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生命汲取者
那老修士走到那神像旁，捡起掉在地上的一具骸骨，放在了堆积的最高层，然后半跪下来，在胸前画了个十字
“他们不惜自身的为主服务，却惨遭小人暗害谋杀，他们有的被吊死，有的被开膛破肚——圣母在天上哭泣，他们无法回归耶路撒冷，而我们所能做的也仅仅只是收集他们的骸骨堆积在这里，祈求伟大的主接引
他们进入天堂......”
“阿门”
“阿门xN”
司考路斯感受到了话语的沉重，还有从四面八方传来的祈祷声，他的脸上出现了悲怜天人的模样“这都是残暴的帝后与皇帝所做，元老院与诸位站在一起。”
然而可惜的是，这些修士和麻雀们丝毫没有因为他的话语而有所感动——只是依旧用那麻木的眼神看着他
司考路斯感觉有些下不来台，但活了这么久，脸皮早就厚到可以无视这种程度的尴尬了。
“大 麻雀总主教在哪里？”
他踏步向前，却最终停留在了堆积尸体的神像三米剧烈之外，向那半跪在神像前的修士温和的询问着。
那修士转过身，站了起来
这时司考路斯才发现——他居然没有穿鞋，那黑漆漆如树根般的丑陋的双脚让他有种想吐的冲动。
同样是白发苍苍的老人，但他们之间的外表却是天差地别。
“大 麻雀嘛？”老人露出了一抹笑容“很可笑的名字不是嘛？和鸭子大人乌龟国王之类的......我们总是摆脱不了敌人给我们按上的称号。”
司考路斯愣了愣，双眼不可置信的瞪大了
“你就是总主教？”
他惊讶的叫出了声
眼前这个老人有哪一点像总主教，无论是这破烂的袍子，黑的像发烂似的双脚，还有乱糟糟的头发。
在司考路斯的观念中，宗教的高层不都应该披着华贵的丝绸布，头戴水晶冠冕，手拿黄金权杖——这样的人，才更像神明在人间的代言者啊。
“你的鞋子呢？”
“给予了那些需要的人了。”
“克劳狄乌斯陛下赐予你的水晶冠冕与黄金权杖呢？”
“为这份礼物，我们向那位陛下祈祷。”他缓缓说道“但还有如此多的人饿着肚子，身为主的牧羊人，我没有资格佩戴这些高贵之物——我卖掉了他们，也卖掉了储藏室里所有的戒指与金丝，丝绸与银杯，主赐予我们羔羊，而羊毛就足矣让我们保暖了。”
“《旧约》上曾经说过，主的羔羊尽皆平等，占有乃是贪婪骄奢之罪，犯下此罪者，注定堕入第二层地狱受苦至审判日降临......”
大 麻雀总主教说这话是，摊开了双手，脸上尽是一种愉悦和享受、
——这是一个疯子
司考路斯这般想到
以他生而高贵的血统与从小的生活，完全不能理解眼前这个人的一举一动——低贱之人难道不应该奉献出他们的每一滴血来供养高贵之人嘛？如今本该高贵的人却要牺牲自己来拯救那些无谓的贱民，这样的举动在司考路斯的眼中无疑是疯狂且不可理喻的。
但司考路斯如今却不得不和这样的疯子合作——这也是他目前能够触及到的，唯一能与元老院组成联盟对抗皇帝的第三方了。
“总主教大人。”司考路斯皱着眉头，强忍着空气中那股腐烂的恶臭“我们能否私下谈谈？”
“那是自然，大人。”大 麻雀露出了和善的笑容，将手中的白骨十字架递给了一旁的教徒“请随我来。”
他领着司考路斯穿过了大圣堂，走过两个内门，进入大殿之中。
轻悄悄的大殿里，只有回荡在石板上的脚步声，太阳自穹顶之上毫无遮挡的斜射而下——那里本该有一扇七彩的玻璃窗，不过现在看来，他们肯定是将那些玻璃也敲下来卖掉了。
不过他们就算再寒酸，好歹在阴暗的大殿内还点着不少蜡烛——在怀抱耶稣的圣母像前，点燃一长排的蜡烛，十几个穿着亚麻布腰系长剑的麻雀跪伏在地，低声虔诚的向伟大的玛利亚祷告着——专注无比，甚至连大 麻雀走进都未曾发现。
他们的声音整齐而划一，如同大海的波涛一般回响着。
大 麻雀将司考路司引到了幽静的大殿内，但却第一时间跪在了圣母玛利亚身前，跟着那些麻雀一同祷告着。
而被晾在一边的司考路斯脸上闪过一抹恼怒——相信如果站在他面前的不是这么一个宗教狂而是一个贵族的话，这老家伙都可能会要求一场决斗。
但他是个疯子——和一个疯子计较，岂不是显得他也如此下贱？
所以司考路斯忍住了，从旁默默等待着大 麻雀祈祷完毕——但愿他的祈祷词不会向祈祷朱庇特那样漫长吧。
有了这么一段空闲的时间，司考路斯将他的目光投向了大殿的四周。
这里虽然丝毫没有华贵的饰物，却被打扫的相当干净，地面整洁干燥，穹顶之上没有任何一片蛛网，看得出来他们好歹将自己神住的老家打扫的很干净。
这大概是司考路斯唯一能给予这些人的称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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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智慧的麻雀
祷告并没有持续很长的时间，麻雀之首站起身来，脸上还是那副处变不惊的微笑，对面色不虞的司考路斯道
“寒酸的麻雀窝招待不周，我们甚至连一杯葡萄酒都不能奉上——还请大人见谅......”
“哼，寒酸？”司考路斯的鼻子哼了一声“你们每个月从那些信徒身上收缴的‘供奉’可不是小数目？”
“那些金钱我们尽数购买粮食了。”麻雀之首不卑不亢的说道“我们奉献彼此，以一个整体的平均存在于世——兄弟姐妹们吃的喝的，都没有一点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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