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宝剑 第1195章

三只眼睛一起盯着孙朗。

“贾瑛。”

“不，是孙朗。”

￥￥￥￥￥￥￥￥￥￥

PS1：第一更，三千字……

PS2：啊，突然发现一件事……大波大波大波大波大波大波！

第八百七十三章 好官，好官

包大人是那种明星官员。

声望极高，人设极好，官场高富帅，霸道京兆尹，以铁面无私、勤政爱民的形象闻名于市井之间。

他不附权贵，英明决断，帝都有“关节不到，有阎罗包老”之语，在京师勋贵外戚子弟与二代小霸王们眼里，这是个比御史台的疯狗们更难缠的家伙。

在百姓们的传诵中，包大人的形象则是更加正面且鲜明。

首先，他是个好官，为民做主，铁面无私，敢于替老百姓申不平，敢跟达官显贵对着干，这样的官员，在老百姓心目中自然是好的。

其次，他并不高高在上，而是十分亲民，以少壮派大臣的身份持续参加后土男子职业篮球联赛的金殿表演赛事，在这项最近几年兴起的、以激烈的身体对抗与团队协作为主打的竞技赛事中，包大人以梦幻般的传球能力和神出鬼没的存在感被帝都人民疯狂地尊敬和推崇，积累了极高的人气。

最后，将包大人的声望和传说彻底推上神坛的，是一点神话色彩。

他眉间的太阴之门是天赋的异能，与他的帝兵完美契合，有着沟通生死两界、打开幽冥之门的力量……在老百姓们的传诵中，那前额的一弯月牙就成了日断阳间夜断阴的通行证，使包大人拥有了半人半神的传说特质。

这其实并不是好事。

在孙朗曾经光明的当年，他曾经与包希仁讨论过这个问题，并且冷嘲热讽过，一副相当公知的模样，他说，老百姓对包大人的推崇和神化，只能说明这个国家的司法制度之腐朽之落后之悲哀。

譬如评书唱词之中总会出现白龙鱼服的经典桥段，隐藏身份、访查民间的主人公遇到了横行霸道、目无王法的昏官勋贵，对方极其蛮横嚣张，气焰熏天，无恶不作，拼命地拉着仇恨。

就在他们招呼狗腿子要将主角一行人一网打进的时候，主人公直接亮出了身份，原来是比反派们更加牛逼更加厉害的体制内的人物，然后招来了一大群公务员，将恶人们全都双规审查，气焰嚣张的反派们吓得犹如断脊之犬，狼狈不堪地叩头求饶，围观的吃瓜群众跪地大喊谢青天大老爷，听评书的听众也纷纷表示爽到，纷纷点头称赞，说我们要是有这样的官就好了。

这恰恰说明司法体系之崩坏之腐朽之悲哀。

百姓们被利用公权的恶人欺压，敢怒不敢言，却期望着有一个比恶人更有公权力的人以同样却更加强大的方式将其镇压，然后将其称之为青天大老爷，不希求司法环境的清明和进步，而是仅仅将希望寄托在少数几个所谓清官的身上，将他们视为天星下凡，将他们视作半人半神……

这些所谓的麻子微服私访之类的传说故事不过是恶心的溜须拍马，其中隐藏着天大的讽刺，将他包黑子捧上半人半神的高位，不是荣耀与尊崇，反而是大力去抽以这些以政事清明为毕生追求的官员们的脸面。

可惜包黑子一直都想不明白，为此，他跟孙朗争执过很多次，可惜谁也说服不了谁，当年的包希仁曾经怒气冲冲地要与孙朗赌赛，说打完这场大战之后，他们就会京师以实际的政绩赛过一场，看看到底谁说的对。

没想到，这居然是个天大的flag。

时隔数年，他们终于再次见面，只是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

心怀理想、不屈不挠的包大人依然在燃烧着自己，照亮着别人，妄图以一己之力对抗这个世道，为平民撑起一片天空。

而孙朗已经看看透了一切，他现在只想淦死皇帝，其他一概不管。

所以，立场早就注定了吧。

以忠臣自居的包大人一生顶天立地，要上不愧君王，下不负百姓，哪怕只是为了百姓的安居乐业，哪怕只是为了让黎民不再重遭战争之苦，他就不会坐视孙朗将这个国家搞成稀巴烂。

但，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面对着包希仁的怒视，孙朗的表情很是平静。

铁面无私的包大人一步步向着孙朗走去，仿佛是从牙缝里迸出来一样，他一字一字地说道：“冲击铜雀台，挑衅承天门，私斗天策府，一回京你就搞出了这种大手笔，我不管你姓孙还是姓贾，我问你，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孙朗淡淡道：“包黑子，你这一生行事，唯求公道二字，你为了小民的公道可以与大臣对抗，那我问你，你能不能为大臣的公道与皇帝对抗？”

包希仁一愣，然后握紧了拳头，沉默不语。

孙朗笑了起来，笑声有些苍凉。

“你看看你，你看看你。”

他说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会为难，你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

“对和错，什么才是对和错？”

神策上将军指着包希仁：“不说我来历如何，我孙某人投身战场六年，杀的天魔数不清，打的胜仗数不清，立下的战功也数不清！我救了多少人，我做了多少事情，我什么都没做错，我在大荒山被人捅了一刀！”

“有人因救我而死，有人被我杀了，有人因愧疚而疯魔，两年不成人形，我的亲人等我不回，这两年是怎么过的！”

孙朗一把揪住了包希仁，声音平淡但语速越来越快：“说话啊，精通后土律法的阎罗包老，杀人者何罪，教唆杀人者何罪，图谋杀人者何罪！主犯何罪，从犯何罪，谋害帝国元帅者何罪，罪加三等后又是何罪！”

“杀人者抵，未遂者同罪，从犯连坐，谋害帝国元帅罪加三等，流放三千里，凌迟一千二百刀，满门抄斩，女眷充军，全族苦役——包大人，我说错了没？哪个判决重了？哪个判决不合适？来啊，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经典的清官言论你再给我说一遍啊！？”

包希仁被孙朗一路按着向后推去，声势完全落入下风，他一把抓住孙朗的胳膊，怒道：“够了！那可是陛下……”

“所以，以帝王心术鸟尽弓藏、谋害功臣，就完全没问题了吗？”

“你是这么想的，没错吧？”

“包大人，包大人，人民的救星，青天大老爷，举世难寻的好官，日审阳夜审阴的神人，怎么犯罪的人变成皇帝，你老人家就不铁骨铮铮了呢？”

孙朗笑了起来：“你这是双标狗啊，是啊，狗，我就是在骂你，你不过是皇帝的一条狗，因为你不敢咬你的主人，你连疯狗都不如。”

包希仁怒气冲冲，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孙朗叹息道：“你看看你，你也无话可说了，对不对？皇帝做错了事，对吧，我觉得这肯定是皇帝的错，皇帝也会犯错，皇帝也会犯罪，我呢，只是想讨还公道，他必须要给我一个说法，他得认错……”

“是的，认错，哪怕是认错也好，包大人，我如果说，我不想颠覆这个帝国，也不想伤害皇室的人，我只需要一个道歉，一个罪己诏，我想让皇帝下旨通晓全国，说他错了，说他不该在大荒山之战中谋害我，就这样而已，就这样，我就不追究他伤害我的事，我不追究死在大荒山的那些冤魂，我不追究白羽威的死，我也不追究我奶奶的事，只需要他下个罪己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