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苹果味咖啡
“为首的那位是?难道是那位柳生……”
苏白等人回头看向街道另一端,人群围在街道两侧,道路中央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以望气术观测,足足五百人之众的武士集团,如果是训练有素的军队,这个数量足以守卫一个城池。
领头的武士指挥着队列,让人群散开,而在五百人队伍的中央,有一名略有些白发的中年人坐在马背上,跟着队伍前行,穿着打扮气质目光都万分与众不同,那股凌厉的剑气顿时吸引里作为剑客的几人。
“绝不是普通人,那个老爷子。”新免武藏咬牙:“如果早点来的话,阿缝也不会……”
年迈的剑士抬起手,前方的指挥官也立刻大喊:“所有人停下!立正!”他挺直腰板,对着四周的人群喊道:“各位居民们挺好了,从江户远道而来的但马守大人有话要说,请各位务必安静下来,然后用心聆听!”
“但马守……山阴但马,一方太守,这个时代,难道是?”新免武藏脱口而出:“柳生但马守宗矩?”
她也吃惊了,因为这个老爷子曾经亲眼见过,当初还不知道身份,现在知道身份内心便产生了些许懊恼和叹息,这个老爷子的战绩和功绩都极高,怎么可能当初轻易中了自己的挑拨呢……差点还被砍成多少块,想想便觉得后怕,幸亏她打不过但跑得快。
“柳生新阴流第二代掌门人,怕是不会有错了,难怪这么神气,却是个高地位的人。”苏白颔首:“这老爷子看上去真气派,比门口的老头还帅了那么点,虽然比我差远了。”
果然,前方骑马的年迈剑客开口,低沉的声音有着上位者的沉稳和厚重:“在下幕府总目付,柳生但马守宗矩是也,听闻下总国之乱,特意顺应幕府大将军的旨意,前来守卫土气城安全,平复四周骚乱,这五百人只是先遣军,还有军队正在进发!”
“怪异什么的,只是笑话罢了,不值一提,今后有吾等和土气城主松平下总守一同讨伐,不论是什么妖魔鬼怪,请诸位居民信任吾等,定能斩杀一切魑魅魍魉!”
“因此,不需要为流言蜚语感到惶恐不安和惊慌失措,震惊下总国的妖怪很快就会被我但马守斩尽杀绝,还下总国民众们一个和平世道!已经没有事了,岛原之乱绝不会重演,要说为什么的话……”
他自信的说:“因为我来了!”
这一番演说放在后世只能说中规中矩,放在这里,刚刚才经历了骚乱的下总国土气城城下町,反而击中了弱者祈求保护的心理,取得了极好的效果,再加上柳生但马守的声名远扬在外,作为天皇的剑术指导,他也的确是当代最接近剑圣之人,更加给人极大的安全感。
人群里顿时传来一阵赞美,一阵欢呼,一阵万岁,对着老爷子顶礼膜拜,甚至无比感动。
没有经受过义务教育的古代人大多没什么弯弯绕绕的心肠,即便有,智商也大多跟不上,很容易就会偏信某方面的事实,实际上这些话根本只是场面话和安慰,区区五百武士放在英灵剑豪面前,那就是一块肉,还不算肥肉,随随便便就给你恰个干干净净。
这些,众人都心知肚明。
很快队伍继续前进,来到了清姬面前,哪怕是柳生但马守宗矩也不得不下马,对着清姬公主见面行礼。
“但马守来迟,还望清姬殿下不要介怀。”柳生宗矩虽然说着歉意,但傲骨不低头。
“无碍,正巧我也算是替父亲来接待柳生大人了。”清姬礼貌的说:“那请但马守大人,随我一同去往城里吧……还有这几位也是刚刚救助了我的年轻剑客们,我也打算请他们过去做客,顺带还有些事想要商量。”
柳生宗矩的视线依次掠过几人,在苏白那造型浮夸的甲斗骑士套装上停留了三秒,最后落在了满脸尴尬的新免武藏的脸上,他点头说:“那便一同前去吧……正巧我也有些事需要拜托这几人。”
“诶?难道但马守大人认识这几位?”
