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叶枫
苏沐是个很善于察觉与看破他人伪装的人,他一下子就看破了小惠情绪上的不对。
于是,苏沐嗯的声,答应了小惠。
小惠露出笑容:“谢……”正想说谢谢,小惠发生自己声音不对劲,带着几丝哭腔,立刻止住,将手机拿用,咳嗽几声清清嗓子,这才把电话拿到面前,拙劣的说道:“谢谢小沐。”就此,将电话摁掉。
另外一边的苏沐,陷入了短暂的沉思。看了一眼时间,到了上班的时间。
一向冷静的苏沐,这时却像地震前夕,不断逃窜的动物,哪怕理智仍然存在,可从心底却不住的涌出深深的烦躁。
苏沐厌倦了。
将手插.入口袋,苏沐垂下脑袋,出了家门,往便利店方向走去。
现在已经过了夏季,天色变得很快,已经开始黯淡。远远的天边,泛着红烧似的云朵。
便利店里,灯就开了几盏,勉强能够照明,看起来十分的昏暗。
苏沐推门进去,门上传来“欢迎光临”的电子合成音。
扫视一圈,里面没有一个人。
阿宁不在——她已经不见了三四天了;现在,连阿宁哥哥也不在了吗?
正当苏沐这样想着,忽然看到从里面走出来的阿宁哥哥。
苏沐看过去,阿宁哥哥背驼着,看起来比平时矮小不少——明明也有一米七以上的身高。
他的眼镜片失去光泽,看起来黯淡无光,镜片下的眼睛泛红,好像哭过,手里拿着一张张贴纸。
贴纸上面写了各种字样与图画,可是阿宁哥哥却将它们都撕成一半一半。
阿宁哥哥看到苏沐,声音嘶哑的说:“你来了啊。”声音干涩,令人想起绷得紧紧的橡皮筋,用小刀在上面轻轻磨蹭的声音,“来得正好,我本来有点事情,打算关门了。现在你来了,正好留在这边看店。”
苏沐想了想,说:“我打算辞职了。”
苏沐打算去医院,看看小惠。
与其请假,倒不如直接辞职,这几天也能专心的去陪小惠。
苏沐有些受够了伪装成人的姿态了。
阿宁哥哥也没有任何意外的情绪,点点头说:“也好,那工资给你结下。”走去前台,将手上撕成两半的贴纸,扔进了垃圾桶里,从收银台里拿出四百块钱给了苏沐,顺带给了苏沐一叠贴纸。
苏沐将四百块钱收下,却没有收下贴纸,问道:“拿这贴纸给我做什么?”
阿宁哥哥笑道:“送给你,以后对你没准有点帮助。”神秘的说,“你知道吗,每个人身上其实都贴着张贴纸。下一步想做什么,贴纸都已经决定好了……可是我看不到自己的那张贴纸,于是我便给自己贴,假如严格按照贴纸上面的来做,那我肯定便不会犯错了。”
可惜,阿宁哥哥觉得自己错了,错得一塌糊涂。
他眼前,好像浮现出被贴纸完全覆盖全身的、看不出长相的阿宁。
自己疯狂扯着,贴纸却怎么扯也扯不完。
苏沐反问道:“那我身上有贴纸吗?”将贴纸接过,阿宁哥哥意味深长的说:“这我可不知道。”
苏沐转身就走,阿宁哥哥见贴纸被拿走,露出释然解脱的表情。
苏沐走出便利店,看向旁边的垃圾桶,随手将贴纸扔进了垃圾桶里。
“我不需要这种东西。”
苏沐喃喃,去菜市场买菜。
提着大袋小袋的东西,苏沐来到了小惠家。
小惠家没人,苏沐拿出小惠给他的钥匙,将这破门给打开。
把菜放到一边,看向洗碗池里的那株无名草。
无名草叶子枯黄,无力耷拉下来。
苏沐打开水龙头,用手舀了些许水,慢慢滴在无名草上。
无名草枯黄的叶子,渐渐变绿。
随着水的增多,叶子开始抬了起来,重新变得生机勃勃。
苏沐低声问道:“难道你真的是小惠的母亲吗?”
然而草不会说话,也不会动,就静静的待在管道口旁边。
苏沐打销了与这株草对话的念头,开始做起了饭来。
富江还在家里,并且家中煤气也用光的。用火锅煮出来的东西,很难吃。
苏沐认真的做好几道菜,自己吃了一点,其余的装进了饭盒,打算为小惠带去。
苏沐觉得医院里的饭并不好吃。
同时也觉得小惠一个人在医院里很寂寞,需要人陪。
整理好东西,便往医院走去。
……
小惠躺在病床上,无聊的看向窗户那边,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心事,表情愈来愈沮丧。
“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