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学霸殿下
白雪道长与唐家三藏来到忠义楼才发现,胡守信并不在这里,幸好他之前曾经在忠义楼养伤,游侠们大多认识他,热情地询问他有什么事情。
不过熟归熟,白雪道长打听胡守信去了哪里,去做什么事了,那些游侠却闭口不答,盖因胡守信天元大将出身,管束游侠形同治军,游侠们的嘴巴一个个都很严实,道长问了几句,也不知道胡守信什么时候能回来,无奈之下,只好说道:“那贫道留下书信一封,胡大爷回来之后,请立刻转交他,记住,十万火急,事情重大!”
那游侠见他说得郑重,就给他找来了纸笔,请他留下书信,白雪道长坐在大堂奋笔疾书一阵,然后将信细细封好,交给了游侠仔细收藏,他转头一看,大堂中人声鼎沸,没有出任务的游侠坐在大堂里三三两两地闲聊饮酒,紧接着他感觉到了异样,抬头一看,二楼的栏杆处趴着两个人正在向下张望。
出于职业习惯,他眼睛一眯,在两人的脸上扫了一圈。
神色疏离而略微拘谨,他们看起来对周围的环境很是陌生,应该不是本地游侠公会的成员,目光警惕而又探究欲望,说明他们在盯梢和观望着什么……奇怪。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对那游侠说道:“今日楼里却多了几个生面孔。”
游侠检查了一下信封,然后贴身藏好,答道:“胡会首的朋友,其他的事情,道长就不要多问了。”
白雪道长识趣,点头道:“贫道知道了,这便告辞,记得,这封信很重要,一定要交给胡大爷,否则后果难料,知道了么?”
得到对方的再度答复之后,白雪道长这才出门,与等在门外的三藏法师汇合。
三藏法师问道:“师兄见过胡施主了?”
白雪道长摇了摇头:“没见着,留了封信也是一样,不过……总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好像会有大事发生……”
法师疑惑道:“什么大事?”
道长皱眉思考了片刻,毫无头绪地摇摇头:“不知道……算了,反正有胡大侠与孙大侠在,再大的风浪也掀不起来,不用担心,不用担心!”
然而,令白雪道长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此时此刻,胡守信胡大侠正在靖安侯府中。
今天一早,将钦差大人一行人送回忠义楼之后,他借口有事,单独跑了出去,在明州城绕了一圈之后秘密返回靖安侯府,回去不是为了别的,是因为保护秦贤弟,因为在今天早晨与赵飞凰大小姐的谈判中,胡大棒子敏锐地察觉到,赵飞凰很突兀地就把事情往孙朗的身上引,试图引诱秦惠,让他知道有这么个人在这边。
在老胡的认知中,赵飞凰已经完完全全地成了孙朗的应声虫,凡是孙朗做出的决策,赵飞凰都坚决维护,凡是孙朗的指示,赵飞凰都始终不渝地遵循,所以赵飞凰的举动在老胡眼中,无异于是孙朗抛出了鱼饵,打算钓上一条名为秦惠的大鱼。
但老胡气势汹汹地前来兴师问罪,却当头吃了孙朗的一棒。
“误会,全都是误会啊!”孙朗紧紧地握住了胡守信的手,表情沉痛道,“这个赵小姐,实在是图样,有时候太幼稚!竟然惹是生非,想要搞一个大新闻,你说,她没事提我干什么?平白让此事又生波澜!这下好了,节外生枝,秦惠怕是已经生出怀疑来了!我很安格瑞!”
胡守信神色诡异地转过头,然后看到赵飞凰眼泪汪汪地抽泣道:“孙郎,我再也不敢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老胡又神色诡异地转回头,孙朗一脸愤怒道:“这女人啊,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老胡,你消消气,你要是还生气的话,我……我抽她几鞭子,让你解解气,怎么样?当然,不是用我自带的那根,会出人命的……总之,小弟真是惭愧,惭愧啊!”
——你就算用别的鞭子来抽也会出人命吧!
孙朗看起来似乎真是安格瑞,怒斥了一番赵小姐之后还不解气,好像真要去找鞭子了,而赵小姐则是娇躯颤抖,脸色苍白,似乎真的又害怕又后悔,露出了幼兽般胆怯的乞求目光,望着胡守信,似乎在哀求胡会首伸出援手,劝劝孙朗……
老胡心中郁结,几乎要含血喷天——我能怎么办啊,你让我怎么办啊?我也很绝望啊!
他最后还是伸手拦住了孙朗:“嘿嘿嘿,别太过分啊,男子汉大丈夫的,打女人算什么?”