“哼,就是当初被无礼之人气的差点拔剑罢了,一些过去的琐碎小事,现在想起来也还是会忍不住火大。”柳生宗矩瞥了眼新免武藏:“也不知道过去了半年之久,有没有长进,还打不打算用新免武藏这个名讳招摇。”
“啊哈哈,招摇撞骗什么的,我虽然不是完全没干过,但是唯独名字没有骗人啊,虽然我知道这名字拗口又长,所以也没打算真的让你们误会。”武藏挥了挥手,同时内心也出现了意外,迄今为止,她几乎没有返回过已经去过的世界,已经去过的时代,这或许是第一次,或许是第二次。
这次再遇了柳生宗矩,不得不说真是巧合,间隔也仅仅半年而已,理论上是不可能再相遇的……或许是因为某种异变导致的结果,也不知道是人为,还是命运巧合。
“好了,在这里说话也不合适,请各位随我回去宅邸吧。”清姬一拍手,打断了对话,众人无法忤逆,只能点头答应下来。
苏白略微奇怪为什么巴御前没有过来,她的确就在附近,但没有靠近,而是停在了不远处的房间里,但没时间去问询,一行人被清姬和武士集团带向了松平下总守的府邸,也是清姬的住所。
之后大概要说一段时间的话才能够离开。
当一行人远去后,房间里只留下了两位英灵,一只艺伎小玉。
“不跟过去吗?”小玉对着巴御前端上一杯茶。
“谢谢。”巴御前捧着茶杯的手指微微颤抖:“很抱歉,把你这里毁成这样。”
“的确是,我本应该生气的,然后用扇子狠狠的敲你的脑袋,但谁让小玉是个心地善良的女人呢?”她叹了口气:“而且你们也帮了我,城里也会出现妖怪真是闻所未闻,虽然房间被砸成这样,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原本就打算重新装修,这也算是下定决心了吧……倒是你的脸色很难看,还有刚刚晕倒的小哥也没看上去快断气了一样。”
她疑惑的问:“你们都是些什么人?那两个孩子被抓走了,应该没事吧?”
“我,不知道……”巴御前无力的靠在墙壁上,她望着被划破的榻榻米,抿着嘴唇:“我该走了。”
宿业的影响已经越来越严重,她是英灵,是武将,一定无法置身事外,一定会战斗,但若是战斗中失去了理智,将旁人卷进来……就像今天这样,差一点就敌我不分!继续留下来,一定会做出令自己追悔莫及的事,这是唯一令她恐惧的未来。
第两百二十五章 然而武藏已经有所察觉!
江湖附近有一河流,名曰荒川,它仿佛护卫般围绕在江户四周,形成一条天然的防御带。
在荒川东岸,有一块几乎都要被忘却的古代战场,在这片从未被开垦过的荒芜大地上,有军队走过。
总数为一万的军团,由骑兵步兵弓兵火枪兵组合而成的队列,整齐划一,披星戴月的越过荒川而行,去往下总国的方向,这紧急募集而来的幕府大军一刻也不停歇的朝着下总国方向前行,因为经历过岛原之乱和大阪之战,有过战争洗礼,素质很好,被誉为战国时期最后的军队。
因为大将军的一个命令而行动,立志无论对手是怪异,还是丰臣秀吉,亦或者切支丹,但凡是德川盛世的敌人,均是讨伐的目标,宛若尖刀般的大军。
其实在战国时代结束之后,总数为一万的军队根本不算数量众多,当初平定岛原之乱也用了足足十数倍的军团,区区一万的军队在各种意义上来说都算稀少。
或许在天皇和征夷大将军的眼中看来,这已经足够应对所谓的‘怪异’,称得上‘兴师动众’。
可实际上,这一丁点的数量……远远不够,甚至不足以匹敌一骑英灵剑豪。
身处于尸山血海之中的士兵们切实体会到了什么名为恐怖,什么名为屠杀。
一对一万的屠杀!
哪怕一万只蚂蚁也足以让体型更加庞大的人类头皮发麻,然而明明是这样夸张的数量对比,却根本不能成为他们活命的理由,那迅猛的斩击,敏捷的动作,不论哪一者都太过于迅猛,太过于快速,刀光一掣,五十米之内的士兵连通盔甲一同被斩成两截。
“太慢了!太慢了!”屠杀者是一名女子,声音本该温柔,此时却宛若厉鬼般可怖,严厉的声音充斥着沛然的杀机:“什么清和源氏?什么征夷大将军!既没有报上名号决斗的勇武,又没有值得一瞥的对手,仅仅一次冲锋就乱成一团!这算是什么?”
赤红眼眸的女子抬起面容,那令人怦然心动的有致身材沾染着血腥,话语也仿佛催命符般追赶着残留的生命。
“真是可笑,可笑至极!这算是什么?充满荣誉的战争都消逝了吗?总数一万的正规军团,其中背负着高贵家名者也有之,可居然连一个碰得到我剑刃的人也无?这斩鬼斩妖之剑什么时候只是变成了割草除虫的工具了!”
开着无双的黑绳地狱转身旋步,苍白的刀刃在空中画出一刀圆弧,斩下了一个还在惨叫着的足轻的脑袋,表情冰冷无情,咬牙切齿:“闭嘴,吵死了!何等喧哗,何等吵闹,跟虫子一样!你们根本不算什么武士,只是一群杂草虫子,就由我来把你们清理干净!”
屠杀从开始到结束,仅仅只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