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者的诸界游记 第802章

作者:生命汲取者

“埃托尼乌斯烧光了维鲁拉米亚姆内所有的粮食,也带走了武器库里所有的军备与青壮年——如今这座城,只是一座空城而已。”

闻言,布狄卡微微一怔,藏在偷窥下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坚壁清野,果然不愧是埃托尼乌斯,壮士断腕断的如此狠心。

不过也对,那个混蛋如果不是那么冷血狠心,从一开始就不会有这样的战争......

现在讨论敌人是否残忍已经不重要的,最要紧的,还是处理一下当下的问题。

埃托尼乌斯搬空了这座城,那么意味着大军无法在这里得到补给——而更加糟糕的是,留存的粮食就算节省着来,也勉强只够凯尔特大军三到四周的用度......

如今正值11月下旬,麦田里肯定没有他们想要的东西——就算换个时间进攻,想必埃托尼乌斯也必然会一把火把麦田里的麦子烧尽。

布狄卡沉吟了片刻,对大祭司道

“问一下她,知道有什么地方还储藏——算了。”

布狄卡自说自话的打断了自己,问出这种问题并没有什么意义还能愚蠢,这些卡图维劳尼族人就算从埃托尼乌斯手里暗中藏下了一部分粮食,也是绝不可能就这么简单的交给自己。

全盛时期的维鲁拉米亚姆大概有二十五万卡图维劳尼族人居住在这里,不算上那些拉丁人,总数和凯尔特反抗军差不了多少。

减去被强制征召的部分,遗留下来的老弱病残少说也有十万以上。

埃托尼乌斯为何只留下了这些老弱病残?

布狄卡冷笑着摇了摇头,一拽马橛,将马头导向了后面

她只给大祭司留下了一句话

“这里是罗马人的城市,罗马人的城市里,没有凯尔特人。”

既然这些卡图维劳尼族人为了生活的优越选择彻底向罗马人屈服,并以所谓的自治市(municipium)而自豪的话,那么他们就不再是凯尔特人了。

大祭司点了点头,示意身旁那些德鲁伊祭司们将耳朵凑过来,声音并不算小的说了几句话。

老妇用失措的眼神看着这些‘入侵者’们,她不知道这些人究竟在说什么——但她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空气中气氛的改变。

怀中年幼的孙子发出阵阵啼哭声,婴孩的直觉往往是最敏锐的,能预感到气氛与感情的变化。

那些德鲁伊祭司在得到了大祭司的命令后,向大军的各部族赶去,下达大祭司与布狄卡的命令。

而大祭司最后用一种近乎于怜悯的眼神看了一眼那个老妇人和她怀中的婴孩,便离去了。

德鲁伊卫士们,围了上去......

一个残忍的命令从布狄卡这里传递下去,迅速扩散到所有部族的首领手上——他们在略微的沉默以后,选择了遵循这个命令。

他们解放了手下约束着的嗜血士兵,除了放火和屠杀以外随他们怎么做,而这些残忍的饿狼欢呼着冲进每家每户开始他们的搜刮——埃托尼乌斯并没有选择带走那些贵重的金器之物,毕竟那些东西无论是运送还是销毁都非常麻烦,况且就算被布狄卡的军队掠夺走,也并没有什么意义。

金子不能吃,也不能喝——所以,并没有多大的意义。

等到日后平息了这些蛮人的反叛后,埃托尼乌斯自然有千百种方法在他们身上剥削回来。

当然了,士兵们做出的事情可远远不止掠夺这么简单——至于他们究竟做了些什么......已经不用多说了

掠夺的狂欢持续了大半天的时间,但这些士兵虽然纪律性极差但好歹还是遵循了主子的命令,为他们带回了这些俘虏。

第二天,正午

满满数万的卡图维劳尼族人,衣衫褴褛的跪倒在政厅前的广场上,数量蔓延到那狭隘肮脏的街道上——这些黑漆漆的人用此起彼伏的低声哭泣着,拥在一起,颤抖着,迎接自己未知的命运。

明明看守他们的士兵就只有几千人,但这数万的平民却不敢做出任何的反抗——羊永远都是羊,数量占优也不敢对狼出手。

布狄卡站在罗慕路斯雕像的下面——这位双手朝天摆出一副奇怪姿势罗马神祖雕像如今被砍掉了脑袋并挖空了上半身,只留下了那朝天伸出的双手以及在底座上的双脚。

血红的眼眸扫视了一遍下面的俘虏——没有任何意外,基本上全都是老弱病残,除了少数藏起来的,估计全都被埃托尼乌斯掠走了。

这些是什么?

这些是负担,是埃托尼乌斯给布狄卡找的负担。

要是养着这些负担的话,本来能用上三四周的用度可能连两周都用不到。

她当然不会养着这些没用的‘东西’。

一般来说,最为经济实惠的方式还是学习武安侯一样挖个坑把她们给丢下去活埋了——这种处理战俘和流民来减轻军队负担的方式古往今来屡见不鲜。

或者说现代一点,纳粹的毒气浴也是集体屠杀的一种好方法,挨个送进浴室洗上一会儿澡以后丢进焚化炉里,充满负担的人就变成了一堆灰烬了。

当布狄卡不会这么做,因为她有个更加好用的方法......

“这些、这些还有这些——都带进来吧。”

她随意的指着其中的几个部分的人,然后士兵们便驱赶着这些忐忑不安的俘虏走进了政厅当中。

他们顺着政厅的走廊走了进去,并未走了多久,在穿过一个拱门之后,视野骤然开朗。

不,与其说是骤然开朗,不是说是进入了一个别的‘空间’

明明他们走进来时是毫无高度的平地,但穿过一扇门,却直接置身于高处。

这是一个硕大而又空洞的地方,漆黑的空间冒着一种不正常的蓝色光芒,而在这条路的尽头,却站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披着魔术师黑袍的人——黑色的衣袍与披风遮挡住了她的面容,但从身材上来看,应该是个女人。

她站在悬崖边上,眺望着下面

“把他们带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