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兔耳盖瓷
奈尔闻言沉默了下来，表情有些难看，看起来似乎是有些难以启齿。
但在艾尔文的注视下，犹豫了片刻后还是说了出来。
“艾尔文。其实……这里的分部已经烂透了。”奈尔说：“从分团长到下面的宪兵，都和这里的强盗有联系，有‘抽成’。当然，大头肯定在分团长那里，然后他再拿出一部分让手下也跟他一起干。”
“别这么看着我，艾尔文。你以为我愿意让事情变成这样？实话跟你说吧，我没有那么大的权利。哪怕我是团长也只能让这群豺狼表面上听我的话。尤其是斯托贝斯区的这个分团长，他是王都贵族家的人，毕业后直接被调了过来……我能有什么办法？整个宪兵团打根上就烂了。”
艾尔文点点头，其实他也知道宪兵团是什么样子。但也稍微有点意外，没想到竟然整个分部都和强盗有联系，可想而知会有多黑暗。
“当然，也有怀抱着什么理想加入的新兵，想着除恶扬善匡扶正义什么的。”奈尔自嘲的笑笑：“可那种人在宪兵团里连一个月都待不了就会滚蛋，被调去前线守城墙。而想要留下的，就只能和光同尘，同流合污。”
“……奈尔，我记得咱们当初从训练兵团毕业的时候，你说你要进宪兵团为民众服务吧。”
奈尔随意的摆摆手：“还说那些干什么。艾尔文，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
艾尔文沉默片刻，继续说：“但是，今年的新兵比较特别吧？”
奈尔惊讶的看了他一眼，“你对宪兵团的新兵都关注？”
艾尔文心说只对一个新兵关注而已。
“确实，这一届……主要是出了个李林。”奈尔说：“这小子有手段，有能力，而且似乎也挺有正义感的。当然，还有运气，最重要的也是这个运气。”
奈尔说：“如果他不是因为受到了国王的接见，还授予了个勇士奖章。那这个小队长根本轮不着他一个新兵当。”
“恩。”艾尔文点头，确实，哪怕能力再突出，也不可能新兵就让你当官——那样其他人会怎么想？毕竟这可是“公务员”职业啊。
如果是那种纯看业绩的销售公司的话，你一个新人要是能比总监还能干，人脉客户还多，卖的还多的多，那第二天老板就提你当总监！但是宪兵这种隶属于政府系统的机构是完全不同的，无论哪个世界都是讲究论资排辈的。
这一点在最“自由”的调查兵团中也是一样，当年艾尔文的能力不能强吗？他的长距离索敌阵型让他的小队伤亡最少，所有人都能看得见，但能推广到全团都使用吗？还不是被基斯一口回绝了。而且后面如果不是基斯主动退位让贤，艾尔文能当上团长吗？
哪怕能，恐怕也得等基斯死掉之后才能。
“所以那些老兵肯定对他态度不怎么样。”奈尔说：“不过李林也比较特殊吧，他从不和老兵混，只和自己小队里的人在一起。这些都是新兵，还没沾染上宪兵团里的习气，而被李林这么一领导，更是沾不上了。”
“这么一来，他这十来个新兵倒成了一股独立存在的势力。其它老兵也拿他们没办法，毕竟有李林罩着，而李林又有国王给的勇士奖章……怎么也不敢随便冒犯他。”
“原来如此。”艾尔文说：“这样一来，李林必定是冒犯到了那些人的利益了吧。前段时间报纸上报道的斯托贝斯区强盗团伙被打掉，也是他带人做的吧。”
奈尔点点头，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微微皱眉。
“艾尔文，你在引导什么？”
艾尔文沉默不语。
奈尔眯了眯眼睛：“你这半天一直都在引导暗示我李林和其它宪兵的矛盾……你怀疑这件事是李林做的？他认识那个巨人？”
艾尔文双手交叉叠在一起，目光如炬：“奈尔，思想再放开些，大胆一些。想想看，如果李林就是那个巨人呢？”
第075章：一直在我身边（第五更）
王都·审议所。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了两下，随即一人走进，对正在办公的人说：“总统先生，有位未预约的客人想要拜访你。”
扎克雷头也不抬的继续写着东西，“名字？”
“说是‘李林·卡夫卡’。”
笔锋一停，扎克雷抬起头，推了推鼻梁间的镜框，“让他进来吧。”
“是。”
助理离开，片刻后李林走了进来，扎克雷看他拄着拐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声：“怎么，李林，这副样子来找我，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吧？”
“是的，总统阁下。”
李林说着恭敬的敬了个礼，扎克雷摆摆手，示意他坐下。
“你现在可是风云人物啊。”他对坐在对面的李林说，嘴角含笑：“哪怕我在这小小的审议所中，也能收到很多关于你的文件。不过没想到你居然会跑到这儿来啊。”
“现在倒还没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那倒也是。”扎克雷点头，打量着他：“还是那样啊。”
“那样？”
“一个把聪明写在脸上的小子，这可是很容易吃亏的。”
“……”
扎克雷说着，站起身来，从桌后绕了出来，负着手在房间里踱步。
“你是个聪明人，所以我可以用聪明人的方式和你对话。”
“……”
“如果我没猜错，你这次是来求我帮忙的吗？”
“请容许我冒犯，我不想用‘求’这个字。”李林说：“我想要的是合作。”
“哦？”扎克雷微微挑眉，“合作吗，不错。那我们先判断一下目前的情况吧。”
“斯托贝斯区的事情闹得这么大，你是不能置身事外的。尽管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在知道这件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和你有关。”扎克雷说着笑笑：“算是一种直觉吧，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就看出来了，你是一个不安分的人。”
“你的结局也会有两个。一个是顶替缺口，步步高升。一个则是被中央宪兵那群混蛋找出什么，作为一个始作俑者被推出来。而你来找我的目的，就是为的第一个结局来的，不是吗。”
扎克雷说完，李林也不得不承认这个老狐狸看的很透。如果可以的话李林也不想来找他，但眼下他确实需要一个位高权重之人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