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渣渣白
她知道那些人是谁,不过吾妻绘画没出声,她没出声。可能是因为她害怕,可能是小小的、窄窄的、黑黑的地方总能给她安全感,她就喜欢待着床底下。
还有,不在这里的话?璃可能就找不到她了。
侧着身子,缩着身子。
白发遮住银白色的双瞳,双瞳漠然地看着那几只伸进来想要揪着她出来的手——
虽然被揪出来的话,按照套路,她会被揪到女卫生间里面,被粗暴地推到墙壁,被反锁在某一个隔间里面,被一盆从天而降的水淋湿,被人放出来,可能是几分钟,可能是放学后打扫卫生的阿姨。
不过她不怕的。
因为隔间小小的、窄窄的、黑黑的,就像她爱走的地下道一样。
不过她担心璃找不到她。
所以她必须待在这里。
银白色的眸子漠然看着那不断向她招呼的手和脚,她不担心那些人会从另一个方向过来,因为稍不小心就会蹭到墙壁,弄脏黑色的校服。
很奇怪。
既然那么讨厌不干净的东西,为什么要对她这样的东西动手?
那伸过来的手就像深渊里面爬出来的恶魔的爪牙,好丑。
就算她再怎么用力护着她的绯色。
可是……那些人还是夺去了绯色。
就像以前那样,不管她的双臂再怎么用力,绯色还是会被那些人夺走。虽然第一次那帮人过来,她僵持到了最后,却是她主动放开了绯色。
因为绯色拉扯着,被缝好的伤口裂开,白花花的棉花,就像不会流动的血液。
绯色一定很痛。
那么放手吧?
绯色的伤口一定不会扩大的。
吾妻绘画这般认真的想过。可事实是初一的那一年,那第一次的放手让她拥有了好多小绯色,虽然准确来讲那时候它不叫绯色——
被割成好多块的绯色,绯色的一部分,被丢进了垃圾桶,被丢进了鞋柜,被丢进了树下,被丢进了树冠……
绯色凋零了。
她哭了好久。
所以……以后她不会再放开绯色了。
不会放了。
虽然这次是她输掉了,不过会找回来的。哪怕被人嫌弃,哪怕再脏也是她喜欢的绯色。
“呐,璃也喜欢绯色吗?”
被莫名其妙点名的神代川璃绪有些头疼,她对那个玩具熊没什么印象,唯一的印象就是吾妻绘画随身携带。不过绘画这么问了……
“还好吧?绘画不去找吗?”
“会啊。”像是宠物小狗狗,吾妻绘画往神代川璃绪身上蹭了蹭,吸了吸鼻子,有些含糊不清的声音再三重复,“不过璃比绯色重要。”
“好了,不说了。我去拿酒精,你不要乱爬。”
“不是璃来消毒吗?”坐在床上的吾妻绘画疑惑地看着走去拿酒精的少女,像是想到什么,吾妻绘画连忙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她身上还有好多灰尘,扬起的灰尘迷茫着双目,“璃觉得我很脏吗?”
已经走到桌子边上的神代川璃绪忙着在那一堆乱七八糟的桌面上寻找她想要的酒精和棉花签,头也不抬地回了吾妻绘画的问话。
“绘画乖乖的躺在床上。”
随后,神代川璃绪大步走了过来,重新坐在床沿。看着吾妻绘画这个白白白的少女,白色的长发,象牙白的肌肤,银白的瞳孔。
暗红的血迹象征着手腕的伤口正在凝固。
电视剧上那些割腕自杀的场面全是假的,因为横着血管划开的伤口,很快就会凝固,在短暂的时间从有限的伤口的血液并不多,出血量并不能致死。
但是顺着血管划开,那么……
不过就算这是横着划也不行。
“以后别这么做了。”
拿着圆规自残什么的。
神代川璃绪完全无法理解面前的少女,幸好不太深,圆规也没生锈什么的。沾了酒精的棉签按在那伤口上,偶尔还会翻开那黏成一块的伤痕,这是不太怜香惜玉的手法,可让酒精与每一处暴露皮肤外的伤痕接触才是负责。
吾妻绘画安静地看着面前的神代川璃绪。
“这是惩罚。”
“这是我没保护好绯色的惩罚。”
“惩罚没说要惩罚自己,那是风纪委员的错。”
说完,神代川璃绪有点后悔,如果没记错的话,她还是一个风纪委员,而小路绯人是个风纪委员长。那么风纪委员什么会专门来欺负绘画呢?不该是保护弱势、维护正义吗?
神代川璃绪无法理解这里面的原因。
说起来,望天雨淋似乎也是风纪委员的一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