孙朗傲然道:“老胡,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没事儿打打老婆,怎么了,怎么了?这才叫男人!况且这次还是事出有因!你看看你,你看看你,怕是婚后被老婆管得严严实实的,平时搓衣板没少跪吧,丢人!丢人!”
胡守信被孙朗趁势怼了一通,正在懵逼的时候,又听到赵小姐柔柔弱弱地垂泪道:“谢过胡伯伯的好意,但这是我家的家法,小女子做错了事情,就要受到责罚,如果胡伯伯不肯原谅我的话,就让孙郎打我吧,如果胡伯伯还不解气,就让孙郎活活打死我吧……”
好么,又是一通抢白,老胡还没说什么话,在这男女双打的配合下,就变成了“被老婆骑在头上的怂货”和“斤斤计较想要逼死赵小姐的心胸狭窄之辈”,胡大棒子狂翻白眼:“好了好了好了!我不怪赵小姐,不怪赵小姐总行了吧!”
话音刚落,孙朗就松开了手,愤怒的表情立刻收敛,向着赵小姐平静地点点头:“好了,胡会首不生气了。”
刹那之间,赵小姐脸上的悲戚之色消散,笑眯眯道:“胡伯伯真是大度,小女子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我要砍死你们这两个贱人!砍死你们啊!砍死你们啊!
他无可奈何,有心发作,却知道以孙朗这王八蛋的本领,一旦说起别的事情,在一盏茶的事情,话题能够直接歪到南天门,刚刚这一局双簧,无非也是这混蛋设下的局,他微微冷笑了一阵,用锋锐的目光盯着孙朗和赵飞凰,试图唤起这狗男女心中的羞耻心和愧疚。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两人的脸皮厚极了,即使被胡守信强力围观注视,也能若无其事地谈笑风生。
胡守信叹了口气:“看来你是非得想去折腾戏弄一下秦贤弟了?”
孙朗正色道:“你这么凭空污人清白,我明明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靖安侯府,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变成玩了?”
胡守信也懒得与他辩论和计较,叹了口气:“孙朗啊,幸亏秦贤弟不知道你的真实姓名,否则真是万事皆休了……你就真的这么信不过他吗?”
孙朗平静道:“这世上值得信任的人,本来就不多,我从来不信人心,因为人心复杂,看不分明,比如说……”
他望着胡守信,笑了笑:“你老胡现在在想什么,打算做什么,我也有点看不明白了。”
老胡心中一凛,垂下了眼帘,平静道:“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
孙朗一怔,语气平和:“我以前跟你讲了这个故事,我告诉你说,这个负字,有可能是背负的意思。”
胡守信淡淡道:“在我而言,就是背负的意思。”
孙朗笑了起来:“蠢货,这天下之大,四海之深,人心之诡,因果之乱,你负得起来吗?”
老胡也笑了起来:“你负得起来,我为什么负不起来?”
“这本来就不是我应该承担的东西,我已经不会去做了,你愿意去做这种蠢事,那就去撞个头破血流吧。”孙朗神色冷然,沉默了片刻,还是展颜一笑,“不过习惯了背负重物,一朝解脱,却发现力气大了不少,有一些不那么重的东西,竟然可以举重若轻地随意搬挪,过去一段可叹可恨的时光,不算全无收获,所以老胡,你尽管去做吧,孙某不想再碰那些烂摊子,但只背你这只短斤少两的瘦猪,倒是轻松得紧。”
胡守信也笑了起来:“我不会给你这机会的,现在轮到我背你了。”
孙朗皱了皱眉:“滚吧,用不着你背,去背你的老婆孩子去。”
胡守信还是笑,拱手作别,这次的拜访似乎没有解决任何问题,但好像去了他的一块心病,让他下定了某种决心,能够更加坦然地去做一件他计划好的事情。
仰天大笑出门去。
孙朗皱着眉头,望着老胡的背影,沉吟道:“这傻-逼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赵飞凰从他身后探出头来,点了点头,语气有些谨慎:“孙郎,别小看胡会首啊,我知道你们俩很熟悉,是生死相扶的袍泽,但人就是因为太熟悉,所以才忽略一些事情,不是吗?在你的眼里,他似乎只是个热情爽朗的傻大个,但在我这种外人看来,能在天元战场上活下来的领军大将,怎么会只有勇力?”
“确实如此……不过幸好,老胡已经成家立业,家有妻女,可恨的脱团狗有着这样那样的束缚,让他做任何行动之前都会三思而后行,一般不会干什么不要命的傻事。”孙朗语气幽幽道,“只要他心有牵挂,就会凡事三思,这思虑犹豫的空档,已经够我发现端倪,去打断他的狗腿,把他扔回家奶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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