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星肥熊
既然你这么托大,可就不要怪哥哥不仗义了,嬴子弋心中暗道。为了分散头曼的注意力,为暗中的射杀筹备时间。
嬴子弋继续说道:“我大秦乃是礼仪之邦,泱泱大国,向以诚信为本。我安西君嬴子弋一向秉承着与邻里和平共处的原则。现在我建议,搁置争议,共同开发。战争乃是万恶之源,我们要和平共处,团结友爱,睦邻友好……”
眼看着嬴子弋就要滔滔不绝的说下去,头曼忍无可忍,大喝一声:“够了。”
“看在秦王嬴政的面子上,你若是肯奉上黄金两万斤,西域战马五十匹,外加八百车粮食。我大匈奴十万将士就此罢兵北归。你若是不肯,城破之日,寸草不生。”
头曼大喝道,声音大到连五车城内的居民也能够听到。这也是头曼要的效果,为的就是让对方人心惶惶,不攻自破。
这臭不要脸的,骗谁呢!你哪有十万人,还想空手套白狼,做梦!嬴子弋腹诽道。
哇的一声,嬴子弋哭了出来,声泪俱下。这样子,像极了被坏人欺负而害怕的小孩子。
看见城墙上的嬴子弋这副样子,头曼以及他身后的将领不自觉的都大笑。这一仗,看来是能轻松拿下了。
碰,碰,碰…弓弦峥鸣,就在头曼得意忘形之际。城头上,数支弩箭发出死亡啸音,带着森然寒意,破空而来。同一时间,从五车城内,八架投石机同时发射,八颗特制的石弹呈抛物线,越过长长的距离,砸向了头曼。
从讥诮到惊讶再到恐惧,这一切已经超出了头曼的认知。本以为会半道落下的弩箭越拉越近,他身体僵立,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单于小心!”身旁的勇士大喝一声,头曼的脑中暂时清醒过来。生死之间,头曼大喝一声,急拉缰绳。
头曼骑术了得,他座下战马嘶鸣声起,前蹄昂扬,关键时刻,替头曼挡了这一箭。
弩箭破空,将头曼座下战马一箭贯穿。碰,战马瞬间失去了活力,翻滚在侧,头曼从马鞍上摔了下来,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样子极其狼狈。
可是噩梦并没有就此终结,弩炮,投石车本是以头曼为中心发射,即使精度稍差,偏离了些距离,可是头曼身边,皆为跟随他多年的优秀将领,此刻都遭受到了无妄之灾。
“哎呦,真是可惜啊!”城墙上,嬴子弋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拿着小喇叭说着风凉话。
头曼站了起来,看着身边死伤惨重的手下,前一刻还是欢声笑语,现下已经是生死之别。他眼中血丝密布,浑身青筋暴起,对着城墙上的嬴子弋怒骂道:“嬴贼,我头曼与你势不两立。城破之日,我必要生食汝肉,寝汝皮。”
“汝妻子吾自养之,汝无虑也!”
接着,又是一轮弩箭,石弹,向着头曼急攻而去。
第四十章 山寨
匈奴与五车城的初次交锋,以五车城的完胜而告终。
匈奴的头曼单于措不及防下,在损失了诸多优秀的将领后,狼狈的率大军向后退了三里。
夜幕之中,五车城墙头,灯火通明。巡逻的士兵比平时多加了三倍。马面之上,彻夜燃烧着大型的篝火,照耀五车城周围数里地域,防止匈奴乘夜偷袭。
与城墙头的灯火通明不同,五车城内,此时已经实行宵禁。居民全部返家,无论睡的着的还是睡不着的,都只能在黑暗之中,裹着被子,焦急的等待着,又或者没心没肺的倒头大睡。
五车城已经进入了战时状态,所有居民的日常用度,都已经变成了配给制。商家关门,酒楼歇业,连一向热闹的娼馆都没了生意。姑娘们呆坐在铜镜前,梳妆打扮,顾盼生姿,却无人欣赏。
街道静悄悄的,偶尔传出了几声虫鸣鸟叫。一连串的脚步声却打扰了此刻的宁静,不是没有胆大的居民想看一下出了什么状况。可是看到自己的家中的娇妻幼子,却又打消了这样的念头。
主楼的大门被打开,灯火照耀着领头人的面目,守门的侍卫没有说话,默默的放行。
穿过了数重明岗暗哨,这一行人最终来到了主楼一层的大厅之中,嬴子弋早已经在其中等候。
四周长明灯中光火不息,为这座大厅带来了的光明与温暖。长明灯产自东海,乃是齐国王室专用。但是这天下不乏胆大之人,只要有利可图,即使千里之遥,长明灯依然能够出现了这西北荒寒之地。
“公子,你要的人我带来了!”李二狗说完,便负手站在了嬴子弋的身旁。
嬴子弋找的几个人并没有什么特别,从外表上看,胡子拉碴,身材高大,肌肉粗壮,与一般的战俘并没有两样。
嬴子弋就这样坐着,看着眼前的七个人,笑道:“你们是否奇怪我为何找你们来?”
