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食肉狐狸
……这种厮杀的感觉，真的太棒了。
在黑蜀黍们惊恐的目光中，白首男的拳头再次轰穿了面前黑蜀黍的胸口。诡异至极的力量直接就无视了血肉的防御，随着丝线的不断飞舞，白首男轻易的就击碎了黑蜀黍们身上那个小巧的“点”，让对方进入了最终的平静——死！
黑蜀黍胸口的热血喷涌而出，染红了白首男的身体。白首男却好像没有察觉到一般，他信手一抓，徒手将一颗滚烫的心脏从黑蜀黍破碎的胸腔中掏了出来。
强健的肌肉和坚硬的骨骼并没有对他造成任何阻碍，就好像是戳破了一张废纸一般。黑蜀黍的肋骨被粉碎，胸膛更是被整个破开。熊熊燃烧着的生命之火瞬间熄灭，黑蜀黍脸色一片惨白，无力的倒了下去。
白首男手上略一发力，直接将这颗充满活力的心脏给捏成了粉碎。
而这，并不是他杀戮的终结。
越是感受到那种肆意和血腥的气息，白首男心中就越是兴奋。某种被压抑了许多年的感情在此时彻底绽放了出来，就像是位于顶端的掠食者一般，凭借着近来越发强悍的身体素质，白首男在黑蜀黍群中来回穿梭着，轻易的收割着这些年轻而鲜活的生命。
二十几年以来一直受到的教育在此刻荡然无存，他脑袋里一片空白，整个身心都恢复成了野兽的姿态。
一个、两个、三个，白首男已经无法计算自己到底出了多少次手，他只知道，在自己的面前，这些强壮有力的人类实在是脆弱至极。只需要轻轻的移动，他就能掀起一片纷飞的血肉。
如果说金鱼那种残暴的家伙还勉强处在黑蜀黍们理解范畴之内的话，那么像白首男这样直接穿心剜骨的狂暴攻击方式就直接击破了黑蜀黍们的心防。不管看起来如何，他们始终也只是人类而已……在白首男野兽一般的蹂躏下，黑蜀黍们终于彻底崩溃了。
而随着黑蜀黍们放弃了最后的抵抗，这场仓促的战斗也终于进入了尾声。
强大的狙击手再加上狠辣的拳手直接就粉碎了这些黑蜀黍的勇气，他们本来就只是一群乌合之众，又不是什么精锐战士。能够支撑到现在，无非就是战斗进行的太快，让他们根本没有思考的时间而已。
眼看着己方人数明明占了绝对的优势，却被三个人压着打，这些黑蜀黍终于承受不住了，几秒之前还闲庭漫步着的黑蜀黍们现在却争先恐后的向后逃去。
不过这个时候他们想跑，却已经太晚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指挥官突然变得这么猛，竟然用这么猛男的方式解决了这么多敌人，但416仍然敏锐的抓住了这个机会。即使是在完全黑暗的环境中，几十米的距离对她来说仍然约等于无。
这种距离不超过30米的人形生物，在416眼中压根就是一个个活靶子而已。
随着一连串枪响，跑的最快的几名黑蜀黍纷纷被爆头。两轮枪响过后，整个混乱的战场就这么平静了下来。只是几秒钟，战斗就已经结束。只是先前气势汹汹的施暴者，此时已经全都躺在了地上。鲜血混杂着各种奇异的物质，慢慢的深入了大地之中。
看到敌人已经全都死完了，陷入奇怪状态的白首男也趁势停下了自己的追杀。他站在原地，沉重无比的喘息着。他看着自己满是鲜血的双手，一片空白的脑中浮现出了无数古怪的念头。
这些念头是他先前从未想过，或者说因为种种原因而不敢去想的。如果没有特殊情况的话，这些念头或许会被永远压在脑海的深处，这一辈子都不会浮现。
然而经过刚才这场短暂而激烈的战斗之后，这些念头却和冷静已久的热血彻底苏醒了。
白首男将自己的拳头握紧又松开，那满是鲜血的手上，似乎还残存着敌人的哀嚎……真是古怪而美好的体验。
生命是如此的脆弱，在二十几年的人生之中，他一直被教导毁灭他人的生命，掠夺其他人的一切是一件错误的事情。但真当他跨过那一步的时候才真正发现，原来所谓的生命也是如此微不足道。只是这么轻轻一捏，对方的生命之火就彻底凋零……
白首男的呼吸越发沉重，某种几乎无法抑制的亢奋从他的心底蔓延而出。第一次杀人，他以为他会恐惧，他以为他会颤抖，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摆脱了方才那种空白状态之后，他的脑中竟然只有兴奋。
