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宝剑 第211章

作者:学霸殿下

大家一听,纷纷笑骂起来,纷纷指出掌柜往酒里掺水被揭发识破的诸多丑事,店里充满了更加快活的气息,真是其乐融融。

但在花厅这边,气氛就说不上愉快了,长衫党们交换着眼神,交谈的声音都低了下来,有人悄悄使着眼色,低声道:“瞧,那个就是孔仲吾。”

另一个人低低道:“侠以武犯禁而令小民屈膝……败类!”

刚刚说话的人低喝道:“岂不闻祸从口出,留神!”

总之,这些坐在花厅中的人,正在以混杂着厌恶和恐惧的眼神,看着一身华服而混迹于短衣平民之中的孔二爷,神色多有鄙夷和厌恶,但那边的气氛依然热烈,有好事者问道:“二爷,最近又在哪里发财啊?”

名叫孔仲吾的二爷喝完了一碗酒,抹了抹嘴巴,爽朗一笑:“无非是威逼利诱,抢些东西,做些没脸见人的事情,见笑了。”

那些人一听,脸上居然浮现出了愤愤不平的神色,仿佛是自己被别人诬蔑成了强盗一般,脸上涨得通红,大声道:“二爷,你这就不对了,劫富济贫,替天行道的事情,能叫抢吗?江湖好汉们的事情,能叫威逼利诱吗?”

孔仲吾听了,只是摇头笑笑,不置可否,但他左手敲击柜台的速度,陡然快了几分。

这时,酒店这边的热闹引来了几个在街上玩的孩童,他们跑过来一看,见到了那碟明晃晃的、堆积成山的茴香豆,肚内的馋虫就被勾引起来,但紧接着就看到被众星拱月般簇在中央的孔仲吾,孩子们就停下了脚步,紧接着对视了一眼,拉着手跑掉了。

孔二爷的目光也扫到了外面的几个小崽子,但他神色全然没有波动,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

“哦摩西罗伊……”孙朗看了一会儿,收回了目光,然后略有些惊奇地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店小二。

这个伙计自孔仲吾出现之后,就怔怔地盯着那华服锦衣、笑声豪迈的侠士,眼中闪过了黯然与失落,然后就是迷茫,似乎不见了一个好朋友,似乎好朋友变成了陌生人,这命运无常,人心反复,本来就不是一个小小的店伙计能够看破的……等他再成长几岁,就会释然吧。

孙朗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哥们,你的眼神告诉我,你跟这位孔二爷很熟很熟,他肯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店小二低声道:“我从十二岁起,就在这里做伙计了,那时就认得他,他那时还不是孔二爷,他那时可不是这样的……”

他愣愣地说完之后,方才回过神来,脸上浮现出了慌张和尴尬的神色,鞠躬道歉:“对不住,几位客官,小的一时走神,胡言乱语,请原谅则个……”

孙朗摆摆手,让他安心,他听店小二刚刚说的话,再联系一下刚刚听到和看到的东西,几乎已经能将事情猜了个大概,不过他对此毫无兴趣……不过是又一个人心反复,这个世道,最善变、最靠不住的就是人心了,有什么好惊奇的。

不过他还是笑了笑:“没什么好奇怪的,人总会变的,无论是海誓山盟,还是性命托付,都有可能因为某些理由,大义凛然地对你刀锋相向。那些举世无双的人杰,那些天地钟秀的骄子,也都逃不了这一关,一个小小的凡夫俗子,迷失了本心,又算得了什么呢?”

此言一出,司马萍和赵云龙同时都神色一动。

司马萍只是单纯地想到了一生无悔的师父,想到了自己承接过来的新的使命与誓言,所以柳眉倒竖,盯着孙朗,说道:“有些人是不会变的。”

赵云龙则是想到了一些别的更加危险的东西,那是她所无法查到的隐秘,整个帝国都讳莫如深的绝密,于是她的眼中,好奇、叹息、关心与愤怒并存,她望着孙朗,这几天第一次明确地对孙朗的话提出了异议,云龙将军一字一顿道:“有些人是不会变的。”

如果放在十几天之前,孙朗肯定会对两位少女嗤之以鼻,乃至冷语相对,但他蓦然间想到了平一刀死前斩钉截铁的无悔之语,看到了赵云龙数年如一日的澄澈眼神,不知为何,到了嘴边的话就有些说不出来了,片刻之后,他哼了一声,斜眼道:“大多如此,行了吧?行了吧?”

