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叶枫
富江也没有生气,笑容满脸的说:“弟弟还真是冷淡呢。”指指前面不远处的小巷子,巷口有个老人家坐在木椅上,旁边放着破旧的机器在摆摊;黑乎乎的墙壁上挂着着个木牌,黑字写着:“修鞋、磨钥匙。”
“那磨一把钥匙给我好吗?”富江说,不给苏沐思考的时间,继续说:“别那么小气,你之前向我要钥匙的时候,我不是连想也没想,就直接把钥匙给你了吗?”
望着思索的苏沐,笑吟吟的在他的耳边说:“女孩子可不喜欢太小气的男生。”苏沐耳朵痒痒的,富江又离开段距离,若即若离的说:“虽然哪怕弟弟小气,也很招女孩子喜欢就是了。”
“……”
苏沐面对笑得灿烂的富江,实在一点办法也没有,就像结实的拳头打在软绵绵的棉花上,没有一点作用——富江好像特别了解苏沐,可是苏沐却对这个女人一知半解;她表面上看起来是个倨傲而又愚蠢的女人,可是细细想来,又有几分女性独有的心机与细腻。
富江好像带有所有女性美好的东西,苏沐毫不怀疑,只要富江肯做,完全可以伪装出所有男人趋之若鹜的美好一面来。
同时,富江又带有所有女性最令人憎恶、最令人作呕的恶心一面。
可能也是富江性格使然,她总是露出副不知名的高傲自大。
可是当她想要得到什么,对什么感兴趣的时候,又会颠覆那表面的高傲,利用自己得天独厚的外貌,不断伪装出男人喜欢的一面——总有一种性格,会让人不知所措,陷入泥潭之中。
苏沐一下子就惊醒了过来,与富江拉开距离,警惕的说:“好,那磨一把钥匙给你吧。”并不想被富江一直缠着。
富江没有在意苏沐刻意保持着距离,眼中依旧带着笑意,与苏沐走到了前边磨钥匙的摊子。
“帮我磨把钥匙。”苏沐说,将钥匙递给老人。
走在木椅上的老人接过钥匙,他戴着副陈旧的老花眼镜,随意一瞟,正好瞧到富江白莲花瓣似的尖下巴,佝偻矮小的身躯,使劲的抬起头,想看见富江完整的面容。
富江嫌恶的瞪了眼老人,躲在了苏沐后面;老人丑陋不堪,身上好像带着股异味,就像他身边那些修补用的机器一样破旧。
苏沐能感受到富江轻轻搭在他身上,轻柔用力的小手。心底感到一丝丝的古怪,还是忍了下来。
老人见富江躲在苏沐后边,略有些失望。拿起钥匙提提老花眼镜,粗略看上几眼,找了个合适型号的粗胚,与钥匙一同插.入机器细细打磨。
等了两三分钟,富江听着吱吱作响的机器,听得脑子有些疼了,极为不耐烦的道:“你的破机器到底要磨到什么时候!”
老人不知所措的看眼富江,继续磨着钥匙。
富江见老人痴呆的反应,又挖苦了两句,直到老人将钥匙磨好;她根本不想从老人脏兮兮的手上接过钥匙,反倒是让苏沐拿过,用纸巾擦干净,才接了过来。对苏沐时,好像变了脸,不复刚刚厌恶的表情,就像世间最美好的笑容。
“我先回去了。”富江说着走了出去。
苏沐对脸色难看的老人说:“她脾气就是这样,你别在意。”
“没事!”老人语气沉重的说,心底不断安慰着自己,跟个小女娃生什么气。
苏沐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你能修门吗?就是门锁坏掉的那种门。”
“应该可以,具体还是要亲自过去看看。”老人说道。
苏沐与老人说着情况,让老人快点收拾东西过去。
谁也没有注意到,刚走出不远的富江,听到了什么,目光微微闪烁,然后走掉了。
……
小惠家。
小惠坐在沙发,望着玄关发呆。
她坐这已经坐了好久,动也不动,连饭也没有吃。不想吃,认为不需要吃。
盯着大门的门口,苏沐说自己晚上会来的。
到底是晚上什么时候呢?
会不会很晚?会不会觉得太晚就不来了?
小惠担忧的想着,门外一个下午没有任何动静。
这栋公寓就像死了一样,没有什么声响。小惠家在顶层,更别说有人经过了。
隔壁邻居,貌似早就已经搬家了。破旧的对联泛黄褪色,撕的破烂,风吹过摇摇欲坠,好像随时会掉下来。
“就是这了。”
小惠听到楼梯下面传来苏沐的声音,一个激灵起身,露出开心的微笑,立刻走了出去。
苏沐带了个矮小的老师傅。老人吃惊的看着门锁,又看看门上的不均匀的大洞:“你是这么把这门弄坏的。”打量几眼,感到不可思议,这个口子根本不像工具弄出来的样子。
苏沐没有解释,直接问道:“能修好吗?”
老人摇摇头:“能勉强补补。”说着拿下背上背着的工具箱,拿着工具修补起来。
小惠用不自然的目光,看眼门上的大口子,心想这难道是小沐弄出来的吗?
要是以前可能会生出害怕的情绪,但现在,小惠已经不害怕了,她觉得苏沐是个很温柔的人,不会伤害自己。
老人拿着工具去修,额头上是豆大的汗珠,时不时用脏兮兮的袖口蹭下。花了许久功夫,好不容易用铁片钢丝,强行将门锁与门缝补了起来。
老人摇头:“不行,这个一点也不结实,还是要换个门,不然容易招贼。”
门勉强可以开关,但根本起不到防护的作用。可能一个大点的顽皮孩子,使劲踹上几脚,门就崩掉了。
苏沐说辛苦了,将钱付给了老人。将老人送走,苏沐对小惠说:“过些天,我帮你换个门吧。”
小惠感动的抿抿嘴唇,她很想说不用了,但还是想自私的多见苏沐几面。
自己一定很丑陋,很自私吧。
小惠自卑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