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魔王的礼赞 第488章

虽然能看出他很用心的打理了自己的头发，但鬓角和发丝的根部，仍是有一些斑白的痕迹。他的眼角和额头也显露出了淡淡的皱纹，双颊略微塌陷因此显露出略高的颧骨。即使看上去衰老而又疲惫，但他的目光之中却始终保持着一片平静。

三年前，圣杯里的那些黑泥……被成为“此时之恶”的诅咒，比远坂时臣想象中的却是要弱上一些。若是他借助魔术刻印的力量全力抵抗诅咒，说不定再活上二十年，等待凛结婚生子，并引导自己的孙辈以最朴实的方式、最坚实的基础踏入魔道再死去，也是很轻易的事情。

但是，远坂时臣不敢赌。

其中一个原因，是他见到了间桐脏砚的下场。他是第一次见到一个人，为了苟且偷生能够将昔日的荣光背弃到什么地步。

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远坂时臣连想都不敢想。

诅咒时刻都会拨乱远坂时臣的心神。若是某一天自己会成为这样的怪物，还不如一死来的痛快。

从这点来说，远坂时臣是可耻的逃兵。他在人生中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场战役中选择了投降，以保存至今为止的所有胜绩。

但另外一个原因……则是远坂时臣无法对凛说出口的。

那是他对凛的爱。

魔术刻印这种东西，是魔术师代代相传的、类似人造器官一样的东西。

西历元年以后，人类的历史将神秘尽数驱逐了。与科学之光的扩张成反比，神秘之暗却在日益衰退，无论魔术师们再怎么干涉也无法将这一定数扭转。停留在神代的神秘已前往那遥远的彼方，在现代连让其短暂地存在都极难成功。

而魔术刻印，就是为了战胜这时间的流逝，由魔术师制造出来的“固定化的神秘”。

那是要花费几百年的时间，数代人的牺牲而酿造出来的“新的器官”。正因为是器官，所以无法与非血缘者相匹配，并且也几乎没有他人干涉的余地。古老的魔术师家系之所以能有如此势力，很大程度上也是得益于魔术刻印的存在。

可以说，那是一个魔术家系最贵重的传家宝——也是最沉重的诅咒。

比起冰冷的道具，魔术刻印更接近于生物。远坂时臣很早之前就听说，有一些魔术师因为才能过于衰弱或者强大，导致魔术刻印产生了强烈的拒绝反应。如果程度轻一点的话，调律师和巫医还能姑且治疗。可如果拒绝反应过于强烈，甚至可能会直接危及到生命。

不，不是可能，而是必然。

魔术师如果全力使用魔术刻印，甚至在濒死之时都能凭借这个力量存留于世一段时间。可以说，一个优秀的魔术师是自带战斗续行技能的。只要不被瞬间杀死，哪怕能留下“眨眼”、“弹舌”、“弹指”之类一工程魔术的时间就足够了。

但是……远坂时臣他不敢。

远坂家也并非是非常古老的魔术世家。到他为止，也仅仅只有五代家主而已。且不论他的魔术刻印有没有这样的力量，他对诅咒这门流派的魔术也并不熟悉……如果魔术刻印这个“器官”也像他的心脏一样，被黑泥的诅咒污染了怎么办？

那样的话，等凛植入他的魔术刻印，时臣就等于是害了凛。

因此，在圣杯结束的两天之后，远坂时臣就开始安排给凛服用特殊的魔药，在降低排斥反应的情况下，一小节一小节的将魔术刻印转移给还是个魔术入门者的凛，中间只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就完全转移完毕。

而在这之前，远坂时臣甚至想拜托附近的人偶师，直接将承载魔术刻印这部分的皮肉从自己的身体上剥离下来。但那位人偶师却告诉他了一个听起来就满怀恶意的办法——只要半年之内只要远坂时臣不用自己的魔术抵抗诅咒侵蚀身体的苦痛，这可恶的诅咒是不会优先流向魔术刻印的。

“我可以为你制作临时承载魔术刻印的基底。但你想好了，这样的话魔术刻印的性能必然会下降。与你的女儿的契合度也肯定会降低一些……”

面对那个女人冷漠而平静的话语，远坂时臣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第一个办法。

而在难熬的三个月渡过之后……远坂时臣几乎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心脏被诅咒侵蚀，魔力开始消退，视力和听力不可控制的开始弱化，四肢的肌肉开始萎缩。就连头发都变得斑白，他还不到四十就要去时常染发。

虽然不至于成为动都动不了的重病人……但他大概也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

小樱还好说……她的义父绝对不会让她被人欺负。但等自己去世，魔术协会那些对圣杯战争开始感兴趣的家伙们肯定会蠢蠢欲动，使用各种方式为难凛。

等到那时，还没有成年的凛能扛得住他们的压力吗？

作为一个父亲，远坂时臣非常想骄傲的高呼“凛一定能做到”……但作为一家之主，他必须接受可能存在的最糟糕的情况，并将其纳入考量的范围。

魔术能教的早就都教了，凛的天赋远远超越自己。人生经验这种东西空口白说就是毫无意义的鸡汤拌饭。远坂府的产业都是身外之物，在自己走后，葵肯定也会帮凛打理，用不着他操心。

……不过，还有一个办法。

远坂时臣望着月亮，脑海中隐约浮现出了一个不算绝妙，却也绝对没有什么疏漏的主意。

还有六个月。等十一月底十二月初，魔眼搜集列车重新开车的时候……

“……给凛，买一对魔眼吧。”

远坂时臣喃喃道。

作者留言：

今天略忙，只能一更了。

隔壁那只废柴居然说他要恢复更新了，你说这怎么可能嘛。不可能的，更新什么的肯定恢复不了的，早晚也要咕咕咕的，窝可是专业神，你就是狼没跑了（正色）

……完毕。窝去睡觉，孩子们晚安……

第七十九章 两仪式

如今已经是周奕回来的第二天了。

等一会午饭吃过之后，周奕就要和远坂樱一起前往冬木市。

虽然黑桐干也没有去过那里，但在地图上找一下的话还是能判断出来大概需要多久的。

严格来说，那里并不算远。但冬木市到观布子市并没有直达的列车，中途必然需要换车。不过好在黑桐干也昨天晚上得知这件事之后，就立刻打电话联系了东日本铁路公司的朋友，让他帮忙准备好了周奕和小樱从观布子市前往冬木市所需的车票。

但按照行程来说，如果两人乘坐火车，那么有超过三成的可能，今天周奕和小樱就要留在冬木市过夜了。这样的话，给两人准备六月一日的车票就没有意义了。

不如等他们到了之后，再给小樱打电话询问情况好了。确认到了返程日期，再去找朋友帮个忙吧……

如果周奕知道黑桐干也在什么奇怪的地方给自己和小樱操心的话，说不定他会直接笑出声吧……当然，肯定是善意的笑容。

不过此时，周奕和橙子还在一边吃饭，一边和黑桐干也聊天。

毕竟吃饭时间不适合一些太严肃的话题。如果是家里聚餐的话，多半会说一些孩子在学校里的事啊、再扯一些张家长李家短的闲篇打发时间，顺便活跃一下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