店小二似乎没有注意到几位客官的小小争执,他望着人群中那雄壮的背影,听着那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几年之前,这个声音的主人,还是被取笑的对象,他穿着与周围之人差不多的破旧衣服,被人奚落和嘲笑,努力地分辨,赧然地叹息——而如今,一切已经调转了个儿,甚至连脾气暴躁的掌柜,都要挤出三分笑来伺候二爷。

当年那穿着破旧衣服、胡子乱糟糟的孔二愣子,拿着鞘都快磨烂的铁剑,自诩侠客,却被一帮短衣百姓戏谑嘲笑,因为打抱不平而挨揍,因为路见不平而受伤,手头拮据却依然从不欠账,面对嘲笑奚落也不动怒,笑着将不多的茴香豆分给孩子……那落魄的剑客已经变成了鲜衣怒马的豪侠,成为了人们争相吹捧的对象。

但小二却觉得,当年那个孔二愣子,比现在这个孔二爷,要好的多得多。

无关人性的抉择,无关本心的迷失,没有那么多复杂的道理和原因,那些深层次的原因和理由,以区区一个店小二的见识和学识,是说不出来的,他只是有些伤感地望着这陌生的身影,心中有些淡淡的哀伤,他只是觉得,当年的那个孔二愣子,大抵是回不来了。

是的,记忆中的那个冬日,脸上添了新伤,拿着破剑来酒店喝得微醺,用指甲蘸了酒,对他说着“三柴剑法中的这一招有四种使法,你记好了,将来行走江湖时用得着”的孔二愣子,大抵是再回不来了吧。

此时孔仲吾已经喝完了酒,吃尽了豆,然后在众人的挽留与相送中,爽朗地笑着,龙行虎步地离去,大堂里的人,还在沉浸着孔二爷到访后那生辉的蓬荜,津津乐道着二爷刚刚跟我说过话之类的争执,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声音也渐渐地低沉了下来,面色和气氛,变得诡异了起来。

大家似乎都有不敢说的话。

小二长出了一口气,似乎是无可奈何的释然,但今天孔二爷造访,又勾起了他心中不吐不快的回忆和疑惑,面对着这三位客人,怀中的银子提醒着自己好像忘记了一件事情,于是他再度道歉之后,仿佛下定了一个决心,咬牙道:“客人不是想知道,鲁家的事情吗?咱们鲁镇这十几年来,最有势力的老爷和地主,就是一门两房协力、蓬勃争竞的鲁家,其声势之大,只有家中出过掌着帝兵的武曲星老爷的赵四太爷能够抗衡一二……但是也就是最近这三五年,两家就双双败落了……”

“这三五年?”孙朗与赵云龙对视了一眼,此时距天元大战结束,也不过短短两年,三五年前,还在打仗。当年的鲁大师已是军中圣手,名气比平一刀不知大到哪里去,尤其她还是救死扶伤、手段高强的军医,就是性格最古怪的将领,对着她也不吝于露出几分笑容的……

以她当年的名声和功绩,甚至连一句话都不用说,就足以庇护自己的家族独霸鲁镇,地方官都要礼让三分,但为什么在天元战时,这个庞大的家族就开始凋零了?

而当时,她竟然懵然不知吗?还是说……

两人互换了一个眼神,孙朗打了个响指:“然后呢?”

