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雾澜
久违的痛楚。
对于顾皓安来说，刚刚那两下，确实是十分久违的痛楚。
在和那条大蛇互殴完以后，他多久没有切实地体会过到“痛”这个字眼了？
哪怕刚才的那两下根本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实际上的伤势，但却十分艰难地在顾皓安的心中点燃了一蓬微不足道的火光。
对面的莫望山低头看着顾皓安，沉默不语地缓缓握拢那跟脑袋一样大的拳头，即使是在远处观望，你都能感受到那具身体当中不断积攒的，爆炸性的力量。
“正面对轰？”
顾皓安舔了舔嘴唇：“正合我意。”
全身上下的每一块肌肉都开始颤栗，高效而迅捷地将能量运输，储存，不断隆起的钢块酝酿着同样纯粹而极致的力量，两人在同一时刻——挥拳！
莫望山那砂锅似的拳头带着山崩般的气势砸向顾皓安那只和普通男高中生没什么区别的，相当正常，与莫望山相比甚至小的过分的拳头上。
时间在这一刹那定格，然后——
爆炸！
空气的爆鸣和尖叫声穿透了无形的屏障回响在体育馆中，那令人不可置信地的巨响就像有什么高剂量炸药直接爆炸了一样，而处在爆炸中心的两个人则因为对拳的冲击力而向后倒退。
顾皓安退了一米，而莫望山……
退到了擂台边上。
“嘿哥们，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在他眼前，顾皓安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一脸好奇地问道：
“好像是什么……‘不要在实力还不够的情况下，就自以为能战胜所有人’？”
他脸上那纯良的困惑逐渐转为残狞的冷厉：
“那你又是哪来的本事……能说我实力不够呢！”
那在莫望山眼中无比瘦小的身躯瞬间消失在原地，他几乎是完全依靠本能地伸手挡在了自己的腹部，而下一刻，一股如志怪中怪力鬼神般的巨力直接如同疾驰的高铁一样撞到了他的手上，那坚硬的，几乎是脱离人类应有极限的指骨轻而易举地凿穿碾碎了他的手掌，将那如虚空雷鸣般的爆炸震颤毫无阻滞地传递到了莫望山的腹部。
而现在的莫望山里擂台外仅有一线之隔，也就是说他的背后，就是那道坚不可摧的灵蕴铁壁。
在这么短的距离内经受了这种撞击，然后连一点空余的时间都没有，也许连零点零一秒都没有，他就撞到了那坚硬的灵蕴壁垒上。
这一拳，理论上可以直接打死这位幸运儿。
莫望山的身体撞击在坚实的灵蕴之壁上，发出的嗡鸣巨响简直就像是宏大的撞钟。
但是顾皓安的表情却并没有因此变得随意放松起来，并不是他害怕莫望山爬起来就能直接爆种干死他，而是因为他能感受到……那坚实的肌肉，正在缓缓锁死自己的拳头。
“咳……咳咳咳……”
鲜血和内脏碎片被一同咳出，在这种伤势下，九成九的对手都已经直接躺下失去战斗力了，但是莫望山的脚步却依旧十分扎实，双腿没有一丝颤抖。
“能在纯粹的肉体上压我一头，我多久……多久没见到像你这样的人了，顾皓安。”
莫望山死死攥紧了顾皓安的手腕，然后缓缓抬头，那双深棕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几乎如野兽般暴虐而野蛮的光。
“我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能以纯粹的肉体解放出我的力量！”
被顾皓安一拳打烂的手掌以一种竟然甚至是令人惊惧的速度开始恢复，血肉纠缠之间，就连断裂的骨头都能高速修复，而攥紧顾皓安手腕的那一只手更是朝着直接捏碎顾皓安手腕的目标，释放出了比之前起码要强上两倍不止的力量！
“草……”顾皓安的脸上浮现起狰狞的笑容：“少他妈的给我自说自话！”
血液如同来自地狱的岩浆一般变得灼热滚烫，顾皓安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手腕上施加的恐怖压力，但这不是他开始真正用力的关键所在，开始逐渐点燃他心中那座被尘埃掩盖的煤山的，是莫望山那近乎癫狂的战意。
超出人类常理的怪物体格赋予了莫望山巨大的优势，他那条粗壮地如遍布藤蔓的巨树一般的大腿带着横扫向顾皓安的腰，而顾皓安空出的一只手瞬间举地抓住了这条腿，但是那横扫而来的冲击力也硬生生将他往左边踢了两步左右的距离，不过现在……这条腿已经被顾皓安抓在了手里。
“嗬啊啊啊……！”
整条小腿被硬生生用手捏碎的痛楚即使是莫望山也难以承受，他发出了野兽般的咆哮，在顾皓安将一只手用来捏碎他的小腿的时候，双拳同出！
砰——！
顾皓安不闪不避硬是用头和胸口接下了莫望山的两拳，然后死死拧动着莫望山的腿，将经络肌肉中的力量运集到了手臂上，然后——
轰！轰！轰！轰！
他拎着莫望山的腿，像是轮动着锤子一样，把这个足足有三米多高的怪物不断地往地上砸，那响彻在整个体育场当中的轰鸣声和四散的碎石烟尘都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整个擂台都开始颤抖起来，但顾皓安眼中那久违的火焰却才只出现了刚被点燃的征兆而已。
“这样……还不够。”
他轻声呢喃着，一脚踹到了莫望山的腹部，再度把他狠狠地砸到了坚硬的屏障上，而这次的力道之大……甚至将屏障砸出了细密的裂纹！
莫望山的四肢近乎扭曲，浑身血肉外翻，但他竟然还能够歪歪扭扭的，以一种快要畸形的方式站起身来。
“很好……很好！”
顾皓安大笑着看向重新站起来的莫望山：“这才有趣，这才是我想要的对手……在你恢复之后，再来第二个回合！”
莫望山身上的伤口以一种令人发指的速度高速痊愈着，但同样的莫望山的了脸色也变得越发苍白，但与之截然相反的，是莫望山眼中比顾皓安炽热百倍的火焰，千倍的癫狂。
他嚎叫着，像是个完全失去理智的野兽一样，在伤口还在复原的过程中直接扑向顾皓安，身上的力量……竟然变得更强了！
那壮硕的怪物身躯挥动的拳头已经能隐约撼动顾皓安的骨头，而他身体强度的档次也再度提升，顾皓安砸在他身上的每一拳都像是砸在坚硬了十倍的铁块上一样，更要命的是……他的那变态的恢复能力让他毫无顾忌地和顾皓安对拳。
两个人站在擂台中央，如同两只撕咬的野兽一般向对方的身体倾泻着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但只要真正有经验的人就能看出，这种战斗……比之野兽的战斗，强了何止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