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八星少将
被发现了。
她一开始跟着的是阿俊，没有第一时间对墓见坂隐身。
那个男人在笑，透过彩夏的手机嘲笑友利奈绪。
“告诉侦探，有本事就来找我，来捉我。如果连你们都找得到我，我的实验就算成功了。”
“你究竟想做什么？”友利奈绪道。
“跟你说明也只是浪费时间。你没办法，你是来不了的，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明白了。可是有人可以，还有很多人可以，我会修正那些人，就算只多一个人，我也会带他们上天堂。”
就在墓见坂的声音恍惚地高昂的瞬间，电话突然挂了。
她重拨了好几次彩夏的电话，可就是打不通，电话语音冷冰冰地说收不到讯号或是未开机。
“怎么样了？”藤岛鸣海焦急的道。
“放心吧，应该捉到了。”友利奈绪深吸了一口气：“只是一个小杂碎而已。”
如果爱丽丝这都追踪不到，那她别混了。
…………
“爱丽丝。”
友利奈绪打开门，看着正在面向键盘，一边以惊人的气势敲击键盘，一边四处打电话的爱丽丝。
利用卫星侦测手机微弱的电波，查询对方的所在地原本需要先得到对方的许可，可是爱丽丝是连对方的通联记录都找得出来的黑客。
“根据通联记录，他们还在这一带。”爱丽丝对友利奈绪道：“阿俊说了什么？”
“他说救救我。”友利奈绪摊手道。
“真的吗？”爱丽丝愣了一下。
友利奈绪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那天阿俊不是来跟彩夏借钱，也不是来侦察我的工作，他其实是……”爱丽丝若有所思的道：“他其实是来求助的，可是怎样也说不出口，只希望有人，不管谁都好，可以发现他的求救。”
“还有，这个是给你的。”友利奈绪把药递给了爱丽丝。
“最新的药啊。”爱丽丝看着药片。
小小的塑胶袋，有四颗红色的药锭，刻了天使的翅膀。
“这是录音。”叶王把藤岛鸣海弄好的录音，交给了爱丽丝。
“只有我们才找得到，天使头上有发光的羽翼，还听得见歌声，听得见，也看得见，只有我们……”
录音机里放出了声音。
爱丽丝喃喃道：“和警察抓住的家伙一样，因为头上有发光的羽翼，还有鲍伯·狄伦的歌声所以马上就可以找到了……唉，如果有这么显眼的家伙，平坂帮早就找到人了。”
“所谓的羽翼跟歌曲也许是什么暗号或是隐语。”友利奈绪道。
“很难说，先拿一罐Dr.Pepper给我。”爱丽丝道。
友利奈绪顺手给她拿了一罐。
咚咚咚，敲门的声音响起。
“藤岛鸣海，进来吧。”爱丽丝冲门口道。
藤岛鸣海推开门，走了进来。
他刚在明老板那边聊了几句就上来了。
“怎么样？有进展吗？”藤岛鸣海进到屋里，问了起来。
“暂时没有，信号追踪到了，可刚追踪到，那个信号就没有动过，而且是在第四代的场子，我已经让第四代去了。”爱丽丝皱眉道：“没有抓到他们。”
“药头也没有共通点……而且他们也不是药头，只是买到锭状的药，是所谓的初次顾客。”藤岛鸣海道。
“也有人是免费拿到的，这样就不是营利团体了，应该是为了实验而做的。”友利奈绪道。
“那么毒瘾患者就是以头上有发亮的羽翼和音乐为标记而聚集，只有他们才分辨得出那些标记吗？这是开玩笑的吧？”藤岛鸣海愣了一下。
藤岛鸣海打量起了ANGEL·FIX，又再度感觉到那种在学校花圃旁察觉的异样感。
究竟是什么呢？
他无意识地拿起塑胶袋，爱丽丝发现了。
他毫不在意地拿着塑胶袋，透过萤光灯瞧了瞧，又翻到背面。这时候他终着发觉了，不是里面的药有问题，让他觉得不对劲的是袋子本身。
“爱丽丝……”他的声音颤抖了起来：“你有水性笔吗？”
“水性笔？”爱丽丝疑惑道。
“只要是水性墨水什么都好，有就借我。”
他从爱丽丝手上接过笔，拿出药之后把袋子靠在地上，用笔从角落涂起。
涂满红色斜线的透明塑胶袋，因为防水颜料而浮现出一对张开的羽翼。
“这几乎是用……透明的颜料画出来的吧？”友利奈绪讶然道：“这种东西，亏你找得出来。”
她兴奋的用力拍起了这家伙的肩膀，差点把他拍一个跟头。
“这就是发光的羽翼，所以警察跟平坂帮都没发现。”藤岛鸣海咳嗽了两声。
头上有发光的羽翼、听得见歌声。
那不是药效发作时产生的幻觉……全部都是真的。
