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停雪
论借天地威力胜敌,坎虚门何曾有惧。
雪崩一刻,风势忽变。
……
上庸城已然出现在眼中了。
叶笙箫走出了马车,抬头看向灯火摇晃不休的山城,忽然示意死士缓下马车速度,随即转头看向一旁的赵瑄,问道:“那头出现了变故,对吗?”
赵瑄同样慢下了马儿的速度,沉思片刻,点头道:“叶姑娘你也看出来了?”
叶笙箫轻叹道:“我有些后悔没叫上秋水了,这分明就是两位真境大打出手,否则也不至于隔着这么远,就能让我们都察觉到。”
赵瑄好奇问道:“既然如此,那叶姑娘你打算如何行事?”
“还能怎么办?”叶笙箫揉了揉额头,恼火道:“如此行事作风,肯定是帝魔宗的人,不论里头的人打不打的过都好,肯定会弄成一团糟,看着就让人烦心,只能是见步走步。”
赵瑄笑着劝慰道:“总归是要去解决的。”
说罢,她看着那尚且没有出现巨大变化的上庸城,挂虑道:“只愿伤在这一战的平民百姓少上一些。”
叶笙箫摇头道:“只怕这就是个开头,一会还有人要来掺合这场热闹,真要是沦落到那种局面,不是天人出手都难以收拾,就怕又是一个黑锅让我来背。”
想着想着,她眉宇间不禁多上一丝忧虑,难免生出了些埋怨王谢二家的心思来,竟然能漏下这位长风君,岂止办事不力四字可以形容的,说故意有人想要王清霁死在回去南琅琊的路上她也相信。
“你千万别再鲁莽了。”她如是祈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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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当个标题党
第一百一十五章 执迷不悟
夜里,长安那边也在下着雪,南门离城的官道被数百辆马车挤的死死的,不耐烦的马蹄声,以及偶尔的车轮声,难免让人有些心烦意乱。
王景曜安然坐在车厢的最里侧,手里捧着一卷书,看的极为仔细,时不时还会皱起眉头,就像是苦思其中的道理所在。
若不是王念日清楚看到书上封页写着的字,当然也是这样觉得的。
“你入真境也是好些年了,弄明白怎么一回事了吗?”
不知多久后,王景曜合上了手中的书放在了一旁,温和道:“离开长安还要一段时间,我和你也挺久没好好说话了,闲着也是闲着,聊一聊吧。”
王念日看着他这似乎是正经起来的样子,细想片刻说道:“真境之道浩瀚无涯,侄儿怎敢说出明白二字,只愿多思多学,尽量多弄清楚一些道理就好。”
倒也不是假话,以王清霁的年龄计算,他迈入真境尚且不到十年的时间,连一半的风景都没看完,又怎敢说出明白二字。
这世上除去天人之辈,又有谁敢说自己弄明白了真境的每一步?
王景曜对此却是不以为然,摇头道:“后天,先天,天人,世上武道共计不过是三步,可偏偏要在先天弄出来一个真境,你可以告诉我这是为了什么吗?”
王念日沉默片刻,答道:“一为去假求真,二为彼此之间实力差距过大,三为……”
王景曜忽然打断道:“好了,别说这套没意思的,什么去假求真,练武练到了真境后还执着不悟的人还少吗?”
“莫雨仇心思繁重,谋算多年求了个自取灭亡,不也过了真境去到天人?更别提她那位师傅十方了,暗地里以一己之力搅动天下风雨,如今这个局面也应该算上他的一份功劳,难道说他的心思就不复杂了?还有秋山颜,需要我给你数一数她这百年来的所作所为吗?”
顿了顿,他沉声道:“去假求真确实不假,的确是一条路,但你也需要明白南辕北辙是永远到不了终点的,我这样说你懂吗?”
大抵是从未想过这位懒出名声的叔父愿意说这么多的话,待到余音散尽时,王念日还是没有成功回过神来,那皱起来的眉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思考着这段话的含义。
抱着闲下来也是无聊的王景曜甚至掀开了帘布,望向那座茫茫飞雪中略显凄凉的皇城,嘴角不知怎么的就扯出了个嘲弄的笑容。
他忍不住低声啧笑道:“楼起,楼榻,强忍着烫吃热豆腐,就真不怕弄出事情。”
剧变过后,长安城的守军早已被换上了左丘家的人,早有准备之下也不见得仓促,至于那些负隅顽抗的人早就死了个干净。
唯一值得说道两句的边防军,又像是早就得到了旨意,自始至终不动如山。
以此刻得到的消息思考,这不出意外这就是那位皇帝留给赵羽东山再起的资本了,只是依旧太过于薄弱罢了。
毕竟左丘家那位出身自北地的天人,可是深知斩草除根的重要性。
“叔父你在看些什么?”
王念日已然回过神来,却见自己这位祖父掀开帘布看着外头,本是想等待的,只是当他考虑到王景曜一如既往的古怪,还是断绝了这个念头,连忙开口道:“侄儿刚才有所明悟,还请指教。”
王景曜看了他眼,说道:“执心所执亦是真,弄清楚这个事情后,再和我说其他的话吧,你现在先想一下另外个问题,王泽言他是怎么回事。”
在左丘承易借白河愁的势头入主长安后,位于城外的王谢两位天人自然受到了进去会面的邀请,清楚大阵情况的两人自然没有选择拒绝,就许多方面的事情与左丘家进行了商讨,结果说不上好与坏,但暗地里也算是达成了一点共识。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左丘的那位天人才是延迟了上路追杀赵羽的时间,让他拥有了一丝活下来的机会。
至于此刻王景曜所问的王泽言,自然是因为他没有选择登上这辆马车一同离去,而是决意留在了长安城,更准确的是留在了纳兰萚兮的身旁。
王念日对此也算是了解一二,叹道:“倒也不能怪那孩子,他和清霁不同,生母去的早且自幼在外宅长大,大抵是尝了不少的苦头,直到大兄拜托我照顾的时候才开始接触,之后又与帝魔宗接触不少,见多了民间疾苦,难免会反感世家的行事作风,与麓山的理念一拍即合,都是选择罢了。”
“选择归选择,立场不同却是难以调和的事情。”王景曜放下了帘布,看着低头的侄儿,说道:“如若寻常时候,我自然是不会在意这些,然而他被宫子濯如此看重,总得要避免日后出现那父子相残的一幕。”
王念日摇了摇头,认真说道:“那孩子清楚事理,若非重大变故,否则定然不会发生这种事情,而且……他离开也不单单是这个原因。”
“详细说一下?”王景曜皱眉道。
王念日缓声说道:“叶笙箫,叔父你应该知道她的,据我所知她入城的那一夜便警告了泽言不少话,现在思考或许其中也有一份责任。”
“你可以说那是契机。”王景曜舒开了眉头,平静道:“但他选择这样的路,不可能是如此儿戏的理由,看来你还是埋怨青莲她的决定啊。”
王念日别过了头,默然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