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宝剑 第1490章

作者:学霸殿下

杀不了,那就打,狠狠地打,打他个性生活不能自理。

在臣权可以制约皇权的时代,廷杖这种东西,是能让皇帝狠狠出一口恶气的最佳手段……也许也是唯一有效的手段。

但事情往往都是有两面性的。

人性是非常复杂的东西。

头脑灵活的人往往能从一切事情中寻到牟利的机会,廷杖更不例外。

那些在君前据理力争、为了国家社稷挺身而出的忠臣们触怒了皇帝,受了廷杖,被打得半死不活,奄奄一息,有时卧床数月才能起身,他们的身体受到了极大的摧残与伤害,但人们却将他们的勇敢行为看在眼里,他们的事迹被人传诵,他们的精神鼓舞人心,他们得到了巨大的声望,为天下的勇敢者做出了表率,鼓舞着所有忠臣义士为黎民百姓的福祉继续奋斗。

他们红了,他们火了,他们成为了英雄和领袖,有了巨大的政治资本,获得了无数迷妹迷弟的拥护。

一些更聪明的人将这些事情看在眼里,他们也想火,他们也想成为英雄和领袖,他们也想有更多的迷弟迷妹。

于是他们将英雄的成功因素提炼出来,精简成一个更直白的逻辑。

——只要被廷杖打,就会成为英雄、收获声望,有更多的迷弟迷妹。

于是“骗廷杖”这种技巧就出现了。

所以上书启奏不用考虑什么实质性的问题,只要骂皇帝就对了,只要惹怒皇帝就对了,皇帝一生气,就会打你板子,你一挨板子,大家就会觉得你是好样的,因为之前已经有很多英雄以自己的鲜血与壮烈在世人的脑海中构建出了一个逻辑——忠臣们坚贞不屈、为民请命,触怒权贵,所以被打。

然后这逻辑就会自然而然地演化成另一件事情。

那些被廷杖打的,就是为民请命、坚贞不屈的忠臣。

于是某些人的野心就实现了。

这样的人,古代有很多很多。

当然,现代也有不少。

毕竟从古至今,聪明人是从来都不缺的。

文官们纷纷涨红了脸。

骗廷杖……文官的事儿,怎么能叫骗呢?

为首的老大人狠狠地瞪了一眼孙朗,他都豁出去跑到宫外堵门叩阙了,连皇帝都不怕,为什么要怕孙朗?

只听他厉声道:“我等为国请命,愿陛下为江山计,收回成命,与能臣贤士再议立储大事,是为国为民,不负皇天,不负黎民,尔小辈也,食君之禄而不愿忠君之事,那便让开,莫要在此风言风语!”

一席话慷锵有力,蕴含着百折不挠的意志,令人闻之心折。

孙朗跳下来,踢下自行车支架,将其立在一旁,然后快步上前,微笑道:“这位老大人,是反对建成先森继任喽?那你资瓷谁啊?”

老大人怒目圆睁:“老夫一心为公,苍天为证,今日叩阙请命,不是针对哪一位皇子,老夫的意思是……”

孙朗冷不丁道:“所有的皇子都是垃圾,你要做这个总书记?”

老大人还没等来皇帝的廷杖,就差点被神策上将的风言风语呛死在承天门外,他发出了一阵剧烈的咳嗽,怒目圆睁:“呔!惫懒小辈!你也是朝堂重臣,一等武勋,怎么言语如此轻佻,不当人子!”

孙朗笑道:“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所以这位老大人,皇帝立大皇子为储,您在皇城外静跪示威抗议,只是质疑立储的程序并不符合基本法?”

老大人皱眉道:“老夫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总之,立储事关重大,关乎百年国本,岂能如此轻巧就决定了?陛下此举,太过无端!”

孙朗继续问道:“所以,您是资瓷帝姬继任喽?”

老大人再次怒目圆睁:“那与你何干?”

