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叶枫
富江吓了一跳,本能的加快脚步,退后了几步,想快点跑开,但因为溅起的水滴在自己腿上,这股不舒服的感觉,让富江停了下来。
“富江,你为什么不给我次机会。看看我为你画的画。”秋明一步一步的走过来,嘴唇微微张合,就像一个提线的木偶,身体不受控制的生硬感,脸皮又像用废弃的布料,缝合起来的布偶。
听到秋明的话,还以为秋明仍旧痴迷于她,使得富江变得有恃无恐起来。富江手抚在嘴边,咯咯的笑了两声:“画再怎么画,也肯定没有我本人一半漂亮。”瞬间冷脸,“快点帮我叫辆车子过来。”雨天的路,让富江走路很难受。
“富江,我懂了,你是嫌我画得不够好对吧,所以我重画了一副,不过还是缺点了什么。”秋明僵硬的说道,手里拿着一张厚厚的白色说不上材质的纸张。
“谁管你画什么!快点帮我叫辆车过来!”富江发火道。
“我需要富江你的帮助。”秋明嘴巴喃喃。
富江觉得秋明的样子很不对劲,给人一种毫无生命力,僵硬死板的感觉,就像录音机提前录好的一段话,满满的违和感。
秋明一边说着,一边向富江慢慢靠近,手臂关节像钉着钢钉,僵硬的抖抖小臂,像弹簧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水果刀。
“富江……”
秋明声音嘶哑,将头抬起来,富江看到秋明脖子上一道长长的伤口,结成像蜈蚣一样狰狞的伤疤。
富江害怕,忍不住退后。秋明就一步步的走近,慢慢的拉近之间的距离,当到达一定距离时,秋明拿水果刀划了过去。
富江原来以为秋明会划开她的脖颈,却没想到划开的地方却是自己的嘴唇,血液要流下来,富江立刻紧张的抿住嘴巴。
秋明呆滞的看着水果刀锋上的血迹,用迷离的目光说:“富江,你好美啊。这个血就跟有生命一样。”拿起画,将刀锋上面的血给涂上去。
“好美,好美,简直比富江本尊还要美丽。”秋明发出由衷的感慨。画背面对着富江,富江脸上布满阴霾。
疼痛本来就让富江心情极差,居然还说,画比本尊还要漂亮。富江生气的颤抖,眼神可怕的望着秋明,想将画给夺过来,然后当着秋明的面好好嘲笑他,将这副画给撕成碎片。
手向画伸去,忽然“啪嗒”一声,什么东西断开,掉在了地上。
富江的手僵住,看向地上,是一截小指。富江呆滞的抬起头,秋明的右手,缺了一根小指。
“噼啪”“噼啪”身子发出这种诡异的声响,然后是无名指,然后是中指,然后是食指大拇指,接着是小臂,然后是胳膊……就像奠基不稳的积木房子,随意的抽出一块,整个积木倒塌,零件一块块散落下来。
就这样,秋明身体的各个部分的零件都在地上。身体的每个部位的连接面都很光洁,可以重合在一起,就像生化危机一里,那激光划过的身体那样整齐。
富江想起秋明脖子上面的结疤伤口,脸色越来越阴沉。难道秋明已经死了吗?那他的身体,是被谁拆成这样的?
小学语文书有这样一篇课外教材,有篇文章是这样写的:海上,父亲为女儿削苹果,因为风浪,船身剧烈抖动,水果刀不小心插到心脏。他若无其事拔出来,最后硬生生的撑了三天,到了陆地才死掉。
医生们解剖他的身体,均感到不可思议,心脏被刀子扎穿,是如何撑过三天的。因此引发了巨大的学术讨论。得出的一个结论是,伤口太小,勉强粘合在一起维持着心脏的基本作用,但有个老医生却持着不同的看法,说支撑那个男人活下来的,不是别的,是对女儿的父爱啊。
可是真的是父爱这种不切实际,鸡汤似的东西吗?
秋明的每个身体部位都被切开,却勉强粘合在一起。这根本不是奇迹,而是隐藏着某股令人脊背发凉的东西。父亲和秋明,就是靠着这种诡异的东西支撑下来的吧。
要是换成普通的女人,遇上这种恐怖的事情,恐怕早就跑走了,但富江非但没有感到害怕,反倒对此十分的生气。因为秋明没有把话说清楚,就这样死掉了。
什么叫作画比本尊还要来的漂亮!
这个扭曲的女人,会被一惊一跳的东西吓到,也会惧怕疼痛而反抗,但分解的恶心躯体,却完全没有让富江有半点的感受,有的只是从心底深处不断滋生出的妒火。
她才不在乎地上这团垃圾是怎么回事。
她唯一想知道的是,这画上画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画因为秋明的自我肢解,掉在地上,背面朝天,像是故意隐藏着其内容。
富江生气的将画捡了起来,看到画中的内容完全怔住,拿画的手在轻微的颤抖。
富江美丽的脸,因为生气完全扭曲到一块。
“真的是太过份了!”
她才不能接受画中的人是自己!
富江愤怒的叫道:“你画的到底是什么丑八怪!”
富江情绪越来越激动,感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搅拌。
“好痛!”富江因为疼痛,手松开了,画掉在了地上。
捂住脑袋,痛苦让富江半跪在地上。
额头青筋跳动着,富江那原来美丽的脸变得扭曲可怖,后脑勺开始鼓起,就像膨胀的水泡。
要爆掉了!什么东西要爆掉了!
“啊,好痛!”富江咬着牙,极力忍耐,好难受,好痛苦,什么东西将她脑袋切开才好。
“啪嗒——”身后传来脚踩在水坑上的声音。
三个男人惊恐的望着这幕,但看到地上秋明的尸体时,脚都软了,声音都叫不出来,本能的想快点逃跑,但却身体不听使唤。他们都被吓到了。
富江听到声响,转过头来,眼神恐怖的望向他们:“快滚过来帮我把脑袋切下来!”
三个男人怔怔的互往彼此一眼,咽了口吐沫向富江走了过去。
他们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过去。虽说从脸上看是个大美女,但脑袋后面那个开始膨胀的鬼脸,叫人心惊,可不会让人无视。
三个男人走过去,大眼看小眼,不知道该怎么做。
富江因为疼痛的脸,更加的狰狞:“切掉,给我切掉!你们三个废物!”指向地上的水果刀。
一个戴眼镜的男生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移开秋明的身体部件,捡起了手指旁边的水果刀。水果刀锋映照出富江那可怕的模样。
“切啊!”富江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