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生命汲取者
小灰“吱吱”叫了两声，呵呵笑了起来，也不知道到底听懂了没有。而在远处，大黄仿佛又睡著了，在睡梦中，它的尾巴悄悄卷起，缩到了自己的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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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依旧柔和的照著，站在门外的杜必书忍不住张开口打了个哈欠，但片刻之后，原本淡淡的困倦之意就消失不见了，只见田不易缓步从张小凡的住处走了出来。
“师父。”杜必书叫了一声，一边小心地看著田不易的脸色，希望能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无奈田不易面无表情，只微微点了点头，就这般走过他身边，向著守静堂走去。
杜必书恭身站在一旁，待田不易走远了，望著他的背影，心里想的却是张小凡，忍不住就叹了口气。在大竹峰上，任谁也料想不到，这个往日里平凡的小师弟，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此时此刻，连他这个平日里一向活泼好动的人，也不禁有些提不起精神来，心中更是为了张小凡隐隐担忧著。
不管怎么说，他们始终是师兄弟
他这般出神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背后传来一声叫唤：“六师兄。”
杜必书吓了一跳，转头看去，不禁一怔，只见小凡不知什么时候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站在他的身后。猴子小灰趴在他的肩头，正裂著嘴笑嘻嘻地看著他，倒是大黄没有跟出来，多半还在睡觉。
“呃，小师弟！”杜必书皱了皱眉，道，“有什么事吗？”
小凡淡然的看了他一眼，慢慢地道：“六师兄，我想去后山走走。”
杜必书闻言一呆，心下有些为难。自从回山之后，田不易虽然没有直接下令要诸人监视张小凡，但师娘苏茹已然暗中交代过众人。
杜必书心中著实有些不忍，但却无论如何不敢违背师门的意思，半晌才呐呐道：“小师弟，你、你知道现在…我，我…”
小凡轻轻的笑了笑，然后缓声道：“明天掌门道玄师伯就要让我去通天峰了，我是想再看看以前的地方。”
杜必书身子一震，微微张大了嘴，忽然间莫名其妙觉得眼眶一热，此刻站在眼前的少年，似乎又变成了多年前刚刚上山时那个平凡的孩子，在饭桌之上，自己和他打赌师父一家谁先进厨房的模样…
可是师门之命，他却无论如何不敢违逆，正自为难处，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二人转头看去，却是田灵儿一脸复杂表情走了过来。
这是三天来小凡第一次见到田灵儿，只见她脸色微白，仿佛也有些憔悴，想必这些天来，她也不是很安心，只是在这片阳光之中，却依然如此美丽。
田灵儿走到二人跟前，对著杜必书，但眼角余光却都在小凡的身上，道：“六师兄，我爹说了，小凡他不会做什么事的，由他去吧！”
杜必书一怔，小凡却也是微微一愣，慢慢转过身向守静堂方向看去，却只见堂口深深，哪有田不易的身影存在。
小凡缓缓地向守静堂方向鞠了一躬，低声说道：“谢谢师父。”
田灵儿站在一旁，似乎也想说些什么，但终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抿紧了嘴，转身走了回去。
看著她走的远了，杜必书忽然道：“难怪今天早上小师妹和龙首峰的齐昊师兄大吵了起来。”
小凡怔了一下，道：“什么？”
杜必书道：“早上齐昊师兄来了一趟，与师父师娘说完话之后，小师妹就把他拉到一边，不料没过多久，似乎是小师妹说了什么，让齐昊师兄很是为难，小师妹便发火了。”杜必书顿了一下，向小凡望了一眼，接著道，“我猜她多半也是让齐昊师兄为你向苍松师伯求情，所以才大吵起来的。”
小凡苦笑着摇了摇头，却是没头没脑的说道
“大概，这就是舍得吧......”
万物有舍才有得，为了复仇，自己舍弃了这青云门的生活，换来了一场崭新的杀戮，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小凡只知道，他不后悔。
杜必书从身后望著他的背影，但见猴子小灰趴在他的肩头，不时就去抓著他的头发玩耍，样子颇为滑稽，只是一想到明日之后等待著小凡的命运，他便忍不住愁上眉头，重重地叹息出来。
大竹峰通往后山的那条山道，小凡已经许久没有走过了，一路之上，但见路旁绿意盈然，鸟鸣阵阵，不时从远处传来。
迎面而来的山风，吹拂在他的脸上，带来了一丝清凉，顺著这弯弯曲曲的小路，仿佛又回到从前。
原来在这里，真的是一切都没有改变啊！就连飘荡在远处，大竹峰山腰中的白云，也似乎和当年一模一样。
猴子小灰很是欢喜，一下子从小凡的肩头跳了下来，“吱吱”叫著，窜到旁边的草丛中，忽然又爬上一棵大树，在上面荡来荡去。
小凡看著它的模样，忍不住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想起了当年与小灰相遇时的情景，仿佛心头的重压在此刻也稍减了几分。
走著，走著，小灰就在他的头顶，在大树顶端兴奋地窜来窜去，可是小凡的眼神，却渐渐只望向前方，那一片渐渐清晰的，翠绿的竹林。
他在竹林前头，停住脚步。
山风吹来，无数的黑节竹迎风舞动，哗哗作响，仿佛也在欢迎著老友的回归。
小凡深深呼吸著，这世间只属于此地才有的，清新、甘甜而自由的空气。
然后他走了进去。
翠绿的竹林，也和当初一样的茂密，在那些高大青翠的竹子下边的土壤中，更有无数的竹笋破土而出，在这里自由的生长。
不知不觉，他又走到了从前在这里做砍竹功课的地方，只见当初细细的黑节竹，如今似乎都粗了一圈了。
竹影婆娑，竹涛阵阵，仿佛也簇拥著他。
往事如潮，涌上心头。
他怔怔地看著周围的一切，仿佛有些痴了。
这里，承载了自己的记忆，也承载了自己命运的转折点......
