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停雪
王泽言不禁侧目,欲言又止。
王念日坦然一笑问道:“不错,可我清楚你和陆九卿之间应该是没有仇恨的,这样的事情对你而言不算是为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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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白天有些忙,晚上的时候码字还被两位刺猬猫的摸鱼怪物给拐走去打撸啊撸了,造孽啊~~~
第二十七章 月色,杀人
在城镇的四里开外有着一处郁郁葱葱的小山丘,盛夏之时常有儿童入此玩耍,只是如今入冬天冷了自然也就清冷了起来人迹罕见,然而正值此间却有一男一女沿着鹅卵石路登山,月色落在女子身上如若天赐之衣,其风姿可谓世间罕见。
“不得不说,我确实有些没想到你会帮我这个忙。”
李青雀停下了脚步,眺望着远方灯火朦胧的城镇,说道:“可我这人从不相信有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到了现在你也可以给我一个足够的理由了吧?”
叶笙箫神色淡然,那件披在身上的雪白大氅不曾因风而动,缓声说道:“前辈说的不错,这无缘无故的事情若我遇上了也不会相信,因此我当然有一个足够的理由说给前辈你听,只不过我有些想知道的是……假如我没给这个理由前辈你,前辈又怎样打算呢?”
“一定要回答?”
“是哩,晚辈特别想知道。”
听着这带有笑意的话,李青雀沉默了许久,摇头道:“说不好,往昔恩情不曾忘却,所以我不会因此而对你出手取得真正的原因,但你让我就此退去也是一件不甘心的事情,这一矛一盾可不容易解决的事情呀。”
叶笙箫轻轻的嗯了一声,莞尔道:“前辈说的有理,那种不顾前路艰阻阴谋非要任意妄为的人,这世上实在是不多咧,而且大多这样做的人都已经死的干干净净了,遇上这种模棱两可的事情,前辈再是小心也不为过。”
话至此处,她依旧没有转头看向那已经盯着她的李青雀,以平淡的声调解开了谜底,说道:“之所以愿意帮前辈你这么一个忙……原因其实很简单,只是我觉得这事情发生了会很有趣罢了,由此为起点再想到另外的影响后,也就没有犹豫的决定下来了。”
李青雀细声琢磨着‘影响’二字,沉思许久后问道:“对于你的第一个理由我很喜欢但是不相信,至于之后的影响一说确实有意思,只是我有些好奇你想看到怎样的影响呢?”
叶笙箫淡然笑道:“除了裴俊之毫发不损之外的结果,都是我所希望看到的,至于那之后的影响,关于到晚辈谋划的另外一件事情,没法在现在告诉前辈您,还望体谅一二。”
那名若血璃的小剑自衣袖之中滑落到李青雀手上,任由那被风沙磨砺多年的右手把玩,直至他做出了决定后才是停下了这种习惯性的动作,点头道:“如此机会若是错过了,那确实是天理不容之罪,既然如此我这个做前辈的不会让你失望,再怎么也不会让裴俊之完好无损的逃过这一劫。”
叶笙箫柔声道:“愿前辈此去一路顺风,得偿所愿。”
月色如水落下,悄然过了那大氅的一丝缝隙,映在血色玉笛之上,妖艳异常。
李青雀将此收入眼中,皱了皱眉,眸子之中闪过一丝顾忌之色,片刻沉默后脚尖一点,身子直接飞向山丘下方,自有一番真境强者的潇洒气派。
叶笙箫那疏长的眼睫毛随着冷风一阵颤动,随后似是不耐寒意的闭上了双眼,自言自语道:“月色真美,可天依旧凉了呀。”
言罢,她转过身子朝着山下行去。
……
当那一壶酒饮尽后,这场阔别数年的重逢也就到了尾声。
王念日知晓自己侄女心有打算,他看着那空无一物的杯子,温和道:“酒也喝完了,这里也没有多余的地方给你留下来休息,泽言你送清霁离开吧,到院门就行了,不要走太远。”
“侄儿明白。”
等到王清霁道别后,王泽言随即起身离开了木板与自家姐姐下了楼,推开了门扉之后恰好一阵寒风袭来,他那张被酒意通红的脸颊顿时生出了反应,紧接着缩了一下肩旁,过了好会儿才是静了下来,自嘲道:“我这弱不堪风的样子,实在是让清霁姐你见笑了。”
王清霁脸颊亦然泛有浅浅醉意,见此一幕只是摇头,说道:“没有什么好见笑的地方,再且弱不堪风这四个字也用不到你的身上。”
王泽言随着那一阵寒风过去也清醒了不少,说道:“弱不堪风这四个字我觉得还好,或许在其他人面前说不太适合,可这座院子里头没有一个人是比我弱的,如此考虑下来‘弱不堪风’这四个字用的就不算是错了。”
“你说的算是有道理。”王清霁走前一步落在青石板上,说道:“只是这话未免有些强词夺理了,听多了难免有些不喜。”
王泽言跟上了前人脚步,轻笑道:“确实是这么一个理,以后我会注意一点的,刚才酒意还在胡言乱语姐姐勿怪。”
这处临时落脚的院子确实不大,走了不过几步之后那扇门已经出现在了眼中,代表着送别的终点所在。
王清霁缓下了自己的步伐,忽然问道:“想知道我的决定吗?”
