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停雪
王景略低头看着他,问道:“怎么回事?”
“王清霁她真的疯了。”
谢姓男子深吸一口气,睁开双眼,沉声说道:“她明明已经虚弱到了极点,居然还莫名其妙的打算杀死我,根本就是个不要命的疯子,骄傲跋扈到不把一切放在眼里。”
王景略悄然皱起眉头,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一步,让自己后背的衣衫沾上了雨水,附和说道:“我先前就已经说过了,她本就是这般莫名其妙不讲道理的人,你这样的遭遇不奇怪,甚至要庆幸她不是全盛之时,否则你已经死去了。”
谢姓男子心有余悸的倒吸了口凉气,艰难的站了起来,看着同谋之人,说道:“没死自然是好事,但我有一点十分在意,为什么她能如此清楚我的存在,你要知道她是今天才到的南琅琊,这事实在很没有道理。”
王景略眯起眼睛,低声道:“你觉得……我们中间有叛徒?”
谢姓男子不假思索,点头道:“除此之外,我想不到任何配得上合理两个字的解释了,所以你觉得谁会是叛徒?”
王景略静静看着他,沉默了一段时间,说道:“之前的说不准,但现在……我觉得你就是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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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蓝白被大橘给欺负了,现在很不服气的在找回场子……
第一百一十一章 良辰美景
“我不太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说?”
谢姓男子皱起眉头,但并没有往后走去,神色相对应的多上了些变化,沉声道:“既然说出了这种话,那你可否告诉我,这是凭什么来做出的判断,亦或是毫无理由的想要杀我灭口而已。”
灰尘和鲜血早已被雨水所沉淀下去,他如今虽是落魄,但此刻认真起来后也有着平日的三分气度,足以让人重视话里的意思。
“杀人灭口,我没有做这种事情的必要,这对我没有任何利益可言。”
王景略依旧替他撑着伞,平静说道:“你找我要一个理由,我必须要承认,一时半刻间无法说出合适的,因此怀疑你是叛徒的原因十分简单,单纯的直觉,也是让我很多次险死还生的直觉。”
谢姓男子摇头道:“这已经可以算是一个合适的理由,如你我这般武道行至真境的人,心中所产生的直觉,往往便是最为有力的说服,而且今夜风云诡谲,你确实应该再三小心慎重去行事,但即便如此也好,我确实不是你所说的叛徒。”
“语言是十分苍白的一件事情。”王景略舒开了眉头,轻声提醒道。
此刻若是有外人在看着,想来是不会觉得两人之间的话题如此郑重,重到涉及生死,而后涉及南琅琊,再而涉及整个天下的将来。
今夜南琅琊要是事成,那么就算是麓山那头事败也好,此间的两人依旧能够握有莫大的权力,要是天下一直乱下去,指不定到死去的那天为止,他们都可以尽享人世间的一切美好。
因此他们之间的交谈显得格外缓慢。
这代表着许多言外之意,同样也是王清霁所愿意见到的一幕。
“但此刻除了言语外,这件事我觉得没有其他的办法可以解释,因为在此之前,我们就已经确定彼此的利益是一致的,哪怕苍白也好,这已经是唯一一个选择了。”
王景略沉默片刻,伞又稍微移前了些,点头道:“十分有道理,那么请你将自己所遇到的一切如实复述,不要有半点儿隐瞒的地方,因为我真的很好奇你怎么在一个决意杀人的王清霁面前,如此凄惨的活下去。”
“原因十分简单。”
谢姓男子答的不假思索,眉眼之间没有半点儿虚假,认真说道:“我们常说,老天爷是公平对待每一个人,可实际上谁都知道,有些人的命确实比较珍贵一些,而王清霁的性命毫无疑问是世间最为珍贵的那种,所以她的退走是很理所应当的一件事情。”
王景略忽然笑了起来,轻笑着点了下头,摊手示意他继续着自己的话。
然后,糖水铺里便多了些蕴含着古怪情绪的言语,十分悠长,饱含情感之余用词恰当,听着就像是片美好的文章似的。
于是王景略的笑容也愈发温和,听的也更为认真了。
谢姓男子注意到这件事,也随着他笑了起来。
……
在这些笑容与言语的之前,早已空寂一片的然十四巷,其实还迎来了另外一位客人。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秋水走在空旷的街上,任由雨水靠近身子复尔被剑气搅碎,微微蹙着眉头沿着心中的感应寻找某个人的位置。
最终她推开了一幢小楼的门,见着了素白油纸伞下未曾干去的水渍,见着了木梯上稍显深沉的颜色,心里才是松了口气,却不明白楼上的人为何如此的安静。
秋水将伞放在了伞旁,刻意收起脚步声,走上了没有任何灯火照明的二楼,便看到了那位躺在窗畔椅子上的苍白美人,直到了此刻她才是舒开了自己的眉头,放下了提着的心。
毫无疑问,王清霁此刻正在趁着这片刻的空闲光阴,竭尽全力的让自己心神多恢复上一些,好迎接必然会到来的战斗。
但即便是这样的情况也好,王清霁除了演戏之外,绝不会毫无防范到让人走进周身一丈之内都毫无发觉,除非她下意识的觉得这个靠近的人足以托付性命。
秋水想明白了这一点,所以她心里十分高兴,就算她觉得自己肯定拥有这个资格,可觉得又怎比得上亲眼见到来的有说服力呢?
然而好景不长,还未等秋水欣赏那看不厌的秀靥和眉眼多久,王清霁就像是得到了某种提醒似的,缓缓睁开了双眼,轻声道:“你怎么来了?”
“她让我来帮你。”
秋水还是有些恼火先前的事情,决意不说出于素铭的名字,好让这个她多上别的意思,譬如变作了谢青莲的吩咐。
王清霁看着那对眸子里流露的情绪,心知其中应该有些无伤大雅的古怪,思虑再三后还是没有深究其中,平静道:“来了也好,这头事情一时半刻着急不来,先和我说一说那边发生了什么吧。”
“那边来了一群……白痴?”
秋水不知道她喜欢不喜欢这个词,犹豫片刻后说道:“反正就是莫名其妙的,好像是抱着用什么规矩压人的想法,成群结队的过来,在喊话之前被我和于素铭杀了个清光,然后又有一些人坐不住,接着冒头出来想继续说废话,然后我们就划了条线,跟他们说越线者死,最后我走之前又杀了几个人,他们应该不敢乱来的。”
谈不上简洁的言语,可却不知为何显得格外的有力,甚至能够使人想象出那头的血雨腥风。
王清霁闻言而笑,沉吟片刻后说道:“素铭在那头也好,比起她来说,你确实不太懂得怎样处理某些事情,过来与我一同杀人确实比较适合。”
“杀谁?”秋水问道。
“王景略,但也许不会杀,可不管怎样他都得留在南琅琊。”
王清霁起身离开椅子,很不优雅的伸了个懒腰,然后将窗户推开了道缝隙,看着外头的风雨缓缓说道:“直至此刻,我还是没有弄明白今夜事情的究竟,不过我确信王景略他对此知之甚深,所以我们只需要在他身上将事情弄明白,抑或说直接将这个极有可能是一切源头的人给杀了,风雨自然会退去大半。”
师红叶理应惜命而不会选择玉石俱焚,如今的魔主绝不会是王景曜的对手,城中再是风云诡谲也好,只要找到源头并将源头用最直接的方式解决掉,事情最起码也不会继续恶化下去,以至于到不可收拾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