同样的墨水可能画在脸上，也可能涂在帽子上；随身听里不停播放鲍伯·狄伦的歌曲，口袋里装满淡红色的魔法之药。
“可是为什么买药的人会发现呢？真奇怪。”友利奈绪疑惑道。
“ANGEL·FIX的药效会让色彩感觉和听觉变得极度敏锐，所以才会发现这些暗号吧？”爱丽丝看向了叶王。
“嗯。”叶王点了点头：“这个东西，确实有那个作用。”
“他们只要等着吃了药、脑袋变敏锐的家伙自己找来就行了，有这么笨的卖法吗？”友利奈绪道。
“卖法的确很笨，可是如果供给手段本身就是目的呢？”叶王翘起了嘴角。
“实验？确定药物多有效的人体实验，在如此喧嚣的街头是否能创造出找到天使羽翼和歌声的信徒。”爱丽丝抓起一把脚边的ANGEI·FIX，又洒在床单上。
“那么，我们该怎么办？”藤岛鸣海道。
他说完话之后，房间陷入一片沉默。
仿佛结冻的石油从窗户流进般沉重的沉默，因为在场的几个人都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我来吃药，然后找出药头。”友利奈绪顺手拿起了一颗。
“不行，不能让你来！”藤岛鸣海道。
“那么有谁要做呢？”友利奈绪白了藤岛鸣海一眼。
“我来！彩夏的事情，我必须知道！而且，这个委托，是我的委托！”藤岛鸣海坚定的道。
爱丽丝从床上站了起来，黑发落在纤细的肩膀上，让机械的墙壁服从自己的小小女王，现在用冰冷的眼神从高处俯视他：“鸣海，吃了药就跟死了没两样。就算你的身体没事，精神也死了一遍，懂我的意思吗？算了，我想你不懂，不吃是不会懂的。这就是束手无策的矛盾。就算如此，你若还是执意要做，我不会阻止你，也不会让任何人阻止你。”
他安静地倾听爱丽丝的发言：“我会这么做，因为我已经决定了。”
爱丽丝流露悲哀的眼神，像要拭去泪水般垂下长长的睫毛，又睁开双眼。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叶王微笑道：“但是，你们想要的答案，就在这颗药的后面。如果不吃的话，就算得到了答案，你们也不会珍惜这一次，更不会学会珍惜一些需要把握的东西。”
“还是我来吧。”友利奈绪道：“我的精神比较坚韧。”
叶王摇了摇头：“有些东西，不是你能代替的。”
他可以把知识教给学生，但他不能替学生去活。
他想找到真凶，很简单。
可是，他不能那么做。
他是老师，不是侦探。
他需要的，是教会学生一些东西，而不是拔苗助长。
…………
晚上。
街头呈现非常强烈的紫色，朝巴士站张开大嘴的车站大量地吐出附着在人脸上的紫色颗粒。红灯的时候，紫色的颗粒就大量堆积在斑马线前方，缓慢地流动。
为什么这条街不会因为瘀血而毁坏呢？藤岛鸣海站在车道前，一边闻着废气的臭味一边想。
“鸣海，你觉得怎么样？”塞在耳朵里的耳机传来爱丽丝的呢喃。
“我想吐。”他的声音应该透过藏在围巾里的麦克风传了出去。
头上的针织帽像奇形怪状的壶，里面装了相机；他开始觉得自己不是人。如果是机器人，应该可以按一个按钮就让恶心的感觉消失吧。
“要是恶心的感觉消失了，你就回不来了。听好了，不要想负面的事，想老板做的冰淇淋也好，不这样做你会被药物所吞噬。”
爱丽丝的忠告大概没用吧。
他嘴里还留着ANGEL·FIX的干涩苦味。
因为太苦了，所以他咬破嘴巴想用血味掩盖，结果反而更恶心。
几分钟之后，他才发现用血的味道掩盖药味这个想法就已经很不正常了，背脊传来一阵凉意。
就在同时，一开始的呕吐感又再度回来。
他正在被药物吞噬。
“就这样，向中心街宇田川方向移动。”
“知道了……”藤岛鸣海的声音很低，很虚弱。
“他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叶王的耳中，传来了友利奈绪的声音。
友利奈绪正在跟踪，而叶王和爱丽丝，则坐在第四代的车上。
“放心吧，我不会见死不救的。”叶王道：“再怎么说，他现在也只是个学生，还没能力为自己的行为和想法买单。”
“别看下面，看前方。”爱丽丝继续道。
她看上去比友利奈绪冷静的多，仿佛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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