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湛蓝工房
然而,假如有一种能够不杀人,就能够捍卫自己的方法,哪怕再困难,她也愿意一试。
“夜鸦前辈,杀戮或许能够成就某些事物,但是杀戮一旦累积沉淀下来,最终肯定会失去一切。”
齐归元首次以前辈来称呼夜鸦,那因为伤势而略显急促的口吻里带着些许劝说之意,彷佛在说“现在回头为时未晚”。
夜鸦稍微愣住,哑然失笑。
“齐归元,你是第一个敢劝说我的人。”
她给出了这样子的评价,对他所说的话没置可否,反而转向了北冥有鱼。
“你也是这样认为的?月狐。”
迎着那对暗红的眸子,北冥有鱼的视线茫然地游移着。但是,她最终还是缓缓地、深深地点了点头。
她终究还是想试着去相信齐归元所说的世界,不想真的置身于于一个冰冰冷冷的世界里。
得到了答案,也感觉中其中的坚定,夜鸦没有沮丧,语调平淡得在陈述事实似的。
夜鸦大概根本就不在意北冥有鱼的去留和生死,只是纯粹后者是武妖,是自己的同类,她才会说几句话罢了。
明白到这一点的北冥有鱼忽然觉得有点愧疚。
在十多年前,是她把自己从重围中救了出来,给了自己一个不算安稳,也没有一点“家”的味道,但至少可以容身的地方,这份恩情北冥有鱼自忖到现在还没有好好地报答。
“你竟然还抱有这样子的希望。我以为在影门的十年里,你早已忘记光明是怎么样的感觉了──”
彷佛惊觉什么般,夜鸦的表情骤然一变。
典雅的脸庞由晴转阴,乌云密布,黑浊的憎恨浮现于瞳中,寄宿着杀意的视线落向齐归元之上。
“不,你只是又再想起来而已。”
夜鸦动怒了。
就连在杀人时也能笑着的“虐杀姬”动怒了。
那么,这又意味着什么呢?一个能够面无表情残杀无数人的至凶存在,她的愤怒对于她眼前的三人而言,又是在意味着什么呢?
死亡。
惊恐地发现夜鸦原来也会愤怒的北冥有鱼,脑海里中闪过了这个字眼。
齐归元似乎有同样的预想,眸子里有绝望一闪而逝,但他早有觉悟,至今仍然迎着夜鸦那缠满杀意的目光,无言地与之对视着。
不求饶也不屈服,就算死亡来临也要直面面对,北冥有鱼彷佛能够感觉到他的决心。
可是,她没有觉悟。
──没有眼睁睁看着他死在自己眼前的觉悟。
于是,就在夜鸦的背后又蔓出了满天丝线,然后像是连理枝般互相卷缠成有如藤蔓的锐物,往齐归元当胸刺去的刹那,北冥有鱼动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动,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动了,脑海里唯一盘缠着的念头,就是不能让齐归元死在自己面前。
少女曳着如翅膀的大袖,像是翩翩起舞的蝶,沿绕着齐归元翻转身体,像是要将之拥抱入怀般挡在他的身前。
齐归元瞪大眼睛看着她,北冥有鱼只是笑了笑。
她不知道为何而笑,就只是觉得应该要笑。
然而,这个飘渺朦胧的笑容随伴一阵冰冷的触感刺破后背皮肤,深入体内,然后贯穿的瞬间被痛苦的扭曲表情所取代。
她惨叫一声。
白色的头发往前飘荡间,鲜血洒了齐归元一脸。
尽管突然爆发的虚弱感夺去了全身的力气,整个身体猛地抖动了一下,少女仍然没有就此倒在齐归元的身上,生怕贯穿自己的尖锐物会刺到齐归元。
“你疯了!”
齐归元惊呼一声,扶住了她的身子。
他一度想要伸手去推自少女腹部穿出的锐物,却在千钧一发之际注意到这样很可能会让她流血不止,最终在一阵惶然失措中打消了念头。
“你就这么想和他死在一起吗?”夜鸦冷酷的问题从后丢了过来。
贯穿少女身体的丝线缠绕物在她的体内挣扎着想要继续迈进,把她连同齐归元一起贯穿。
北冥有鱼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徒手交握着丝线,逼出全身的力气阻止它继续前进。两者僵峙间,少女的伤口又涌出更多鲜血。
本来已经身受重伤的她因而又咳出几口血,血色沾上了鲜血白发的末端,竟然将她苍白脸容衬得有几分凛然。
“夜鸦,你住手!”
齐归元忘我地大声咆吼,从天若衣手上夺来了长剑,猛地往北冥有鱼的背后砍去。
长剑斩在缠成一股的黑色丝线上,遭到弹起。
那些丝线由夜鸦的羽毛制成,坚韧无比,即使是天璇宫铸剑房精心打造的利剑都无法将之砍断。
齐归元不放弃,举剑再砍。夜鸦无言地看着一切,没有阻止。
一下、两下、三下……
他斩出了十多剑,但是那丝线却硬是不截断,而北冥有鱼的脸色此时已经苍白得吓人了,要知道每一剑落下的冲击都会沿着那股丝线透进北冥有鱼的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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