“然后……”店小二苦笑了一声,“这两个家族家大业大,平时行事,确实霸道了一些,百姓们也有些怨言,不过他们虽然强凶,但好歹是个人,当这两家败落之后,又有两人趁势而起,但新来的这两个地主老爷,却是没有比那两家有过之而无不及……”

“取代了赵家、霸占了赵老太爷基业的,姓谢,叫谢阿贵……”小二哥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痛楚,“而谋了鲁家的这个人,姓孔,大家叫他,孔二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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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1:那个说孔二爷的名字叫孔二我的同学,真没文化。(嫌弃脸)

PS2:唉……根性啊根性!不过今天的字数还是到了四千字,量是足了,明天争取在中午写完一更……嗯,我觉得我需要一点动力,大家,有没有开个赌局的……(爽朗的笑容)

PS3:啊,I社明年发售的新作《VR女友》,简直亦可赛艇到飞起,要我说啊,I社这次就是直接挺着大-屌戳索尼的脸——我们这里能艹哦,我们搭载的设备性能比你好哟,我们这里还可以打MOD哟……索尼药丸,药丸啊。

第二百四十三章 鲁镇的大新闻

三五年前,天元大战虽然还未止息,但几乎已经胜局已定,战争打了几十年,从一开始的节节败退,到后来的众志成城,举国动员、为国祚延续而战的艰难困苦之日也已经过了,到了前几年,战争离升斗小民们就越发得远了。

三五年前,既然已经没了家破人亡的灭种之危,老一辈口中所说的域外天魔屠戮无算的梦魇也没再降临,远离战场的人们也安稳了下来,照常过着日子。对于他们而言,天元战争已经不是匹夫有责的救亡之战,而是说书先生与官府榜文中的英雄故事,虽然敬重,但终究遥远。

三五年前,战争也没再打搅这些处于江左水乡中的人们,因为胜局已定,所以上位者的庙算就从如何抵御外敌,变成了如何在战争中得利,在第一次天元战争中,五个国家从覆灭的天魔手中各自抢到了镇国重器,最终造就了环球之中最强的五个国度,而如今天魔再临,最终又遭遇失败,这次从域外天魔手中抢夺的战争遗产之多寡,无疑意味着国际秩序的又一次洗牌……然而这一切都不能让小民们知道,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这道理,各国全都明白。

毕竟,总不能让后土帝国的民众知道,已经被神圣化、象征着帝国天赐道统的帝兵武具,其实是来源于某柄元祖魔剑的仿制和投影烙印。

也不能让烈焰神权国的民众知道,所谓寄宿着烈焰之魂的各种神圣火器,实际上是对某件危险武器的研究和反向解析。

泛大西洲千岛合众国的灵能者们的能力觉醒靠的是某颗脑袋所发出来的辐射刺激而非复杂浩瀚的神圣仪式抉择,青木龙雀王朝那森严而不容逾越的四大社会阶级并非源于上天注定的命运而是一场大规模的血脉进化……这些依靠着欺骗和蒙蔽所建立起了稳固秩序,维系着既得利益者的利益和稳固的统治,怎么能暴露给小民知道?

所以越到战争后期,小民们对这场战争的了解就越来越少,前线不断传回捷报,坊间流传着天元英雄谱之类的传奇故事,阳光下的光明越发光明,隐藏着的黑暗就越发黑暗,但这一切,小人物们是永远都不会知道的……因为有人不想让他们知道。

于是乎,对于这些年的人们而言,战争如何惨烈或者恢宏,他们是不了解的,几次酣畅淋漓、斩首无数的大胜,某位陷阵猛将七进七出的绝世风姿,他们虽然无数次听到,但并不真实,对于鲁镇的人们而言,真正称得上是盛事、能被他们津津乐道很久的,还得是前几年切切实实发生在鲁镇的大事。

而这也是小二哥向孙朗几人讲的故事。

说这盘踞在鲁镇数十年、经营许久的鲁家,一门一姓之中,有仁智两房,家道振兴,两房争竞,说不尽的风光显赫,唯有那家里出了武举人的赵家,才能稍稍抗衡一二,这人性就是如此,有权有势有钱,就会渐渐变得飞扬跋扈,杀人放火、掳掠民女的事情是不敢明着干的,但暗地里,放债收账、强买土地、横行乡里的事情,也不知干了多少。只不过家大业大,以武传家,黑白两道,又都使足了银子,所以小民起了争端吃了亏,无处说理,也只好忍气吞声,不敢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