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学霸殿下
“让你变你就变。”孙朗笑着道,“我还能吃了你?别浪费时间,你主人危在旦夕的,别因为你而耽搁了大事。”
美女蛇最吃这一套,将鲁大师搬出来简直是万能灵药,虽然心中还是觉得有些不妥,但依然变成兽形,光辉闪过,刹那间,一只巨大的黑蟒凭空盘起,狰狞可怖的蛇头盯着孙朗,她不耐烦的声音响了起来:“干什么?”
孙朗笑了笑,然后抬手,握紧,轻轻一锤。
砰的一声,可怜的黑蟒栽倒在地,登时昏厥。
孙朗冲着目瞪口呆的铁头老猿笑了笑:“你留在这边看觑她,别让她做傻事……嗯,等她自然醒来的时候,再跟她一起来鲁镇吧,估计到了那个时候,一切就有个结果了。”
铁头老猿疑惑道:“主人不需要我跟过去吗?我虽然武功低微,但这驱使猴群的能力,好歹有些作用。例如必要的时候,可以帮忙驱散百姓……”
孙朗看了一眼黑玄荡,略微思索了一下,摇头道:“不需要,你另有任务。照顾好她,还有,那四个货……我一直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小心无大错,谨慎为先,如果真的出了什么变故,记得帮他们一把。”
说完,他展开身形,如浮光掠影一般,向着鲁镇方向闪去。
铁头老猿目送着孙朗离去,突然想起来一事,打了个寒噤,暗忖道:“主人说不需要我驱散百姓,是自信能将冲突压制到百草园,不波及无辜,还是……他没有把无关人等的性命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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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朗等人匆匆离去,将四苦留在了洞中,农夫依然跪在地上,身子微微颤抖,没有从这个打击中恢复过来,单四嫂蹲在一旁,轻声相劝。
孔仲吾和谢阿贵对视了一眼:“现在要怎么办?”
谢阿贵略微思索,说道:“主公吩咐我们不要距离鲁镇太近,那我们就听他的,不过竹枝山此地邪门,我才不愿意留在这里,平桥村距离这里太近,同样不甚太平,这样吧……我们往东走,越过几座山,就能到未庄,那边我熟,就算发生了什么变故,地利也在咱们这边……”
孔仲吾也知道未庄在哪里,从竹枝山直奔未庄,也不必靠近鲁镇,他点头表示同意,转头看向了剩下两名伙伴:“二位怎么看?”
单四嫂没有主意,伸手拉了拉农夫,低声道:“我们怎么办?”
农夫抬起头来,愣愣地看了一眼浮在碧池中的阿长的尸体,悲声道:“我……我要先将长妈妈葬了……”
孔仲吾微微一叹,虽然之前立场不同,某种程度上而言,还算是敌人,但人死灯灭,恩怨了账,本不应该计较太多,更何况,在阿长生命的最后一刻,她算得上是牺牲了自己,将他们几人身上的源卵之忧除去。
“理应如此……”孔仲吾皱眉看了一眼阿长的尸体,这个鲜血淋漓、形貌可怖的怪物正浮在一池绿水之中,诡异恶心,实在是不太能入眼,让人本能地心生厌恶,不过既然彼有救命之恩,也不能顾及太多。
他打定主意,就要上来帮忙,谢阿贵却伸手一拦,对他使了个眼色。
孔仲吾一愣,不知其故,却听谢阿贵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在外面等你,种地的,生死有命,你不要太过介怀。”
孔二愣子被谢阿贵蛮横地拉了出去,走出了这座山洞,才甩开谢阿贵的手,低声抱怨道:“你莫非是怕脏了手?那又何必拉我出来?她对咱们有救命之恩,我们让她入土为安,也算是聊表谢意,哪能挑三拣四,嫌这嫌那?”
谢阿贵哼了一声:“你是好汉子,我也不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怕什么脏污?不过你没看到吗?种地的心情很不好,相比于咱们,他与长妈妈更亲近,对她的死也更介怀……就让四嫂开解一下他,让他将事情想个明白,解开心结……”
孔仲吾闻言,诧异地看了一眼谢阿贵:“你不是看他不顺眼吗?”
谢阿贵冷声道:“我又不是傻子,四嫂对他有意思,我看不出来?那种地的虽然窝囊了些,但却老实本分,四嫂跟了他,不会吃亏。”
孔仲吾看了同伴几眼,似乎是想起来什么,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谢阿贵被他这么一瞅,恼羞成怒,叫道:“你瞅啥!?”
