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雾澜
“见鬼！快联系议会长！把七大门阀的家主全都叫来！不对……把他们家的老怪物全都叫醒！快！”
一个银袍人面具之下的脸庞浮现起了绝望的神色，像他们这样位于大洛顶端的人，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出现过这样极端情绪化的情况了。
“殿下已经用【宇之道】完全掩盖了他的行踪，我们……找不到他了。”
所有银袍人都沉默了。
“要……动用先帝的遗物吗？”有人试探性地问道。
“不可！”
他话音刚落，就有四五道坚决的反对声响起。
“先把那些老怪物们叫醒吧……”
服饰看上去更加特殊，似乎是为首者的银袍人疲惫地说道：“能让殿下如此大动干戈的事，绝不可能是什么小事，那些老怪物不会不感兴趣的。”
几个银袍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最后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
同一时间，顾千秋在家里伸了个懒腰，随手将游戏手柄扔到一边，自言自语道：
“时间也差不多了啊……”
她起身顺了顺自己兔子睡衣的耳朵，往前平伸双手，十指微曲，随后轻轻往两边一撕——
“唔……果然老了，开个空间裂缝都得用两只手。”
顾千秋那张稚嫩的脸上浮现起了十分老成的样子，随后一脚跨入了那漆黑的，填满了无数混乱线条的空间里。
下一刻，顾千秋出现在了一处完全漆黑的，没有任何光存在的空间里。
“你来了？”
一道带着成熟意味的，有些低沉而沙哑的女性声音回荡在这片空间里。
“是啊。”顾千秋笑眯眯地说道，“想我了吗？”
“我对你现在的心智和形态……不感兴趣，而且，为什么是我？我以为你会去找那个姓北宫的女人，亦或是那个姓鱼的女人。”
“呀……我来找你你还不高兴啦？”顾千秋竖起了自己的兔子耳朵，“我亲爱的左大小姐，当初你可是恨不得把我四肢打断绑在自己身边呢，怎么现在又这样了？”
“现在……也是如此，只不过你和我，还有她们都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主次……我还是分得清的。所以，为什么是我？”
“当然是因为你家的小姑娘是这一次的关键所在啊。”顾千秋理所应当地说道，“我家小安现在对她的好感度可是最高的，你就偷着乐吧。”
“哼……我的后辈与我有什么关系，你想清楚了没有，放任顾皓安这样行动的后果……会是什么？”
成熟的女声回荡在漆黑的空间里：“在我等支撑起三千大道的情况下。苍劫已经可以算作目前为止现世最顶尖的力量，那条小龙精明得很，当初我们在世界本源血战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了，他肯定已经看出了顾皓安的真实身份，以他那滑头的性子……必然会对顾皓安百依百顺，有了那种等级的助力……你不害怕你的宝贝儿子做出什么不应该做的事吗？”
“天道本应无情，千秋。你的这个计划我本就持反对态度。第一，如果顾皓安若是在个人上有私心偏向倒也无所谓，我们修者走到极致，哪一个不是率性而为。可他若是在世间公理上有所偏倚，如果他怜悯贫民，打算消除全世界的贫穷；如果他厌恶富人，想要抹除全世界的富人；如果他对仁义礼智信的认知与他人不同，打算改造整个世界所有人的思想……你有没有想过，当这些事发生的时候，你能做什么？”
“第二……也是我最无法接受的事情。”
女声先是沉寂了一会儿，然后突然发出了愤怒的咆哮声。
“顾千秋！你以为我们舍弃万年自由，以己身撑起三千大道是为了什么？为了还你欠下的罪孽！为了在还完这一切之后能和你一直在一起！”
“结果你倒好……你在干什么？你以你的本源镇压天道权柄，让那个本来无为无情的天道有了意识，你可真厉害啊……你镇压了天道多少年？你还有多少本源可耗？三百年？五百年？五百年之后……你连灰飞烟灭的资格都没有！你用你的本源换来顾皓安的存在，可你知不知道，如果你的本源耗尽……就连我们都会忘掉你的存在。”
“顾千秋！他是天道！他不是你儿子！”
顾千秋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这样才是你的风格嘛，刚刚一轻声细语的搞得我还以为我是在和小鱼儿说话呢。”
“不用担心啦，小安是我一手带大的，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你也说过了，走到极致的修者大多率性而为，小安和你口中的那些修者其实并没有太大差别，唯一要说有什么差别嘛……”
“那就是，他绝对比你想象中……要无情得多，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他在意关心的人，他呀……就和原来的天道没有任何区别。”
顾千秋笑眯眯地答道：“至于第二个问题嘛……”
“我亲爱的左大小姐，你要搞清楚一件事。”
“对你们来说，他先是天道，再是我儿子。”
“对我来说，他只是我儿子，没有其他任何身份。”
那神秘的女声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最后，一阵沛然的波动将顾千秋直接给踢了出去。
“滚！我不想再看见你了混账女人，你就抱着你的儿子去死好了！”
“那样的死法也很不错啊！”顾千秋的笑声回荡在漆黑的空间里，“左大小姐，记得不要忘了给你家的后辈还有我家小安收尾啊！”
“你要去哪？”
“当然是帮我家小安应付那些……他不方便应付的人。”
最后，漆黑的空间内一切又都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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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错觉。
所有人抬头看向天空，就连原本打算捏碎左青雨脑袋的谢云烨也抬起头。
他们刚刚……听到了龙吟。
哪怕他们这一辈子就没有见过龙，更没有听见过龙吟，但在他们的灵魂深处就有着那样一个声音——这就是龙，这就是龙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