七人之中,领头的一身材魁梧的大汉走了上来,俯身道:“如今匈奴围城,公子此刻找我们来怕不会是寻常事情。”
“诸位在赵国大将李牧麾下之时,皆是栋梁之才,一朝国破,沦为阶下之囚,怕是不易。”嬴子弋淡淡的说道。
一旁的李二狗听闻嬴子弋话语,大惊,一双瞳目圆睁,手紧紧按着腰间佩剑,以防不测。
“大人不必如此。有门外的那位大人在,就凭我们几个想对公子不利,无异于痴人说梦。”那为首的大汉也察觉到了李二狗的异样,无奈的自嘲道。
嬴子弋一笑,那大汉说的是门外的胜七。他那浑身散发的惊人杀气,足以震慑住有一定档次的高手。
“我找你们来,是为了一件事情,让你们诈降。”
那为首的大汉有些惊讶,说道:“公子既知我们的身份,当知我们几个是李牧将军的亲卫。秦国灭赵,代王远逃。我们与公子可是有着国仇。公子就不怕我们诈降变成真降。”
“你们不会!”嬴子弋肯定的说道。
“为何?”那大汉问道。
“秦国灭赵,罪不在秦,而在赵王迁。李牧者,国之干城也。赵王自毁栋梁,以致国灭,与我大秦何干?”
“哈哈哈哈!”那七人听闻此言,大笑,仿佛听到了多么高兴的事情一样,兴奋的以致脸色激红。”
嬴子弋等待着,终于那大汉开口道:“今夜听得公子一言,我们身上这些年受的鸟气,终于舒散了一干二净。公子说的没错,我们的确不恨秦国,我们恨的是那昏庸无目的赵王迁。”
大汉顿了顿,积累的数年的不忿之气,今日终于可以抒发个干净,继续说道:“自周天子失国,天下纷争数百载。列国相互攻伐,哪一天没有国灭,哪一天又没有家亡?身在乱世之中,我们这些当兵的早已经见惯了生死。杀人,或者被杀,本是这乱世中常事。然而,当年的那场大战,我们败了,却不是败在敌人的手上,而是败在了我们的王上手里。凭心而论,王翦与李牧将军只在伯仲之间。不同的是,嬴政要比我们那个赵王强了不知多少倍。我们七兄弟不会仇恨强者,只会恨自己不够强,只会恨自己的主子不够强。”
“哈哈哈!”嬴子弋一笑,向那七人拜道:“听得壮士一言,振聋发聩。请诸位受嬴子弋一拜。”
“公子大礼,我们愧不敢当。”那大汉扶起了嬴子弋,“公子既为知音,在下自当为公子效劳。公子欲用诈降之计,多半是为了奇袭匈奴大营。只是不知道公子有何法?”
嬴子弋一惊,暗道眼前之人真是智谋无双,肃然起敬道:“先生可知,昔日田单复国。”
“公子是说,火牛阵!”
“正是!”
那大汉摇了摇头,“怕是不易,自火牛阵出世,田单一举复齐,名传天下。诸国不是没有想要效仿过,但都以失败而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