孙朗露出了大大的笑脸,直接握住了老大人的手,一脸看到了革命战友的模样,他惊喜道:“果然如此啊!我就知道!老大人,不瞒您说,我也是资瓷帝姬的!咱们俩是战友啊战友!谁说女子不如男了?立储就是要立贤不立长啊!帝姬殿下天资绝伦、才貌无双,由她来做新一任的女皇,方能彰显出我朝开明的政治风气与男女平等的社会进步啊!”

那老大人被劈头盖脸的一通名词弄得晕头转向:“什么乱七八糟的?”

“老大人,女子从政,顶呱呱啊!”孙朗诚挚道,“晚辈曾经周游列国,西方哪个国家没去过?君不见德意志默女皇,敞开国门,大行教化,不拘一格纳人才,尊重文化多样,社会兼容并蓄,民心所向,天下大同啊!”

“又有南高丽朴女王,政教合一,用人不疑,毫无私心——贾先森直播的时候,名伶李姑娘在做头发,世越号沉船、国家紧急状况的时候,朴女王也在做头发,当真是嫁给国家,浑无半点虚假,说到做到啊!”

“又有蔡省长,身在曹营心在汉,在其位而谋其政,用爱发电,用心做事,用人不唯亲,行政不乱来,作风朴素,不搞金钱外交,铁骨铮铮,东风来了不跑,王师来了不迎,以美利坚为棋,笑傲全球,端的英雌哇!”

他慷慨激昂地说着这些事情,言之凿凿,眼神真挚,煞有介事的样子,让人不免生出自惭形秽之感——化外人物,诸国风情,他懂的真多啊。

那老大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冷笑道:“小辈满口胡言!老夫虽久不上朝,但也听说过你的名字,陛下立建成皇子为储,意味着天策帝姬彻底失去机会,以你与她的恩怨,应该是最高兴的人,还敢来诈老夫!”

他拂袖道:“快滚快滚!老夫对事不对人,我不管谁来做皇储,建成皇子也好,天策帝姬也罢,总之陛下的主意太过仓促草率!此事应由陛下和外朝一起决断,哪里有君王自行决定的道理!”

这老头倒是有一股倔脾气。

孙朗也不着恼,他笑吟吟道:“这可不行,老大人,不瞒您说,晚辈也跟您老人家想到一块去了,这不管谁来继任,咱们做大臣的,都不能一味地资瓷,这无规矩不成方圆,凡事都要遵循基本法……”

老头斜眼望着他,冷冷道:“你嬉皮笑脸,惫懒胡言,三句话里有两句半是假的,老夫可不敢与你想到一块,省得被你当成枪使!”

孙朗笑容可掬道:“老人家此言差矣,看您也是身负武力之辈,您舞刀弄枪的时候,手中的刀枪难道反抗过您吗?”

老大人怔了一下:“你想做什么?”

孙朗露齿一笑:“只是向老大人您演示一下,什么才叫骗廷杖的最高境界,您身为朝堂大臣,大好男儿,跪在这里未免太过跌份——好让大人得知,臣子不应该害怕他的君主,君主反过来得害怕他的大臣。”

然后他气沉丹田,如龙咆哮,声震九霄。

“先皇显圣钦定火曜剑主、神策上将孙朗叩阙,求见皇帝陛下!臣在此为国请命,愿陛下为江山计,收回成命,与能臣贤士再议立储大事!”

一言不合大喇叭,老大人被唬了一跳,他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孙朗的话似乎有点耳熟,于是目光灼然,射出了正义的眼神。

孙朗脸皮厚如城墙,深谙拿来主义的精髓,大喇叭之后,他紧接着厉声道:“满朝文武何在!此国本也,国家大事,匹夫有责,尔等食君之禄,当忠君之事,敢言敢谏,为国为民,方能不负皇天,不负黎民,装聋作哑,互相争吵,又能争出个什么结果!是好汉的,就与我一起叩阙请命!”

老大人这次听明白了,他怒道:“你居然剿袭老夫的言辞!自己说不出,就抄老夫的话语来给自己面上贴金,好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