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酒心纸鹤
“你以为我心系民众?那些不认识的人又与我何干?我只想守护我关心的人啊。”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们纷纷离我而去......”
青年不解的自语着,心如死灰的悲怆融入其中,声音沙哑的难以言喻。
他低头,看向怀中那微笑逝去的少女,抬起头,望向那群魔乱舞的天际。
“然后又为什么,高洁的圣徒牺牲殒命,罪人们却逍遥于这天地?”
他仰望,不解与迷茫在痛苦中融化,无形的压力充斥在他的周身,以太的波动在他的愤怒中归结到一起。
他的双目泛起威严的金丝,质询的视线穿越无可计数的界限,透过那权能的结晶直视人理。
“人理啊,你能给予他们制裁,予以守护你的战士以安息吗?”
青年发问,人理之座的残片则以沉默回应,暗淡而无力。
“......你不能啊。”
他摇头叹息,随即将那默默燃烧般的金瞳抬起。
“那么,就由我来吧。”
他低语,体内的灵魂发出殷红的连闪直冲向那座之残片,以愤怒与悲痛为火焰,点燃那名为【傲慢】的权能之结晶。
自降临于尘世三十年,青年体内那无上的伟力终于被复仇的决心唤起,它亮出锋刃的那一刻寂静而没有波动,直到它的主人呼唤,它才傲慢的浮现于天之顶。
“显现吧,天之冠。”
男人下达命令,然后九界之森上空,汹涌于天空的火焰波涛更远方,九个圣洁的白点于虚空浮现,人理集束的毁灭之光自九点放出相连成圈,圆环状的底层凝聚增粗,九个光点又向上延伸出剑刃般的冠刺,至此,望之堪比日月的巨大冠冕成型。
【傲慢】之显现,天之冠。
这晶莹通透的冠冕自主人悲伤与愤怒的对流中诞生,它凌驾于一切生命与概念之上,无论正义还是邪恶,无论人类还是神祇,都只能在它的俯瞰下战战兢兢,正如当年暗幕人所说,它是权,是力,亦是人理。
而这无上的文明之力,神秘之敌,自然也引起了魔境之内所有人的注意。
山崖之上,欢呼雀跃的邪教徒们逐渐有人注意到了它,他们互相问询,探索着记忆中的神话典籍,可却毫无所获,他们转过头,将视线集中在白发老人处,却发现沃克洛德同样皱眉不已。
“那是什么?”
他发出疑问,转头看向福音议会的使者,却发现尤格同样迷茫,他摇了摇头,再次仰望天际。
“那是什么?”
大洋彼岸,量子分析室中枢区域,手握至高权利的议长发出同样的问询,得到的却是齐聚一堂的顶尖专家们无法理解的回应。
“无,无法解析......圣埃尼阿克毫无反应。”
魔境内维格利德平原投影,黄昏的战场之上,怪物与神祇们共同抬起头颅,纳吉尔法巨船上的霜巨人与亡灵,火焰波涛中的火巨人与炎马,冰封冻土上的巨狼,手持长枪的神王,无数的目光汇聚于那苍穹之顶。
而在那晶莹的冠冕之下,青年的眼中的金瞳闪烁起圣芒,在这一刻,他倾听天地,全知全能的神明在他眼中也平凡而无力。
然后,他听见了。
神明们的无视,怪物们的凶残,巨人们的轻蔑,邪教徒们的嘲笑,亡灵魔鬼们的恶意。
万千的情绪归结于神秘,共同表达了一种含义。
人类,如同蝼蚁。
“......真是傲慢啊。”
他表情淡漠的发出轻语,手掌缓缓地伸向天空中的冠冕,随之,天之冠光芒大放,所有在它覆盖下的人,神,妖魔,都感受到了一种生物本能般难以言喻的恐惧。
光芒中,青年握起手,似乎抓住了什么透明的物体。
然后,巨船与火海中的巨人,平原上的神军,冰川上的巨狼,地底深处的怪蟒,在这一刻同时身躯一震,它们颤抖着低头,惊慌的看向自己的胸腔。
山崖之上,神官们捂住胸口大惊失色,沃克洛德脸色苍白,尤格则突然有了种奇怪的预感————替身之内多出了无形的连接。
“怎,怎么回事?”
“我感到我的心脏被人握住了!敌袭!”
“魔术?谁知道什么原因?”
“议长阁下!为什么我也会有这种感觉?”
宗联体各派的领袖们焦急的大叫,尤格则再也管不上任务,直接问询那他所知的最强存在。
而量子中枢,占星公弗雷德里克则难以置信的观察着培养仓内尤格的本体,在以太粒子侦测下的显示屏幕里,此时正有一只魔力形成的人类手掌无声的搭在他的心脏上。
“怎么可能......谁?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恐惧在中枢室内蔓延,弗雷德里克无法理解的自言自语。
明明在欧洲的只是尤格的替身,明明本体在此世本应绝对安全的福音议会中心,为什么?为什么会凭空出现这种鬼东西?
他思考着自己所知的所有可能性但一无所获,下一刻却身躯一震猛地瞪大眼睛,动作僵硬的缓缓转过头。
“难,难道是......”
他转过苍老的脸,入目的是那仍然显示无法解析的晶莹的冠冕。
然而不止是弗雷德里克,在这命在旦夕之时,所有人都联想到了那大放光芒的冠冕,沃克洛德,尤格,所有邪教徒,巨人,神明,怪物,他们共同遥望那天之顶的奇迹。
在所有物种的仰望中,天穹下目如死灰的青年搂紧怀中的少女,将手掌缓缓收起。
随着他的动作,神明巨人们痛苦的呻.吟,妖魔怪物们疯狂的嚎叫,邪教徒们倒地翻滚,沃克洛德全身上下放出无穷魔力,可对那捏住心脏的手掌却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