“指挥官！”
战斗一结束，416就扔下了自己的本体，欢呼着向着白首男这边跑了过来。她也不嫌弃白首男身上满是血污，而是直接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感受着怀中那带着清香的少女身体，白首男脑中一愣，那无尽的兴奋竟然如同潮水一般开始退去。兴奋过后，脑海中一片虚无，就好像是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洞。
“你没事吧？指挥官好厉害！”
416略微放开了白首男，明澈的眼中满是小星星。看到那双近在咫尺的美丽眼睛，感受着女孩话语中的憧憬和自豪，白首男僵在了原地，心中那巨大的空洞中涌现起了淡淡的酸涩和喜悦。
这份酸涩和喜悦起初并不浓烈，然而它们却飞快的占据了那些兴奋先前所留下的巨大空洞。当白首男意识到它们正在快速扩散的时候，已经完全来不及阻止了。
看着手上的鲜血和地上的残尸，看着怀中的可爱少女，白首男的眼中突然出现了泪水。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他杀了人，但也保护了自己心爱的人。明明应该很高兴的事情，可为什么就是想哭。
白首男努力想要擦去眼角的泪水，然而这泪水却越集越多。他越是想要擦拭，泪水就流的越快。到了最后，就连白首男都搞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他只感觉泪水不断的从脸上流下，然后汇入了脚下的大地之中。
他感觉自己好像多了点什么，又好像失去了点什么。但是……
“做的不错。”
因为白首男的过分活跃，金鱼并没有太多的机会出手。比起浑身上下全都是血的白首男，率先动手的金鱼身上反而更干净。中年男子从面包车里取出一条毛巾，他擦去了手上的鲜血，然后将这条染血的毛巾扔给了陷入呆滞状态的年轻人。
白首男愣愣的接过，眼中的泪水却依然不断的往下坠落。
“……叔？”
“第一次杀人，很刺激吧？”
“……还行。”
白首男抱着416，勉强回答着。他是真的不知道照着那些丝线攻击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威力，刚才他脑袋魔怔了也就罢了，可现在仔细看来，面前这几十平方米简直像是车祸现场。
刚才就好像是一只绝世凶兽在这里肆虐过一般，这几十个黑蜀黍的身体被扯的乱七八糟，恐怕连拼都拼不回去了。
——这些，真的就是他做的吗？
尽管空洞的脑袋里仍然可以准确的回忆起刚才的那一幕幕，但是当他想起那些的时候，脑中却也会出现一种无与伦比的荒谬感。
刚才动手的是他，似乎又不是他，而是某种跟他极度接近，却又完全不同的……东西？
白首男陷入了迷茫状态，反倒是金鱼见怪不怪的样子。他笑了笑，对着白首男递了一根烟。
“第一次杀人都是这样的，习惯了就好。你又没什么错，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那还叫什么男人……来，抽根烟缓缓。”
“不，不……我自己有。”
白首男知道这是金鱼在安慰着自己，可被他这么一说，他心中还是好受了许多。年轻人哆嗦着，从自己已经被彻底染红的上衣口袋里取出了一根香烟，然后哆嗦着往嘴里塞。
金鱼见状，只是笑了笑，然后亲手为这个浑身哆嗦着的傻瓜点上。
他知道，白首男并不是在害怕。他亲手撕碎对方胸膛的时候，他眼中就没有恐惧的眼神。连动手的时候都没怕过，现在当然也不会怕。现在他反应如此激烈，只不过是因为秉持了二十几年的某种信念被彻底打碎了而已。
但他不会后悔，因为这是为了他所爱的人出拳……是的，他不会后悔。即使历史再重来一次，他仍然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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