿日斯兰也不例外。

“多嘴。”

阿日斯兰狠狠地瞪了那小将一眼,小将随即垂下脑袋,但敛起的眸子里却没有多少惧怕。他和阿日斯兰是亲戚,关系不是一般的好,所以根本就不怕阿日斯兰真的对自己发难。

“不过你说得也是,”果不其然,阿日斯兰是听进去了,“如果太过乐于猎物的挣扎之中,也有可能会遭到对方的临死反扑,不过老子也不怕。”他狂妄地笑出声来,“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能起什么波澜?”

“阿日斯兰顶天立地,连上苍都要忌讳几分,你确实是不怕猎物的临死反扑。”

小将冷冷淡淡地接过话头,斜视着阿日斯兰,毫不给颜面地泼对方冷水:

“就是难以向苍凛国师交代而已。”

阿日斯兰闻言僵住了脸上狂妄的笑容,一下子陷入了困窘之中。他狂妄一生,可是偏偏就是遇上了苍凛。那个人是他一直都应付不了,而且对方还是一个女性,这叫他更觉失败。

苍凛是他唯一的痛,同时也是他唯一想要制服的人物。

就像是一个永远不服输的猎人,总想猎杀更强、更凶悍的猎物,以证明己身一样,阿日斯兰对苍凛的渴望实在是难分是一种偏执,抑或是纯粹的爱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