且不说这边正在争论,山洞中此时只剩下农夫和单四嫂两人,小寡妇注意到谢阿贵临走时递给她的意味深长的目光,心中略略有些紧张羞赧,但还没等她说话,农夫已经起身,沉默地向池中走去。
单四嫂心中一惊,急忙拉着他,说道:“这池水看起来如此诡异,怕不是有毒,还是不要随便进入,我们想个办法,将长妈妈的尸体拉过来就好……”
农夫虽然还是一语不发,但停下了脚步,单四嫂松了口气,思量了一下,双手交织,棉线交错纠缠,束成坚固的绳索,素手轻扬,那绳索就像活物一般飞出,灵巧地拴在了阿长的尸体上,她轻轻用力,那尸体就被她一点一点扯了过来。
拉到近处时,单四嫂已经略略有些吃力,农夫伸出手来,握住了棉线的一段。
小寡妇瞬间觉得手中棉线一沉,她偷眼瞧去,那手又粗又笨而且开裂,是农家人的手,农夫很守礼,那手隔着自己远远的,一点都没有碰到,但她依然觉得自己的手心一热,仿佛被……
哎呀呀,我这个不检点的女子到底在想什么……
她脸上微微一红,不敢多想,两人齐齐用力,农夫在另一只手上缠了碎布,将阿长的尸身从池中捞了出来,阿长泡在水中的下半身更加可怖丑陋,令单四嫂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但农夫依然一言不发、规规矩矩地将那丑陋的怪形摆放周正,然后脱下了身上的外袍,盖在了阿长的身上。
然后他就蹲在了阿长的身边,摸出了身上的旱烟袋,点燃,火星溅出,一明一灭,映照着他沉默如枯树般的脸,让人看不出他此时的心绪。
但是单四嫂懂……阿长是被人杀死的,而这场谋杀案中,受害者与加害者的身份合在一起,就是让农夫绝对不愿意接受的残酷现实。
她犹豫了一下,然后拢了拢裙裾,也蹲在了农夫的身边,轻声道:“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劝你……但阿长的心中,恐怕是,怜悯大于怨恨吧……”
农夫看了她一眼,不语。
单四嫂露出了凄婉的表情,低声道:“我能够理解啊……因为,我曾经也是母亲。阿长恐怕也将你们的大小姐当成了亲生女儿,无论女儿对她做了什么,无论她心中如何愤怒与怨恨,但依然有本能的母爱未曾磨灭吧……”
她望着阿长那未曾瞑目的扭曲面容,叹了口气:“她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仍然在自问,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做错了,才招致如此的折磨,她不想相信自己的女儿会凭空变成如此残忍阴毒的人,她想去理解,想去宽恕,但却做不到,只有生命的最后一刻,她得以解脱,爱才战胜了憎恨……”
单四嫂笑了笑:“宝儿,我的儿子……我保不住我的丈夫,他死了,我想,总要把宝儿拉扯大,那时的日子很苦,但只要他在身边,只要他喊我一声娘,就连纺出来的棉纱,都寸寸有意思,寸寸都活着……”
“我在想,我保不住我的丈夫,总要养大我的儿子吧,我想多赚些钱,他长大了,就送去武馆,我看着他,会想他长大了会不会有出息,最好是能吃上官家的饭,实在不是那块料,像他爹那般,踏踏实实卖馄饨也好……”
她叹了口气,但脸上也浮现出了笑,似乎在回忆着那段辛苦却踏实的日子:“但他可不许变成市井间那不孝的泼皮,天天从爷娘那刮来东西,拿去做赌本……我在想,如果宝儿变成那种模样,一定是我教的不好,所以就教他懂事,教他孝顺,我指望着他,我养着他,我想看他长大,没想到……”
单四嫂的眼圈有些红,擦了擦眼泪,轻声道:“没想到,我还是没有保住他,我的丈夫,我的儿子,我都没保住……”
农夫似乎想要出言安慰,但他是个木讷的人,怎么懂得安慰别人?
但单四嫂早已擦了眼泪,轻声道:“所以,天下的母亲,多半都是一样的,我想,阿长在死前,想得最多的,肯定也是保住她的女儿,其次才是报仇,我们都是受了她的恩惠的……所以更要完成她的遗愿,对吗?”
她迎着农夫的目光,笑了笑:“所以,葬了她,就去做该做的事情吧。”
农夫怔了片刻,终于用力地点了点头:“好。”
他环视四周,皱眉道:“这里……不太好。阿长这个样子,也不好下葬,我们将她带出去,烧化了,将她的骨灰带回她的故乡。”
单四嫂嗯了一声:“都听你的。”
两人对视一眼,感觉千言万语已经尽在心中,农夫破天荒地笑了笑,伸手将阿长扶起:“我背她一路,也算为她送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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