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生命汲取者
别看阿努比斯现在和颜悦色俨然一副送装备的老爷爷的样子,等解决了死神军团权限问题并将这个窃贼送离艾姆谢绿洲后,祂绝对会当场翻脸并想法子弄死燕驹。
阿努比斯这‘善意’的提醒,不过是讨价还价的一种形式罢了,要知道即便是祂,将自己的‘眼睛’借给一个凡物也是需要付出相当大代价的。固然这个代价对于阿努比斯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祂也不希望将自身的力量浪费在不该浪费的地方。
斤斤计较的讨价还价不仅会出现在去买菜的大妈身上,神祗也会如此。
燕驹自是也明白这个道理,他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却是加重语气的,重复了一边自己的要求
“冕下,我仅仅只是想借用您的‘眼睛’一下,去窥探世界,窥视真实,知晓真理。这是我唯一的要求,而如果您同意了我的请求,死神军团的权限必将拱手相让。”
阿努比斯默默的看着他,看着这自不量力的凡物那坚定的眼神,知晓了他的决然,缓缓举起了手臂,覆在了自己的双眼之上。
死神的一缕神力化身了降临艾姆谢冥府的巨神,而如今,这一缕神力以好似浴缸放水般的速度倾斜着,凝聚着,最终汇聚成为了两颗晶莹的黑曜石。
巨神的身影变得虚幻而不可视起来,这并非是虚假的表象,为了凝聚出自己的‘眼睛’,阿努比斯降临的这一缕神力少说抽取了自己七成的力量。
但是那又如何呢?对于神祗而言,一份力量和十份力量又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嘛?碾死蚂蚁,用一根手指和一拳都是一样的。
对于阿努比斯而言,对方会不会在取得‘眼睛’后翻脸都没有差别,哪怕是只有现在这具化身百分之一的神力,他也能将这个凡物的同伙全部弄的魂飞魄散。
“这是你要的东西,凡物。”
阿努比斯淡漠的将手中晶莹的‘眼睛’递给了燕驹,便开始收纳起自己放出的死神军团权限。
军团的权限从未离开过阿努比斯的手掌心,他能将这份权限交托到手镯之上,自然也能随意的取回。
燕驹的筹码更多的是来自于他能击溃阿努比斯的神力化身,一旦这一缕神力的化身葬送在这这处行宫内,那即便阿努比斯收缴回了自己的权限也没有意义了。
这场筹码的交易中,身为凡物的燕驹靠着信息不对等的优势占据了绝对的上风。他甚至能在筹码到直接翻脸出手去干掉阿努比斯的神力化身。而作为弱势方的阿努比斯自是深知这一点。
但祂没有办法,谈判与交易中弱势的一方就是这样,阿努比斯只能寄希望与这个凡人不敢冒着自己受伤与同伴全部死无葬身的代价来和自己翻脸。祂深知这种将希望全部寄托于对方的想法多么的不靠谱,但相对于绝对的失败,祂宁可去赌这个凡物的契约精神。
毕竟这场赌博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多赔上一缕无关紧要的神力,而赌赢了,阿努比斯就能顺利的继续自己的布局。
燕驹抬起手,轻轻的拖着那两颗晶莹的黑色‘眼睛’,狂热与渴望出现在他的双眼之内。
自始至终,他所做一切的目的都很简单——活下去,并且掌握自己的命运!
可这就好像攀爬一座没有尽头的高塔一样,越想要掌控自己的命运,就越要向那无尽高塔之上不断攀爬。只有不断的向上向上向上,朝着没有终点的道路进发!
没有什么复仇,没有什么具体的目标,只有这个笼统但却唯一的执念驱使着他不断向上,永不停歇。
他从未想过自己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得到了迈向新阶层的钥匙,他本以为那还需要百年时间的学习与努力。但在斯芬克斯恶意的倾诉秘密后,他抓住了这个机会,并将着小小的蝴蝶扇动翅膀之风,转为了席卷大洋洲的暴风!
“现在......我将迈出学习的第一步。”
他喃喃自语着,伸出手抓住了那两颗晶莹的‘眼睛’
但凡学习,所必要的第一件事就是‘看见’,你要认知问题与知识的存在,才能进一步解析它的本质。
而现在,燕驹将朝着名为‘世界’的题目发起挑战,而首要做到的第一步,就是看清这个问题的全貌!
捏下这双眼睛,你将生死未卜,用现在的生命来换取未来永远的可能。
他深吸一口气,狠狠的捏碎了手中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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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一瞬间,阿努比斯漆黑的神力流转在他的体内,那是全然没有恶意的力量,毕竟一旦深藏恶意,那么肩负着守护法老职责的天空龙就会第一时间摧毁这个危险的源头。
那庞大而不可理解的力量流遍了他的全身,又在一股无明的指引下汇聚在他的双眸之上,将着凡物的双眼,拔高至了伟大者的地步。
燕驹睁开‘眼睛’,窥伺着这个世界
他的双眼上升到了天空,上升到了比宇宙还要高的地方,以一个观察者的角度窥伺着蔚蓝星球的每一个角落。
他看向了人间,无数凡人的灵魂如若微弱的烛火一般微微摇曳着,这些火焰有强有弱,代表着凡物那不堪一击的灵魂。
他看向了伦敦,看到了一团浓缩着的血红之影。那是一个将三十万灵魂汇聚在自己身体,组成一条死河的怪物,被范海辛博士封印棺木而沉睡的血族真祖,阿卡多。
伦敦郊外,皇立国教骑士团
漆黑的地下室内,有一具静静躺倒在哪儿的漆黑棺木。而在那黑色的棺木上,用拉丁文书写了一串字符
“赫尔墨斯之鸟乃吾之名,噬己翼以御我心。”
这具棺木已经有数十年未曾动摇了,在他的主人驾驶着幽灵船逆流泰晤士河而上的那一夜,就未曾动过了。
而此刻,那被牢牢封印的棺木却发出了微微的颤动,漆黑的棺材盖微微的挪开了一个小缝,从中,一只猩红的眼眸穿过了地下室的天花板,看向了漆黑的天空。
燕驹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窥伺阿卡多的本质毫无意义,尚还是凡物的他就能靠着自己破解阿卡多的本质了,没有必要用着阿努比斯的‘双眼’来窥伺他。
借助甚至的双眸,他开始窥伺起了凡间,窥伺那神秘衰败的世界。
紧接着,他将目光投向了死者之都,他一直都很好奇,那封印在死者之都最下层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目光穿过了无数彷徨的飘荡在墓穴内的法老之魂,对着那黑暗深入,深入,再深入,直至抵达那最下面的一层。停留在了那漆黑的门扉之前。
目光,窥伺其中
“你好啊。”
寂静的黑暗中,一个带着愉悦的男声,传入燕驹耳畔。
那一片黑暗是不可视的遮蔽,并非浅薄的光与暗,只是一片不可视且不可名状的黑暗。
燕驹的心跳,出现了一瞬的窒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