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湛蓝工房
“很漂亮的国家是吧?”
在宫天晴让出的座位上坐下,秦时雨扭头望向窗外。齐绮琪愣住,以为自己刚才的一番说话被对方给听见了。
“不一样的,永远都引人眼目,但无可否定婆罗多是个漂亮的国家。在这片的丰土上,曾经孕育出数个巨大的皇朝,而如今的婆罗多虽然比那些皇朝要逊色,但在这片土地仍然赋予她无可比拟的可能性。”
像是颂赞什么般小声说着,秦时雨的眼神里闪烁着不定的光辉。
说完,经过半晌沉默,她转过头来以残酷的口吻启齿:
“齐绮琪,你想见到自己的家国陷入一片火海,抑或是婆罗多陷入一片火海?”
被问的齐绮琪本能地扭头再次看向街道,一瞬间眼框里所有人与物都陷入一片火海的幻觉跃至眼底,叫齐绮琪屏住呼吸。
“记住,我们是来当不速之客──是要为婆罗多带来混乱的不速之客。”
秦时雨平平无奇地在陈述着一个简单的道理,而这个如此浅显、血淋淋的道理就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握住齐绮琪的心房。
成就“守护”的,永远都是借由践踏、掠夺他人的行为。
“幸福是一种纯粹的转移,在有限的世界里,要获得更多的资源,就只要靠着自己去争取。兵不血刃这种事只存在于理想之中,真正能够守护自己的幸福的,唯有一把染满鲜血的剑。”
秦时雨移开视线,轻声地将这句话一字一字地敲进齐绮琪的心里。定国姬的侧脸此刻看起来满是悲伤,但那眼睛却深藏着坚定。
她当初究竟是怀着何种心情,去到坑杀二万敌军从而震惊全国,一战成名的呢?齐绮琪忽然在想。
或许答案就已经藏上面的话语之中。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如果注定必须有一方需要毁灭,人们往往都毫不犹豫选择对方。
如此一来,为了让华朝远离战乱,秦时雨才会来到婆罗多毁灭这个国家的希望。
“这是我们在这里最后的一场演出了。”
秦时雨转了个话题,但仍然是围绕住婆罗多一事。
“已经成功了?”齐绮琪姗姗来迟地问。
秦时雨勾着嘴角点头,看得出来她有一种又过一关的感觉。
“孔雀亲王已经派人知会加拉瓦了,再过两天就是二皇子的生日宴会,我们会在那里演出。”
“我们?”齐绮琪怔住,“你亲自去?”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临危应变最好的地方就是近处。”
“可是……”
齐绮琪皱眉,担心秦时雨的安危,这位定国姬几乎没有任何自保能力。孔雀亲王一死,宫殿肯定会陷入混乱之中,孔雀卫也绝不会放过凶手。
“有银屏保护,你大可以放心。”
秦时雨不以为然地说,叫齐绮琪颇有一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感觉。齐绮琪还想再劝,但开口前秦时雨却叹出一口气:
“变数太多了。”
如此宣示的定国姬,身影比以往都要纤细。
“这本来就是无可奈何的方法,我也是逼不得己。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曾以为对付婆罗多再困难,也不会到了‘出此下策’的地步,结果孔雀亲王太难缠,我也不得不置之死地而后生。如果你失败的话,我打算让银屏趁乱取事,所以你就算杀不了他,也务必要引起混乱──”
秦时雨目光变得尖锐,语气却沉得有如重拳打出:
“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或是赔上你的性命。”
这是最好的一次机会,若然失败,华朝极大可能会在不久的将来迎来三国的联军,而秦时雨正是为了避免这一场足以覆灭华朝的战争发生而奔走了三年之久。
齐绮琪能够体会到这一份的决意,哪怕那决意之中,包括不惜自己性命的这一部分。
“我们得务必更加慎重行事了。”
秦时雨又说,再一次打破齐绮琪的沉思。这一次,齐绮琪对她所说的话有些许头绪。
“你是指昨晚的事?”
昨天晚上这座城市突然多了很多孔雀卫奔走,似乎有大事发生,齐绮琪还一度以为是孔雀亲王已然识穿了己方的计划,派人来逮捕他们的。
“嗯。”
“究竟发生什么了啦?好像影响挺大的。”
孔雀卫们在街道上一脸严肃、如临大敌地奔走的模样,齐绮琪还历历在目。而且,她也确实感知到附近发生战斗了,也看见能在晚上突然露面的太阳。
“有笨蛋擅闯孔雀亲王的宫殿,听说是华朝人。”秦时雨气闷地答。
齐绮琪闻言后不自觉露出奇怪的表情,尽管那是不可能的,她还是怀疑起是不是秦时雨想要先下手为强。
不过,齐绮琪的反应似是在秦时雨的意料之中,她很快就对齐绮琪露出心照不宣的表情。
“所以,你明白为什么我们需要更加谨慎行事了吧?”
“你怕会怀疑到我们头上来?”
面对齐绮琪的疑问,秦时雨只是摊了摊手。
“倒不至于,我在婆罗多布局已至,加拉瓦的身份还没那么容易被识破。不过,这件事一发生,孔雀卫一定会更加警戒华朝人。”
齐绮琪捏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觉得秦时雨说的都在点上,接下来的行事必须更加慎重,没有把握贸然出击只会招致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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