“小凡！”
突然，一声柔和而微带惊喜的呼唤，从竹林的深处响了起来。
小凡微微一愣，这声音如此熟悉，但却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在这个地方听到的。他立刻转过身，向声音处望去，顿时呼吸一窒，赫然只见在一片竹影之中，碧瑶一身与周围环境交相辉映的水绿衣裳，笑意盈盈地站在那里，几许柔情，几许痴迷地望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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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留言：
ps1:我在考虑小凡搞事儿要搞多大——反正天音寺的那帮秃瓢肯定要死就是了。
87.番外 暴风雨的前奏
两人相视甚久，却是半晌，小凡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唉，你怎么也来了......”
碧瑶慢慢走了过来，连眼波都是温柔的笑意，柔声道：“我是来看你的啊！”
看着有些无动于衷的小凡，碧瑶的小嘴翘起，然后有些不满的说道：“怎么？本小姐来看你，你不高兴吗？”
“高兴高兴。”小凡无奈的笑了笑，然后凝重道：“你跑到这里来，太危险了......”
碧瑶摇头道：“我不管，我只想看看你。”
旋即便笑嘻嘻的抱住小凡的胳膊，整个人都贴上去说道：“再说了，不是有你保护我嘛？”
小凡苦笑了一下，却是没有说话，只是有些默然的样子
碧瑶何等聪明，一眼看出小凡脸上有犹豫神色，原本的笑意也渐渐被黯然之色代替，轻轻松开了小凡，轻声道：“如果你担心什么，那我走好了。”
小凡向她看去，但见著碧瑶面上虽然有欢喜之色，但总也掩不去那丝憔悴，想来这些日子，必定是因为担忧自己而致。
他抬起手，轻轻的抚摸着碧瑶的头发，然后似是宠溺般的笑了笑
“来就来吧，反正情况，也不会更加糟糕了。”
碧瑶一怔，看了他一眼，小凡微微一笑，道：“没关系的，现在不会有人来，你陪我说说话吧！”
碧瑶笑颜逐开，点头道：“好。”
可是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两个人彼此注视，却居然都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隐隐有些尴尬。
半晌，碧瑶嗔道：“呆子，你说话啊！”
“该说什么？该说你爹一会儿怎么上山嘛？”小凡耸了耸肩，目光扫过碧瑶的周围，见不远处地面倒著一根粗大的黑节竹，多半年月太久腐朽而落，便走了过去，道：“你坐吧！”
碧瑶噗哧一笑，如鲜花绽放，清丽无双。
她走了过去，正要坐下，小凡忽然拉住了她，道：“你等等。”
碧瑶一怔，道：“怎么了？”
小凡仆下身子，用袖子在黑节竹上擦了擦，擦出一片干净的地方，然后起身，对碧瑶微笑道：“坐吧。”
却没成想碧瑶刚刚坐下，却拉了小凡一把，将他拉至自己的身边，然后抱住了他
小凡微微一愣，却也什么都没说
身旁佳人身上的隐隐幽香，淡淡传来，从鼻端处飘了进去，到了小凡的深心，转过头去，却也是只见碧瑶也正注视著他，眼波如水，说不出的温柔之意。
小凡缓缓的将头凑了过去
“唔~”
双唇相接，碧瑶在微微的挣扎后便放弃抵抗，仍由小凡为止
小凡自然也不客气，立马运用起背锅王路明非口头传授的法式湿吻技巧
......
将眼前气喘吁吁的佳人搂在怀里，碧瑶如水般的双眼此刻溢满了春情，再加上她脸上的红晕，却是有着说不出的动人
但是小凡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欲望——不是时候，这个地点也不对。
怀中的碧瑶也慢慢从那动情的状态中复苏，便是为自己刚才的大胆举动俏脸通红，将小脑袋轻轻的靠在小凡的心口，静静的聆听心上人心律的脉动
突然，她抬起头来，双眼注视着小凡，道：“小凡，你跟我走吧！”
张小凡皱了皱眉，道：“去哪里？”
碧瑶道：“随便，天下之大，我们随便去哪里都行。一起走遍天涯海角，不然你若是留在青云门里，我怕你会有......”
小凡沉默了下去，碧瑶担心地望著他，等待著。
终于，小凡向她看了过来，碧瑶刚要说些什么，却看见小凡缓缓地摇了摇头。
“不行，我不会离开青云的，碧瑶。”
碧瑶的脸色顿时变得凄婉起来，道：“难道你就不能为我想想......”
小凡起身，背对着碧瑶，语气坚定道
“我不信所谓的冤冤相报何时了，我只知道，他们欠我的，一定要还！”
“草庙村三百二十五口人的血债，我要让他用百倍，用千倍万倍来偿还！！！”
没走多远，猴子小灰不知道从哪棵大竹顶上跳了下来，落到小凡的肩头，还回头看了看碧瑶。
竹林深处，碧瑶怔怔望著渐渐远去的那个背影，一动不动，却也忍不住泪珠的流淌
她何曾不担心小凡的安全？她有怎能不知，小凡此次可是迈向了一个九死一生的龙潭虎穴，道玄的凶名在他们圣教那可是用血淋漓的战绩换来的，而小凡如今，便是要正面这位凶神恶煞的道人。
她也知道，血海深仇不是三言两语能够化清的，而破坏他的复仇更是将自己推向他的对立面。
或许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大概只有在一旁默默的为他祈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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