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湛蓝工房
她的意识不可思议地清晰,能够意识到自己的存在,但是五官却像被封锁了起来一般,无法感知外界的一切,就像徘徊于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极黑环境之中,只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嗯……”
自己已经死了吗?
没有答案。
但是,如果这就是死亡那实在是太可怕了。
什么都不存在,整个世界漆黑一片,无声也无息,连天空都没法窥见──这种极端的孤独实在教人难以承受。
忽然间,北冥有鱼觉得那水滴的声音实在是吵耳。
如果不是它持续不断地回响着,她的意识恐怕早就被黑暗所吞噬,而在只剩下自己的世界里失去意识,并不见得是一件不幸的事,反而会是一种幸福。
只能意识到自己的世界太可怕了。
少女无从选择,只能继续徘徊在黑暗之中寻找光明,在寒夜之中寻找温暖的火光。
然而,她所寻求的一切似乎哪里都不存在。
──哪里都不存在。
*
灯火摇曳中,北冥有鱼睁开了眼睛。
充斥天地的夜里寒气瞬间涌入眼眶,冰冷如刃地刺痛着她略显干涩的眸子,她连续重复几次开合眼帘的动作,才终于适应过来。
稍显黯淡的紫色两珠缓缓转动,她移动视线察看四周。
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摆设、熟悉的味道,还有背后传来的熟悉被褥触感,少女基本上可以肯定自己正置身于自己的房间──昏暗的影门房间。
北冥有鱼躺在床上,正面就是有点发霉的天花板。
呆呆地仰望着一成不变的昏暗光景,闻着已经尽染自己体香的房间味道,她心想自己还是回到了这里。
──这个狭窄的唯一容身之所。
似乎还死不了呢……她不由得有点失落,但最先填满脑海的是对齐归元的担心。
他,还好吗?
尽管知道叶凌门及时赶到介入,自己所牵挂之人多半并没有丧命之忧,但是自己却不在他的身边,脑海的思绪总会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
往往在这种时候,人们才会意识到整个世界最难以控制的,其实就是自己的感情和思绪。
北冥有鱼切身处地般体会到这一点,并且深受其害。
彷佛想要把一切烦忧全部甩去般,她摇了摇头,因而受到牵连的柔顺发丝在床上磨擦,沙沙的声响如混有沙砾的潮水涌入耳中。
总觉得一直躺在床上备受压抑,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她因此撑起身体。
腹部还有点隐隐作痛,她捂住痛处在床上坐起来。被子无法挂在滑腻柔软的肌肤上,无力地自上半身滑落,在大腿上叠成一团。
如丝的白发轻抚肌肤,在昏暗的光影中两者几乎要融为一体,光溜溜的上半身被寒气所扰,她受冷而缩了缩肩膀。
腹部并没有瞩目的伤口,光洁如初,但本应被贯穿处的新生肌肤格外地粉嫩,依稀勾勒出已经逐渐淡薄的伤口轮廓。
我睡了多久?
她轻抚着伤口,暗自思忖着,被完整贯穿的伤口要恢复到这个程度,以大天境的恢复力可能也有一星期多了吧?
“──你睡了五天。”
没有期望得到的解答从房间角落里传来。
甜腻而优雅的嗓音与昏暗的房间格格不入,北冥有鱼几乎没有怀疑是自己听错,迅速抬头瞥向其源头之处。
逐渐收缩的瞳孔里,映出了那一片又一片的黑色。
房间角落的地上铺满了如落叶般的黑色羽毛,在烛火曳出的扭曲光影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那一双巨大的翅膀即使收展起来仍然教人难以忽视。
夜鸦就坐在放在那里的椅子上。
她除去了黑色的外袍和多余的外饰,修长丰满的躯体在剪裁修身的黑色裙子勾勒下,呈现出极为煽情的曲线。她翘着腿,裙摆正前的开叉间是一片与衣服形成鲜明强比的白腻肤色。
她到底是一开始就在哪里,还是自己醒来自己才到来的呢?北冥有鱼注定单凭自力解答这个问题,因为由始至终她都没有察觉到夜鸦的存在。
武妖宗师。
世间最强的刺客。
她的刺客身份远比宗师之威更来得让人惮忌。
本体是一只暗鸦,而暗鸦的天赋是能够把气息完全隐蔽。
一位能够把气息完全敛藏,甚至是作出攻击时仍能最大限度压低气息外泄的宗师,几乎能够在无声无息暗夺去这个世界大部分的生命。
很多年前,正道门派曾经设计围剿夜鸦,派出了阵容堪称匹敌数万军队的高手,却硬生生被夜鸦凭借强大的潜行能力给逃出生天,甚至还有几位有名的高手遭到她的反击而阵亡。
自那次围剿之后,名大门派就明白到一件事,如果没有人能够捕捉到在潜行状态的夜鸦,别说是杀她,甚至是找到她也不是一件易事。
假如夜鸦不是有如此强大的潜行能力,她肯定早就死于名门正派的剑下了。
见到北冥有鱼一言不发地盯着自己瞧,夜鸦落落大方地笑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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