王泽言心有灵犀一笑,点头道:“当然想知道,但无论清霁姐你做出怎样的决定都好,我还是那个态度,会衷心的祝福你取得自己所愿的成功。”
王清霁沉默片刻,眸子多上了一丝笑意,说道:“那就这样吧,不过你的祝福就是祝福好了,任何多余的事情都不要做,明白了吗?”
在这刹那之间,王泽言已然明白了些什么,长叹一声后,他极为认真地点头道:“当不负所托。”
王清霁笑了笑,随后再无半点停留的离开了这座院子,再次回到了那条幽静的巷子之中,踏着月色重回大街之上。
……
那家客栈,灯火未灭的一间上房。
顾弃霜放下了手中那本琴谱,单手撑着下巴,目光落在那不太明亮的灯火之上,整个人没有半点儿睡意,可又提不起精神做任何事情,苦闷难当。
如此愣了好会儿,她脸上也就泛起了一丝自嘲的笑意,自语道:“早知会是这样,倒不如陪她到外头走上一圈解闷,也好过现在不知如何示好……这月色真的好吗?”
顾弃霜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离开了椅子行至窗前推开,举头望向那轮寒意凛凛的明月,直到脖子生出了些疲惫才是收回了目光,将身子倚靠在窗畔,任由寒风将自己的迷茫心思吹去,连带着那半点儿的睡意也消散在冷风之中。
她看了一眼隔壁王清霁的房间,自语道:“还没有回来……那得留下一封信,免得发生什么误会。”
一念至此,顾弃霜当即关起了窗户,再是取来一张宣纸留下十数个字眼以勿念收尾,通体大意为自己心血来潮灵感迸发,随后无有犹豫的离开了客栈。
子时已然不远,夜里深寒越发浓重,即使没有王清霁的风月不存真诀作为掩护,孤身一人的顾弃霜亦然能光明正大的沐浴月色而行,享受着这冬夜里头难得的寂静。
然而这种畅意却没有能维持多久,顾弃霜瞳孔蓦然收缩,那极为好看的墨眉也蹙了起来,一双美目看着镇外的来人。
只见那大街的尽头,一位面容饱饮风霜的男子缓步而来,两柄血色小剑随在他的左右两侧,闪耀着极为不详的血色光芒,森寒之感比之今夜寒意有过之而不及,仅是远远观之也如坠冰窟。
关于那些名动天下的凶狠之徒,六扇门早已将其画像与特征通传天下,因此顾弃霜第一眼就认出了此刻行在大街之上的男子到底是谁,心里更是清楚知晓此人喜怒无常,杀人从来不分男女老幼,一身血债比之陆九卿沉重不知几许,可谓是天底下一等一的魔头。
李青雀自然也看到了那死死盯着自己的女子,他玩味一笑将食指竖在了唇前示意不要开口说话,而后摊开双手行至顾弃霜一丈之前,笑问道:“看样子你认得我是谁,那不如猜猜我从西南来到中原是为了什么……答对了的话,我就当你此刻没有看到我好了。”
顾弃霜心思回转千百,墨眉紧蹙不舒,认真道:“天底下没有几个人是认不得你,更别提此刻是在六扇门势力最为雄厚的中原,你肯深入险境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杀人。”