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秋院 胧韵
夜见也翘了翘糕点般软糯的嘴角，其中满含恶意。
在刚刚明白了这个男人打算出口的说辞的同时，他就明白了这不过是说辞而已。
而男人真正的想法不过是想教训一下抢走了他女儿的野小子而已。
即使这个野小子看起来不像个野小子。
夜见粉嫩的舌头舔了舔嘴唇：“打哭你哦！”
442 将现代，打回神话时代（十三）
日光如剑雨，坠落天穹，将偌大的练武场打磨得嶙峋。
夜见的金发逸散着星星点点的光斑。他放眼望去，空无一物的练武场比他学校的操场还要宽旷。
虽然拿操场一做比喻，练武场的格调似乎就下来了，不过在夜见这不怎么出远门、甚至不怎么出家门的见识中，也就只能用操场来比一比了。
不过与修建平整的操场不同的是，整个练武场坑坑洼洼、地势高地不均，仿佛月球表面，又像是痘印颇重的人脸。
夜见不知道这个练武场是为了模拟真实地形而刻意修建成这样的，还是在长年累月的演武中被蹂躏成如此。
练武场上只有两人，夜见和对面的高坂家主，两人面对面相距十数米。
而在练武场四周，已经脱离了练武场的位置，刚才进门时躬身相迎的男仆女仆们围了一圈，如同在观礼。老管家也在。
整个练武场乃至高坂家，静悄悄的，唯有风声。
长长黑发若纸上墨迹舞向一边的桐乃在气氛的压抑下也放轻了声音，问向沃尔特：“为什么要所有人都来围观啊？”
沃尔特很享受自己妹妹把小脑袋凑过来的举动，于是她也凑了过去，那亲昵的模样就像是要绿了夜见一般：“因为家里所有人，包括这些男仆女仆，都是习武的，在一旁观战总能获得一些好处。就好像是武馆，有人上门踢馆、馆主出手迎战时，周围也是有门人弟子围观的。”
“又不是我们想踢馆…”桐乃嘀咕了一声，而后问道：“每次有人来切磋，你们都要这么观战吗？”
沃尔特看起来像是为了让对话更清晰一些，在有砂砾的地面上挪动脚步，几乎贴到了桐乃身上，同时答道：“每次都会有人观战，但是规模不同。比如有些其他势力的……嗯，青年才俊，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的，上门来比划比划，一般就会由一位男仆或是女仆出战。这些男仆女仆都是父亲的弟子。”
“哎？全都是吗？”桐乃有些惊讶，瞪大了幽潭似的眸子。
“全都是。因为在当了一段时间家主后，父亲又觉得很无聊，于是就开始教徒弟了。然后这些徒弟就当这座大庄园的男仆女仆，来充当学费。”
“这帮男仆女仆很强吗？”桐乃抬手揽住了沃尔特的肩膀，将自己乳肉的侧面挤压在她衬衫的袖子上。
沃尔特故作镇定的表情像是个没谈过恋爱的小学生：“很、很强。父亲通过他们互相间的实战，由强到弱给他们编了号。排名第一、第二的两位已经接近大师级了。”
“诶诶…？只是接近而已吗？”桐乃下巴拄在沃尔特脑袋侧面，一双大眼睛扫视全场：“我看这些男仆女仆年纪最大的都有二十三、四岁了吧？才只是接近大师级而已？”
“这已经很强了好吧！”
“可是，”桐乃卖萌似的用青葱玉指点着下巴：“我记得路上你说过，你父亲十六岁就是武道大师了。而且你不也是十八岁就是了嘛。哦对，还有大神那家伙，才十四岁就击败了她父亲，她父亲也是大师级的吧？”
“呃…”沃尔特面容一滞，这么一听确实有种大师多如狗的感觉，但她还是正名道：“大神小姐是个异类，属于那种千年难遇的奇才。她现在还不是大师级，虽然在实战能力上确实天赋异禀得过分，但从实打实的等级上来说确实还差着一点儿才到大师级，主要是受累于身体素质。她年龄太小了，又是女孩子，身体素质跟不上。”
“怪不得大神打算在这个假期把自己练成个金刚芭比……”
“这个比喻真是……总之，大师级全日本一共也没几个，主要是因为你把顶尖的这些人给接触了个遍，所以才会觉得大师级随处可见。实际上，有多少年少时被称为武道天才的人，终其一生也就只是接近大师级而已。”
“哦~也就是说你是稀有资源了？”桐乃说着拍了拍自家姐姐的胸脯。
“……我怎么觉得你这话不只有一层含义？”
而在桐乃与沃尔特从闲聊升级为你摸我一下、我捏你一下的时候，练武场的正中，相距约电车一节车厢长度的两人也在说着话。
大概高手在较量前总是要说上两句的。
“夜见先生，”高坂家主的衣摆在风中舞荡：“以往有大师级武者来此切磋时，我们有种较量的方法是一人只出一招，各出绝招，一招分胜负。此次就依此来比，不知可否？”
“客随主便，那就依此把。”夜见将一缕被风吹散的发丝挽到耳后。相对于高坂家主仿似立于山巅、切开狂风的气势，夜见柔柔弱弱的模样更像是在摄影棚中摆pose照相。
而后两人就沉默了。高坂家主灰蓝似魔鬼的眼瞳凝神直刺夜见，夜见也不甘示弱，翡翠的眸子一眨不眨，严阵以待。
半响。
“……请问，现在是在等什么？信号枪吗？”
夜见忍不住眨了眨眼睛，风沙确实不小。
“呀，这个是……”一辈子也没被人问过这种问题的家主大人一愣，想了想：“…嗯，为了以气势压倒对方、并找到对方的破绽……之类的？”
“为什么是疑问句啊？！”夜见的吐槽是他少有的不用经过大脑的话语。
而在自己的话语脱口而出后他才明白过来，现在的行为貌似是切磋时必然要有的步骤。
就是那种实际上和比谁不眨眼一个路数、但看起来却高大上得多的行为。
由于夜见是野路子出身，从来没有干过【切磋】这种听起来就颇有格调的事情，所以才会完全不了解。
他出手从来都是【剁肉】的。
“那……”夜见张口本想称呼下对面的中年男人，但却又不知怎样比较恰当，只好含糊了下：“……现在你可以出手了吗？”
对面的男人露出了没什么笑意的笑容，亏得夜见这具身体视力好，要不隔着这么远还看不太清楚。
男人说：“要我先出手吗？宗师级就是有自信啊…”
……哦，原来我那句话相当于在挑衅啊。
甚好甚好……
“嗯，请。”夜见又接上了句轻巧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